♂nbsp;【补上前面没有订阅的章节,或者等待三天,清缓存就可以看啦】 苏旭站在琼台顶峰,遥望着下方微小如蝼蚁的身影。
那些都是赢过数十场比试脱颖而出的外门弟子,他们正在艰难地攀爬阶梯,每一步都比之前更加痛苦。
已经有不止一个人昏厥倒下了,剩下的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却都不曾停住脚步。
在万仙宗,倘若成为内门弟子,再没有干不完的杂活,每月有多次长老授业,峰中还发放的仙丹灵石、千金难求的洗髓汤浴、以及给予各种试炼进修的机会,与在外门的日子截然不同。
因此,都到了这一步,剩下的路途纵然再苦再累,也没人会主动放弃。
“……”
此时,琼台顶峰人影晃动。
一群人从天而降,空中彩光流溢,数把飞剑相继落下。
他们个个风姿清朗,双目有神,身上外袍随风卷动,衣摆绣着一条缠绕长剑的蟠龙。
这些都是斩龙峰的人,在此接应通过考核的外门弟子。
苏旭侧过头去,“慕容师侄。”
为首的青年眉眼锋利,面容俊美,气质肃然,身边一柄典雅古朴的双刃宽剑,剑身上镌有篆文,锋刃流转着凛冽冷光。
他向苏旭低头。
“见过苏师叔。”
身后的一群年轻人悉数俯首。
慕容遥师从斩龙峰大长老,也是万仙宗宗主的徒孙。
他虽然冷漠寡言,却实力强横,在斩龙峰的年轻弟子中威望极高。
只看他和身后那些人本是同门平辈,他们却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就知道了。
苏旭的年纪其实和他差不多。
但她的师尊是万仙宗宗主的师弟,辈分极高,因此内门六峰中,遍地是晚辈。
慕容遥身后隐隐传来低语声。
“这是哪位师叔?”
“是桃源峰谢师叔祖的首徒……”
“啊,那就是苏旭啊,真真是仙姿玉色、桃羞李让……”
“嘘,她能听见的!”
“听见又如何,真心话都不能说吗?”
“我们斩龙峰怎么就没有……”
苏旭所在桃源峰弟子除外,其他几峰的年轻人当中,见过她的不多,不认识也正常。
“师侄们安好。”
斩龙峰弟子们沉寂了一瞬,接着纷纷向她问安。
“师叔你好啊。”
“我们来接引通过琼台考核的外门弟子,师叔你呢,来这里散步吗?”
“……”
“苏师叔。”
慕容遥突兀地开口了,周围的师弟师妹们顿时安静下来。
“上届会试你又不曾参加。”
内门会试也是十年一届,参与者唯有万仙宗内门六峰中的弟子,奖励极为丰厚。
“那时我在闭关。”
苏旭很淡定地回了一句,“还未恭喜师侄你夺得魁首,真是少年英才。”
慕容遥:“……”
他沉默了两秒,“我只比师叔虚长三岁。”
“但我没得过会试第一啊。”
苏旭眼都不抬,嘴上继续胡吹海夸道:“所以,即使我比你小了几岁,也改变不了师侄年轻又有为的事实。”
旁人耳中她似乎是在真心夸赞,慕容遥却听出那几分漫不经心的不在乎。
青年脸色微沉,“师叔过誉,只是上上届会试你也在闭关,真巧。”
“大师兄很少说这么多话啊……”
“他们俩,呃,认识吗?”
“这,应当是同门之谊吧。”
斩龙峰弟子们面面相觑。
苏旭对这些充耳不闻。
“既是闭关,自然是少则数月长则数年,错过会试也正常吧。”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虽然没几个人会因为闭关而错过会试,除非他们根本不想参加。
慕容遥微微皱眉,显然不怎么满意这答案,“师叔来此作甚?”
