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黄启差点没爆出口。
“屁话，云舟上的不是人难道真是鬼啊。”
“不是，有好多人，他们好像在往外面运什么。”
“哦”
站得远远的，黄启向云舟上看去，不过他一介凡人，充其量能勉强看见云舟那巨型轮廓，其他的可什么也见不着了，丸子倒是能夜视，方才采柿草时便全靠它他搜找。
丸子凝重地看了会，随后拿出一物，赫然便是当日囚魂的引魂盘，他朝上舔了舔，看得黄启一阵恶寒，阵盘微微发亮，只见云舟方向光亮大盛，该是那批人没错。
“掩住气息，再躲到近处看看。”
两人靠近，躲在离云舟不远的土包后面，丛林遮盖下，一般发现不了他们。
刚要抬头窥视，一声低吼响起。
“哈瑞，啊呸”
“噗”，黄启喷了，如果没听错，他这是听到英语了只不过这声线，不像是人在说话啊。
只是他没发现，一旁的丸子早已脸色煞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黄...黄...黄启。”
“嗯”
“快...跑。”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是魔语”丸子抖得像是帕金森一样的左手用力地抓住黄启，低声颤道。
“啊。”黄启倒不怎么害怕，只是惊讶到妖魔怎么说上英语了，难不成北方有个西式社会
再凝神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快点快点，得罪了庆时大人一个都别想活。”
“过了今晚，庆时大人就能打开结界了，这么多人，能剩不少。”
“别想着偷吃，让大人发现你就等死吧，”
果然是英语，上学时黄启还是下过苦功夫的，这么明显的发音还是给他听出了大概。
“最后一批了”不远处叫了一声，再跟着这一带就没了声迹。
两人从土包后出来，靠着引魂盘远远地吊在最后。
“这，和我们采柿草的路径相似啊。”
“何止，就在附近啊，好险。”跟着来到一处山谷处，两人藏在高处窥探下方。
“这魔气不盛啊，难道都是一群小妖，那是怎么把这么大批修士放倒的。”
“不知道寸心怎样了。”黄启担忧了一路，忍不住便要冲将进去救人了。
这时天色渐亮，山谷里的妖魔涌出辐散开四周来充作哨探，行动间无声无息就如同鬼魅一般，要不是黄启惊惧地看着两只狼头狼身却直立行走的怪物快要走到他们脸上匍匐下来，只怕还梗着脖子往下望那些看也看不清的生物。
好半晌黄启才冷静下来，“奇怪，虽然是很吓人，这不就是两只驭气境都不到的小妖么。”
“啊呀，不是不是，寻常妖物幽潜可言人语，普光才可化形，你以为都像先前碰到的那两只兔妖，你再好好看看这两只，半人半兽非似化形，所以是魔物啊。”
黄启古怪地看向丸子：“你不算么。”
丸子得意一笑。
眯起眼来打量着不远处两只狼人，黄启脑海里却一直联想到关于西方社会狼人的记载，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物种，既然英语都出现了，出现狼人吸血鬼什么的也不稀奇。
突然他灵光一闪，转头问丸子：“鱼龙珠可以变妖魔吗”
“理论上可以，只要不是植物，一般都能变。”
“理论上可以。”丸子应道，旋即瞪着黄启。
“你...别呀，龙潭虎穴啊”
“你有奇招”
丸子苦逼着脸摇头。
“待会就......”
半个时辰后，阳光洒在山岗上，一只匍匐的狼人站了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一旁立马传来呵斥声：“罔甲，你干什么。”
罔甲凶戾地看了眼同伴，“饿了，罔甲要找肉吃。”
“混蛋，快趴下，让人发现了你我都别想活了。”
“哎呀，大哥，这山野里面是不会有活人的，庆时大人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可没时间来管我们。”
如此一说，另一只狼人也放松了下来。
正在这时，右边的的草丛里传来“窸窣”的动静，引得两狼警钟大作，伸出利爪眼神直勾勾盯着草丛。
“哗”，一只兔子出现在罔甲视野中，跟着又跳回了草丛里去。
“哈哈，大哥，不要这么警惕，我去把他抓回来。”罔甲大笑，跟着向草丛深处走去。
眼看狼人少了一只，藏在不远处的黄启咬咬牙，捏紧了手中的囚魔索，说实在的，尽管黄启经历了几次磨难，将生死看得很淡，但这种面对异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还是让黄启的手微微发抖。
“干”黄启猛锤了下地面。
“幻诛道乾，缚法正灵，去。”手中法宝腾空浮起，“唰”地一下以光速缚向狼人。
“嗄”被缚住的狼人刚要发声，电光火石间一拳风呼至。
“清源正炁，通玄归一。”
“咚”，狼人头部被狠狠砸在地面，后蹄抖动两下便不动了，显是一命呜呼了。
“这是...杀人了。”黄启释然得很快，这一步自己迟早是要走的，何况开头只是杀了一只不知道屠过多少人族的狼妖罢了。
费劲地拖着尸体进草丛，方才那叫罔甲的狼人突然折返了回来，黄启吓得亡魂皆冒，丸子高它一个境界竟没把他留住。
“干。”黄启仓促支起一手。
“别，是我，来这边。”丸子声音响起，再探这气息，与悟气境一般无二。
先前丸子变作兔子将狼人引至崖边，趁着不注意变身人形一脚将他踢下了悬崖，怕黄启这边出事，便立马折回来，两边都是轻易解决战斗，过程不过盏茶功夫。
“呃，这个怎么变”看着眼前的狼人，黄启难为情地问道。
“凝注心神，观想其型，拟其态，沟通识海内的鱼龙珏。”
黄启照做，只觉识海内玉玦微微一亮，再睁眼时便看到了两只长毛的狼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那值不少银两的衣衫，也被撕扯地破碎了。
“amazing”
“靠，我说你怎么会想到混进去，敢情你会魔语。”
黄启看着自己的体态欣赏了许久，学着野兽残忍一笑，直愣愣地看向丸子。
“year”
丸子吓得一哆嗦，差点就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妖魔了。
......
