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新年

张秋云见柳貌然低着头走了回来，有些纳闷，想着又出了什么事正想张口去问，却听柳貌然走过来小声说到：“杜长青和侯靖的事又有线索了。”

眼下家里众人都忙前忙后的，此时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张秋云自然也明白，所以一直等到了晚饭后，二人坐于书房才重新谈及此事。

“哗这消息聚义帮也舍得花钱买想必并不便宜吧”张秋云听柳貌然说了之前吴有智带来的消息，有些羡慕的说到，虽说都是三个字的门派，但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

“他们兄弟五人，就为了这事一死一失踪，还留着钱做什么”

“啧啧，我也好想能像你这么说话，留着钱做什么”

“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柳貌然白了一眼张秋云说到：“我看杜长青竟然能亲自前往京城接触侯靖，想必他们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估计这段时间就会有所行动。”

“我倒是觉得这事有些牵强，首先影阁内部的事情我们没法去管。再则你说单靠一个影阁阁主就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是不是太牵强了”

“影阁真正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不正是你对他不以为意的时候，他确能灭掉你吗”柳貌然有些戏虐的看向张秋云说到：“再说你这个之前号称影阁前十的高手，又怎会不知”

“得了，你也别嘲笑我了，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真看到有无辜的生命死在我手中，才后悔莫及。”说到这，似乎触及到张秋云不愿回忆起的往事，让其神色有些黯然，同时摆了摆手示意柳貌然也不要再提此事。

柳貌然也识趣，随即岔开话题说到：“反正不论怎样，既然知道了这些消息，宁信其有，以后还是要多多留意些。两个月后的武林新秀大会，我就觉得杜长青肯定要做什么文章的。”

“他配知星楼都是些什么人能让他在眼皮底下作乱”说到这张秋云似乎觉得更不可思议，有些不屑的说到。

“反正以防万一，你最好多做几手准备。”说到这，柳貌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张秋云问到：“不过这次你让我儿子参加大会，是真的看好他你觉得他能获得什么名次”

“不好说，武林新晋一倍不乏内家好手，遇到这些人柳清河都很难击败对手。”张秋云若有所思的说到：“但相比婧儿，我的确更看好清河。”

“哦为何”

“婧儿虽说一身玄冰无息功已有小成，但我一眼就能看到她目前的上限。清河虽说下限更低，但相反上限却也更高，其实有些时候我也很好奇他能将实力发挥到什么地步。”

“意思说，清河反而还有可能得到更好的名次了”

“看他运气吧，反正这世间唯一不变的不正是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吗就像他的清河剑法一样”

“爹，我祝您新的一年：一帆风顺、两全其美、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听了柳清河的话，柳貌然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就你小子能说会道。来，给你一个大红包今年也要顺顺利利的”

“谢谢爹”柳清河将红包结果在手中掂了掂，估摸着少说也有一千钱，心里一阵窃喜，随即又走到张秋云面前说到：“师傅，新的一年我祝您十拿九稳、九久康泰、八面威风”

还没等柳清河说完，张秋云就笑着抬手将其打断道：“别，不必在这说好听的了，我可不像你父亲那般阔绰，我没有钱给你。”

“大过年的，小辈向长辈说几句祝福话，和钱不钱的可没关。”柳清河不以为意的说到，似乎并没有在乎有没有红包拿，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张秋云朝自己递过来一个木盒，打开一看竟是把长剑。

“此剑叫做青锋，原本应该是一对，可到为师手中的时候只有这一柄了。”张秋云将长剑慢慢取出来说到：“此剑不如承影有名，也不及龙吟锋利，但眼下已是为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里最好的了，希望你不会嫌弃。”

听了张秋云的话柳清河鼻头一酸，自从自己去到逸剑居，不论是师傅还是师姐，对自己能算是有求必应。想学功夫，师傅便会想办法交给自己，如果遇到不会的，哪怕连夜赶路也会去知星楼为自己买来；自己有时任性，师姐虽说冷艳，但也会包容、放纵自己，在他们面前，自己真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柳清河轻轻从他手中接过青锋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对着张秋云“咚咚咚”磕下三个重重的响头。

“老伙计，这青峰剑也算古董了，真舍得交给我儿子”看着柳清河的样子柳貌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为了缓解下气氛，打趣的朝张秋云说到。

“老夫早就能做到凝气为剑了，这种东西要来还有何用还不如给清河呢。”

“哈哈，行吧，那就继续”柳貌然点了点头，微笑的看了看一旁的苏婧说到。

可苏婧打记事起逢年过节就是和张秋云两个人过，眼下这些礼数哪里懂得只能有些发懵的看向一旁的小月，希望她能教一下自己。

“跪在老爷和师傅面前，说几句吉祥话就好了。”小月小声的朝苏婧说到：“刚才少爷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

“可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我我记不住啊。”苏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好在众人都在忙着打闹聊天，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窘迫。

“哎，你随便说就行了，记住往好听的说”

“可我真不会啊”苏婧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哭出声来，可眼下局势也真差不多了多少。

“婧儿，快来给你柳伯父拜年。”张秋云当然知道苏婧心中所想，但还是笑着朝她说到，有些事不逼她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做的有多差

只见苏婧眼睛一闭仿佛要上刑场一般，一头磕在柳貌然脚边，大声说到：“我我祝伯父您寿比南山”