苏旭一点都不在乎他满不满意,“带一个人,去我桃源峰。”
她说得含糊,听者却误会了。
大家都以为她是要将某个外门弟子直接带回去,成为桃源峰弟子。
不过,这种事也有前例。
经过考核的外门弟子,倘若是在内门有些关系,有的是进入静心殿被内定挑中,还有的在登顶琼台后就会被直接带走,这并不算违规。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着,大概过了一刻钟,第一批人登上了琼台。
他们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头发和衣衫,全身都在颤抖。
最后这段路,他们确实是爬上来的,大家都没力气站着走动,只能用手和膝盖艰难地向上挪,衣袍都磨得破破烂烂。
登顶后,他们才如释重负地倒在了地上。
“终于到了!”
“我感觉我要死了……”
“我已经死了。”
按理说好歹都是练气期修士,一口气爬几座山也是小事。
但琼台有术法加持,想要正常攀登需要消耗大量灵力,到最后几百级台阶的时候,寻常的练气期修士就没了灵力,只能凭体力支撑,那就完全是折磨了。
“站起来。”
慕容遥冷冷开口,并不体谅这些奄奄一息的年轻人,“去静心殿等候。”
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七手八脚爬起来,脸色如同吃了砒|霜般惨淡,还要颤颤巍巍地迈出步子,一时间又有人体力不支摔在地上,带倒了旁边的同门,大家混乱地滚作一团。
“打扰诸位。”
苏旭的目光扫过爬上琼台的弟子们,里面有男有女,看上去都是十来岁的模样。
“韩二狗是哪位?”
“噗。”
斩龙峰弟子当中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接着又伸手捂住了嘴巴。
登上琼台的外门弟子却笑不出来,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几人,脸上神情纷呈,最终面色复杂地互视一眼,才有人回答道:“韩二狗没上来。”
旁边立刻有人补充了一句,“他刚才昏过去了。”
说完还紧紧盯着苏旭,似乎指望她能说出什么。
苏旭:“……”
我还能说什么呢?
“诸位可以走了,静心殿在这边。”
斩龙峰的弟子们顿时分开,有些引着外门弟子走向静心殿,有些留了下来,似乎是为了接应还没上来的人。
队伍里几个外门弟子稍缓过来,频频回头望向苏旭的背影。
“姓韩的在内门竟然有人?”
“看着不像啊。”
“他都没爬上来啊!我们刚才——”
“嘘,别说了。”
“那女的还没走呢,恐怕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要等到日落。”
有人开始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而且……真漂亮……走了什么狗屎运。”
苏旭将他们的小声哔哔尽收耳中。
师尊委托她来截胡一个叫韩二狗的人,在他进入静心殿前将他带走。
——这似乎也难免会招人嫉妒,毕竟还有很多人进了静心殿也没被挑中,又被打回外门呢。
只是,她并不知道韩二狗会不会成为桃源峰弟子,只是受命将人带走罢了。
而且韩二狗还没爬上来。
苏旭本来以为这是什么大隐隐于外门的天纵奇才,此刻彻底抛弃了这念头,开始猜度对方的身份。
师尊老情人的儿子?师尊白月光的儿子?师尊失散多年的儿子?师尊失散多年的儿子的儿子?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师尊作为一峰首座,平日里又漠视规矩,随时都可以直接将人接进桃源峰,还需要故意等到这时候吗?
难道师尊要刻意锻炼他?
苏旭再次望向琼台的千万级阶梯。
山间疏冷的云雾缭绕其上,玉白的石阶仿佛无休无止地向下延伸,几道人影更显得渺远模糊。
韩二狗,敢问君在何方。
“……”
她默默地开始下台阶。
琼台上瘫倒着一大堆人,大多是灵力消耗殆尽、体力又所剩无几的,只能坐着或者躺着休息。
她不紧不慢地往下走,走了几十级台阶,遇到了第一个人。
苏旭:“……韩二狗?”
“哈?”
少年扯了扯嘴角,身侧的手勉强动了动,似乎在指向台阶下方。
“下面。”
他没好气地说道。
苏旭向他道谢,然后继续向下走。
琼台所处之位地势极高,因此纵然有千级台阶,依然十分陡峭。
一场微雨刚刚结束,四处弥漫着山雾,石阶上残留着水迹,落脚有些湿滑。
琼台上的每个人都满脸疲倦,气喘如狗。
他们也没有失败,如果还能站起来,只要在日落前爬上去抵达静心殿,都还有机会进入内门。
“你是韩二狗吗?”