半个时辰后，山谷西边低缓隐秘的角落落下两道人影。
“你这带的啥路呀，危险不说，还费手脚。”
“不错啦，这山谷通往外面的所有要道都有妖魔把手，不找个涯翻下来哪有这般安全。”丸子不满地应道。
两人猫腰祟着身子挤出峭壁，四周山高林密的，倾洒的天光竟然少有能透进来，阴阴暗暗地再配上这鬼蜮般的环境，黄启打心底里本能的抗拒。
硬着头皮朝一个模糊的方向走去，虽然改换了面貌，但心里实在没底，慌得厉害，越走头皮越麻，无奈只能轻声和丸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来缓解不安。
“你说这妖魔都是什么来头”
“这我也说不上来，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传闻北方极多，听说都是平空出现的，时常就袭击人族国度，数量好像也不多，只是像这次一连攻下好几国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但我也没和这种生灵交过手，唯一知道地就是他们凶残，极其凶残。”
黄启没听太明白，疑惑地看着丸子。
“这么和你说吧，妖虽然是妖，若为祸一方则称为妖邪，但正统的妖像我这样的如人一般修炼，修得是妖气，只要不肆意残害人族，于道门而言也是正途，所以即便中州和南面的妖国打得不可开交，看似矛盾不可调和形同水火，但其中却也伴随着谈判，利益交换这些，双方实则还留有极大地回旋余地，但妖魔不同，但凡人族疆域，当地宗门必定派人剿灭，只见过修士以妖兽做宠，何时你又见过妖魔大摇大摆走在街道上的。”
“哦，还有妖邪妖魔之分”
“哼，都是他人口耳相传，大概也是为了与北方妖魔区分，实则不过是一样的货色罢了。”丸子狰狞的狼脸诡秘一笑，“妖魔修炼，靠屠杀生灵，修得是邪术，举止近妖，实则为魔啊。”
黄启悚然一惊，仔细一想之前的经历，但凡是和邪魔扯上关系的，貌似都失了心智，这说起来都算是妖邪了吧。
说到这，丸子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我在唐家赌气地以凡人的贪念为食，其实严格说起来也是妖魔的行径，嘿嘿，想想也挺后怕，我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也差点迷失了心智，可想妖魔两字有多可怕了。”
见黄启没说话，丸子继续说道：“妖魔的来历要说中州那边只怕也不是特别地清楚，所以道门将这种似鬼的生灵以鬼物的类属来划分，也即是魑魅魍魉魈，我们变的这畜生就是五鬼之一的魑，狼魑，五鬼之间实力有高有低，也不好说谁高谁低，但五鬼之上，更有魁将，魇魔一流，传说魇魔一出，乌云蔽日千里，城池血流三日不止，魔焰滔天非普光大能不可敌，嘶”
不寒而栗，真正的大恐怖啊，一时间两人没了话语，不过前方渐渐有了响动，两人闻声靠了过去。
“去你的，这个人族是老子先看上的，滚。”
“嘿嘿，这小鬼细皮嫩肉又藏着巨大的能量，要是吃了他...不行，一定要分我一半，不然我就报告婪膏大人，要是让庆时大人知道你偷了一个人出来，那后果......”
拐角处黄启和丸子隐秘伸出头，便瞧见一熊魑和一豹魑冷面相对，可惜地上被草给挡住，看不清被绑的人。
“再靠近些，看不见清。”丸子轻声说道，并朝前靠了靠。
“哗。”
山壁碎石滚落，引得一熊一豹都注意到这里，丸子惊慌看向黄启。
“唉。”黄启本来倒也有这个打算，于是便走了出去。
“是我。”
见到来人，两魑同时眯起眼睛。
“罔规，罔甲，不守在外面，怎么有胆子进来。”
“嘿。”黄启阴笑一声，“我们要是不进来，又怎么能碰到这等好事。”
丸子也听不懂，但也不傻，反正跟着黄启摆出一脸阴狠的表情总归是没错的。
“好，那我要一半。”熊魑恨恨地一咬牙，就妥协了，原本想找个机会拍死豹魑，再把尸体往后山的密林一扔，自己便能独享这美味，现在突然冒出来罔甲罔规两兄弟，那便只能忍痛割让出去了。
黄启摇头，笑话，给我半个我还真能塞嘴里嚼不成，随意瞥了眼地上躺着的人，顿时便瞪大了眼睛。
“是寸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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