此话一处引得众人的眼光都看向苏婧，想着今儿不是老爷大寿啊怎么会说出这句

倒是柳貌然却也不以为意，反正吉祥话说什么都一样，随即笑呵呵的让苏婧起来，并向她递去一个红包。

“这这是给我的”苏婧一抹就知道里面是钱，随即有些惊愕的问到，说几句话就能得钱这柳家会铸币不成

“拿着吧，这是一个习俗，讨个吉利罢了。”柳貌然笑着朝苏婧说到，不过这次是真觉得张秋云这徒弟有意思。

苏婧见状，想了想连忙看向张秋云说到：“那师傅，我祝你”

“别别，没看我都没给清河红包么，师傅我是真没钱”张秋云尴尬的说到，却见一旁的柳貌然朝他递过一叠红包说到：“大过年的，你也不能大气点。”

“没有底气的大气只会让我生闷气。”张秋云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欣然接过柳貌然递来的红包发了一圈，正想着能不能给自己留下几个买醉仙酿，却发现红包的个数像是算好的一般，正好没了。

张秋云顿觉无语，正有些沮丧的时候，却听到柳貌然站在自己身后小声说着：“别急，今天我们拿醉仙酿当水喝”

“啊哈哈哈”寒冷的空气中，传来了两人默契般的笑声，又为这新年多添了几分喜庆

“师姐，等一会我们出去转转今天老爷给每人都包了一个大红包，我可有好多东西想买呢。”小月拉着苏婧兴致勃勃的说到，看来已经打算去“血拼”一番了。

“不了，这县里随便一个东西都要上百钱，我可买不起。”苏婧听了小月的话连忙拒绝到，去年那动则数百钱的镯子，若不是柳清河偷偷买来送给自己，苏婧是绝对不会要的。也因为这个事，让苏婧今年已经有了戒备。

“那就去逛逛呗逛又不花钱，大过年的干嘛要闷在家里”小月皱着眉说到，难得过年，小月可不想就把时间浪费在家里。

“不用了，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好。”苏婧摇了摇头又拒绝到：“再说我也没什么想买的，不必乱花冤枉钱。”

小月话还没说完，就见柳清河走了过来说到：“小月，大年初一切忌破财，小心变成穷光蛋。”

“嘁，我就是一个丫环，一年到头手上就那么几个钱，还怕什么破财”小月不屑的说到，她对有钱没钱其实还真不在乎。

“这也是习俗吗正月初一不能花钱”一旁的苏婧听到柳清河的话急忙问到，貌似对这些很有兴趣。

“反正我自小就是这么听来的。”柳清河回忆到：“我记得以前有听老人说过，正月初一不光不能破财，还要学会“敛财”，给去外面多拾一些木头回来。”

“木头，拾什么木头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下不光是苏婧，就连小月也来了兴致，连忙问到。

“木头就是柴嘛，柴又同财，拾柴其实就是拾财。新年的第一天如果能如此做到，那未来一年定能大富大贵。”

“真的假的不会是你瞎编的吧”小月皱着眉，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嘿嘿，不论真假，大过年的不就是讨个吉利嘛。”柳清河笑着说到：“反正有钱也不急着这一天花完，我们要不就去山上拾些财回来如何”

“可是”

这回小月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婧已经走到了屋外朝二人说到：“快些出发吧，再晚怕财都被人拾完了”

柳清河、小月二人见苏婧的样子，面面相觑，顿时觉得无语，但也只能跟了出去

这三人一走，柳府冷清了不少，本来府中下人就不算多，柳貌然还给大家放了几天探亲假，眼下只有家住县城里的阿福一人。

“阿福，去给我买几坛醉仙酿放于书房，再端个火盆准备些吃食。之后你也回家去吧，你娘肯定也想你了。”柳貌然看着阿福说到，

“可我走了家里就没人了，老爷您若是有什么需要”

“我这么大个人又不是照顾不了自己，再说不是还有清河的师傅在这陪着我”柳貌然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串铜钱朝阿福递去：“拿去买酒吧，剩下的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哟，那就谢谢老爷了，我这就去为您买酒。”阿福说完便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过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酒就买了回来，同时准备好的还有火盆和一些食物。

见阿福已将事情办妥，柳貌然也随即让他回家去了，此事柳府中就只有张秋云和柳貌然二人。

“这醉仙酿不论是什么时候喝都回味悠长，真是羡慕你时时刻刻都能喝到。”张秋云嘴上如此说到，手中却又为自己斟上了一杯。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柳貌然皱着眉看了眼张秋云，随即又将头埋了下去，似乎在写着什么。

“我喝酒就是这样豪爽，你不必理我，倒是你在写什么”张秋云看着柳貌然的动作，有些不解的问到。

“给方勉去封信，让他留意一下杜、侯二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杜长青和侯靖下面的行动，那柳貌然自然也要先知会下方勉。

“不过那二人也真是可笑，想凭借官府施压坐上武林盟主”张秋云冷笑一声，又抬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当真觉得三绝三帮、五派十门都是好糊弄的”

“他们能这么做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你也别小高看他们。”柳貌然皱眉说到，头却没有抬起来。

“算了，这事你和方勉更擅长，我就先不瞎掺和了，眼下还是武林新秀大会对我更重要。”

柳貌然笑了笑没有说话，但脑中却又闪过了一个人影，正是刚离家不久的严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