“……你看不出我是女的吗。”
“敢问贵姓?”
“关你什么事。”
“你……算了,前面那个说得对,我估计应该不会有人给女儿起名叫二狗吧。”
“……你有病吗?”
“韩二狗?”
“……你不是来取消我资格的吧,别啊,前辈,这还没天黑呢。”
“韩二狗?”
“……什么走?我不走!扶我起来,我还能爬!”
“韩二狗?”
“嗯。”
一路下来什么态度的都有,大多数人都累得半死,根本没几个正眼看她,苏旭挨了不少骂。
不过,虽然对仙宗的考核方式不太感冒,但她已经走过了琼台的半数阶梯,韩二狗是怎么回事?
等等。
她在台阶前站住,转身,“你是韩二狗?”
长宽十尺的平台上,黑发黑眼的少年若有所思地坐着,一腿曲起一腿伸直,两手撑在身后。
他披着破破烂烂的执事堂弟子外袍,衣襟大敞,露出肌理分明的精瘦胸膛。
那人慢慢点头。
他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面庞英朗俊秀,五官线条分明,眼窝微深,睫羽纤长,眸中一片幽黑。
“你是苏旭?”
少年紧紧盯着她,寒潭般幽邃的眼眸一眨不眨。
那双眼睛仿佛蕴含着某种奇怪的力量,像是缓慢旋动的漩涡,又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苏旭觉得不太舒服,但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只是对方竟然认识她,她不由有些疑惑,因此不答反问道:“师尊向你提过我?”
少年依然看着她,“你的师尊?桃源峰首座?”
苏旭:“……”
刨除儿子或者孙子的可能性,她本以为对方和师尊见过面,或者有什么约定,否则师尊为何能关注到一个外门弟子?
两人说了四句话,悉数是问句。
“你真的是韩二狗?”
而且她还不得不继续下去。
有一说一,苏旭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意见。
万仙宗不乏出身乡野的弟子,也有不少铁牛狗蛋翠花大妞,韩二狗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的言行举止和那些人截然不同。
他如今的表现,还有身上那种隐隐约约、让人不太舒服的侵略感——
再想想这个名字就非常违和。
“你还要问多少遍?”
少年动作矫健地站起身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件破烂欲碎的外袍下,他的身躯精瘦,肌肉流畅优美,仿佛每一道线条都经过雕琢锤炼。
不过,既然是能攀登琼台的人,都曾在外门大比中多次胜利,那些注重锻体的,有一副漂亮的肉身就很正常了。
至于为什么他爬一半就倒了——
苏旭的视线落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腕上。
两道黯淡的白色光圈紧紧扣住双腕,光圈上延伸出两条光辉微弱的锁链,锁链末端直接没入玉石台阶中,似乎是将人捆在了地上一般。
一个水平极差的低阶缚龙索。
不过对于练气期弟子来说,一旦中招几乎不可能挣脱。
但是,练气期的弟子也不可能独自完成,哪怕水准低劣,好歹也是一个成型的法术。
恐怕还是好几个人一起释放的。
苏旭也懒得询问,无非就是这些外门弟子之间的勾心斗角,这小子兴许得罪了什么人,亦或者是别人主动向他发难。
琼台试炼只有一条规则,那就是天黑前登顶并进入静心殿即为通过。
在这过程中,无论你做出什么,哪怕是对同门大打出手,都不算违规。
只是很少有人这么做,毕竟静心殿中的长老也会通过水镜遥看这边的情景,主动伤人也会拉低印象分。
但要是有恃无恐的关系户,只要没有搞出人命,就没什么影响。
“最后一个问题。”
苏旭微微扬起下巴,看向对方手上的劣质缚龙索,“可需要帮忙?”
少年轻轻摇头。
一丝黑气自掌心蔓延,猛地窜向上在血脉间游走。
他猛然一震双臂,锁链悉数崩裂,化作无数破碎飞溅的光星。
“……”
苏旭心想怪不得那些人要用缚龙索拴他。
看这样子,那些练气期弟子能轻松使出的低等法诀,根本捆不住他一时半刻。
“所以你是怎么中招的?”
角度问题,她看不到对方手上的黑气,但却能感受到一种黑暗又沉重、压迫感十足的力量。
少年抬头看着她,神情其实也算温和,那双眼睛却漫着浓雾似的漆黑,像是掩盖了万般凶相的夜色。
“我那时头疼得厉害,几乎昏了过去。”
灵力消耗过度会出现诸多症状,所以是那些人趁机偷袭成功了?
但他既然能自行挣脱缚龙索,恐怕也并非一般人。
算了,如果他是个普通外门弟子,师尊也不会让自己来截胡。
苏旭点点头,敷衍地给出一句关切:“现在可还难受?”
少年继续摇头,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身上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那漂亮的外表之下,仿佛蛰伏着一种冷酷又残忍的摧毁欲。
那一瞬间,苏旭浑身泛起冷意。
苏旭也懒得和她多说,转身招呼韩曜走人。
静心殿坐落在斩龙峰峰顶,除了挑选弟子进入内门之外,六峰首座也在此集会,决议宗门大事。
大殿脊饰琉璃,门扉敞开,内部极为宽阔,墨黑的云石地面庄严肃穆,十数根铜柱刻满铭文,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六座玉台踞于高处,那是首座们的席位,如今悉数空悬着。
几位长老站在大殿当中,他们面前有十余个年轻弟子。
这些有的来自桃源峰有的来自斩龙峰,还有的来自外门执事堂——都是王长老的亲传弟子。
他们昨日都与秦海或是王长老有过接触。
若无意外,苏旭大概是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
但她也不虚,毕竟秦海和王长老的死确确实实与她无关。
就算她没有去听墙角,那两人的谈话内容大概也不会有变化,岂不是一样会死。
当然,假如她在桃源峰上答应了秦海,结果兴许会有些不同。
苏旭却觉得自己没必要为此负责,她怎么可能预料到这种事。
再说,如今杀人的是魔修,她还将魔修宰了,甚至算是给秦海和王长老——以及所以被魔修谋害过的人报了仇。
“苏师妹。”
“想必这位就是韩师弟——真是少年英才。”
那边的长老们本来正向弟子们问话,看到了走进大殿的两人,顿时转向他们。
年轻的弟子们纷纷俯身,问候时有口称师叔师伯的,甚至有喊师叔祖的。
“想必苏师妹和韩师弟已经知晓发生了何事。”
一个满头白发、面目慈祥的长老叹道,“王长老的结魂灯已灭,凌云城秦家也传来消息,确定秦海身陨,此事竟发生在山中,实乃宗门不幸。”
内门六峰都设有秘境,秘境中都会有一座命缘池,水上悬浮千百盏结魂灯,有专人看守。
万仙宗弟子入门做登记时,都会被在体内打入一道灵力,点亮其中一盏灯。
新的灯盏会从池底浮上水面,自此长明不灭,倘若熄火,就意味着有人身陨,亦或是此人被宗门除名。
外门弟子并没有结魂灯,但王长老曾经也是内门弟子,只是授命去执事堂当长老罢了。
秦家好歹也是修真世家,这样的家族,通常都有类似的手法,能够远程监测氏族子弟,甚至在他们重伤濒死时也会有所感应,以便及时救人。
“如今师尊尚在闭关,我等也不欲因这种事惊扰他。”
这些人都是斩龙峰的长老,其中一大半都是宗主凌霄仙尊的徒弟。
“所以只能劳烦师妹师弟,还有诸位师侄后辈们走一遭。”
苏旭点了点头,面露了然,“可是因为我昨日见了秦海师侄?”
“是,正是如此,”有位长老点头道,“师妹莫要误会,我们并不曾——”
“那我师弟呢?”
苏旭看了眼身旁的韩曜,“我记得我与秦海师侄见面时,我师弟并不在旁边,后面我们两人一道回住处,秦海师侄也早早回斩龙峰了。”
韩曜见那几位长老的视线扫过来,顿时点头,“我昨日并没有见过秦海,只是听说他来了桃源峰。”
“这。”
一位长老犹豫道,“是我们听说——”
“韩师叔曾是执事堂弟子,与我六弟在一处修行。”
入口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众人回头,只见斩龙峰的孙长老带着两个弟子姗姗来迟。
那两个年轻人身上不曾佩戴任何武器,唯有被袖口半掩的手背上,蔓延着一道瑰丽的红痕。
他们逆光而立,双手笼在阴影中,朱红色的涂痕竟然隐隐泛起一丝光芒。
“这是谁?”
有桃源峰弟子小声惊叹道:“……他们都契合了本命法器。”
“那是秦瀚师兄和秦澜师姐。”
旁边的斩龙峰弟子也压低声音解释道,“是秦海师弟的堂兄堂姐,那是孙长老,秦海师弟就拜在他门下。”
“听说韩师叔与我六弟有些旧怨。”
秦澜转过头,面沉似水道:“六弟年轻气盛,为人冲动,兴许是得罪了韩师叔……”
“不用‘兴许’。”
韩曜打断了她的话,“自从进入执事堂,再到数日前的琼台之试,秦海屡次向我发难,只是,如果我想杀他,你以为他还能活到进入你们斩龙峰?”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那些年轻弟子们悉数傻眼,下巴都要惊掉了。
饶是长老们见多识广,与无数罪大恶极的魔修妖族交过手,但是,还从未见过有哪个正道弟子,在同门前说出如此嚣张凶残的言论。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你对他起过杀心?”
秦瀚冷冷地看着他,“韩师叔实力强横,昔日在外门大比中击败过六弟,也不过用了几招的时间——”
“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韩曜再次打断了对方,“我说了我根本没想过杀他,否则他早死了。”
孙长老似乎也看不惯这人的态度,再加上秦海好歹是自己的弟子,因此捋着胡子摇头道:“韩师弟此言差矣,你知道秦海出身世家,如何能轻易对他出手落人话柄?”
苏旭听得直皱眉头。
这些人上来就乱扣帽子,仿佛有什么十足的证据一般,旁边那些弟子本来都满脸莫名,如今也有些将信将疑了。
而且韩二狗这傻瓜又蠢得口出狂言,只顾耍帅说些没有用的屁话。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有仇不假,他死了我心中也没有半分难过,但这和我没有关系,他那种人我也不是没见过,任他如何嫉妒憎恨我,我也只将他当成路边的疯狗。”
韩曜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人。
他现在也听出来了,这些人就是要栽赃给他。
“否则,管他是什么九流家族的子弟,我照杀——”
殿中蓦地卷起一阵寒风。
沉重的灵压弥漫开来,许多弟子下意识后退,甚至有人难以喘息,不由捂住胸口。
大殿入口处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身材瘦削,远看挺拔如竹,周身弥漫着苍凉萧索的冷意,举手投足间,迫人的气势宛如惊涛骇浪般袭来。
“黄口小儿好大的胆子,竟敢辱我秦家——”
他单手捏着一把细长刺剑,剑身轻薄得近乎剔透,缠绕着一阵白色的冰风,周围飘起点点晶莹的霜花。
那人手腕一动,一道凛冽弧光就宛如惊雷般爆现。
空中寒气四溢。
白亮剑芒风驰电掣般飙射而来!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看似势不可挡的寒冷剑芒,飞驰了数米之后,就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所阻隔,硬生生地停滞在空中。
下一秒,空中倏然浮现出一片璀璨的金光。
无数金色光丝穿插勾连成层叠符文,交织成一面坚不可摧的结界。
“那是什么法诀?”
“竟没见过呢。”
殿中弟子们的窃窃私语猛然停止。
金光结界倏然炸得粉碎,门口的男人脸上浮现出冷笑,只是笑意很快僵在脸上。
——剑芒也分裂消融,很快又由无数散碎光点重构拼合,重新化成了霜风缠绕的白光,只是调转了方向,直直奔向那先前出招的人。
男人轻轻一挥剑,打散了那道剑芒,只是脚下也稍稍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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