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骇人的人第四节 布局

“老板，请问您有前几天的监控录像吗”

“有是有，吴具，怎么啦不会是东西被偷了吧”

“没有没有，只是想证明一些东西。”

接着，我便把事情告诉了老板。

老板听了也觉得林风太过阴险狡猾，于是马上去调动监控录像并交给了我。

万事俱备后我便道别了老板，回到家中。

“看来，明天又会上演一场精心安排好的闹剧。”

恐魔露出微笑，看起来正准备饕餮大餐。

“什么闹剧，这分明是壮丽的史诗。”

恐魔耸耸肩，

“无论如何，你就是为我服务的人，我只管看你的成果。哼哼，有你小子在，我的工作就事半功倍了。”

说罢，他便挥挥手，留下一句“明天见”便消失在我眼前。

每次消失，半空中就会飘落一抹抹的灰烬，让人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物质构造而成。

是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一来为明天的反击感到期待，但又怕失误。一想到林风充满恐惧感的脸，整个人的不免兴奋起来。

我，吴具，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夫吴具，我现在是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再屈服于不公，敢于伸张正义的吴具。

在这种甜蜜的感觉中，睡意渐渐把我笼罩，我便堕入梦乡。

“mysovereignvoid，please，bestowtomemoremagicalpower.”

“greattomethepowerofflame”

“虚空，我需要您的帮助...”

“.......”

各种各样的语言，充斥在我脑海中。

我睁开双眼，看到四周一片漆黑。当我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另一个“我”躺在床上，而我离那个“我”越来越远，渐渐地，从平视变成了俯视，我感觉自己飞升了。在我飞升的期间，四周变得越来越黑暗，一切变得虚无缥缈，伸手不见五指，让我心生对未知的恐惧。过了一会儿，我看到远处有一道裂缝，一道道诡异的光线从里面渗出。我走到裂缝前，贴在上面想一探究竟:只见裂缝后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世界，里面一望无际，宽广无垠，让人有一种身处外太空的感觉。但与太空不同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形形色色的建筑，似乎还有生物...

我用力去掰这个裂缝，但完全没用，我甚至无法去摸到这个裂缝的边缘，一切都是虚无的。

正当我尝试让自己的身体强行从中挤进去时，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从裂缝中与我对视

“啊”

我睁开双眼，眼前是房间熟悉的星空天花板。

原来是做了一个奇妙的梦。

“一个...奇妙的梦”

“哇”

我被从天花板突然钻出来的恐魔一吓，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你得感谢我小子，要不是我进入你的梦境，你可能得睡过一两个小时。”

“你还担心我迟到”

“你迟到了就会心慌，你心慌了就会失常，你失常了我就不能享用你给我带来的新鲜恐惧。”

恐魔得意地笑了，像是对自己一番话很是满意。

“好好好，那还得谢谢你啊”

他居然还摘下礼帽微笑着给我鞠了个躬，让人看的心里很是来气。

不过也是，今天就是跟林风“说好”了“坦白自己作弊”的日子。如果三天前我还是平平淡淡地渡过的话，我想我今天可能真的照办了。但恰恰这三天我过得并不平凡，现在，我已经不会再选择屈服与忍受。

走着瞧吧，林风。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又在公交车站遇到了何唯心。每次看到她，我就会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你，你好...何...何唯心。”

我居然向她问好了

她转过头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那一刻，她的黑色长发在半空中飘散，如春风吹拂柳絮，她的一举一动都形成影像般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放。

“你好。”

她的声音变得跟她本人一样冰冷，但到我耳边却成了美曲。我居然跟何唯心说上话了

公交车到了，她二话不说就走上了公交车，我赶紧跟上她，上班高峰，人很多，车里面十分拥挤，所以我们两人也站的很近。虽然这几天让我变得勇敢了许多，但我还是没有胆量跟何唯心说话。

人很多呢昨天作业好多啊昨天篮球课上我打败周承雨了

......

这时候我心里就只有这些“尬聊”的话题。何唯心看向窗外，一言不发，我偷偷瞅了一眼她的侧面，果然，真正美的人，无论什么角度观看，都不会削减她的美。

到了学校，我似乎凝固了似的，神经绷得老紧，全程始终没敢说出一句话。

“这个女人，不简单。能让你如此害怕。”

恐魔双手环保胸前，意味深长地说到。

“你不懂”

回到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风“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的到来。他嘴角上扬，露出微笑，点头向我示意。

我也笑着，对他招了招手。林风笔直地站起身来，径直地走向我跟前，像是已经按捺不住了。

“准备好了吗吴具。”

“当然准备好了，林风。”

林风狐疑地看着我，被我的自信所困扰。他的笑容褪去了，像京剧变脸似的，变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让看到他的脸的人都会削减一定的锐气。

“虚张声势而已。”

恐魔在我耳边提醒，看来他很不想这场他口中的“闹剧”搞砸。

“当然。”

“吴具，我可没有耐心等你磨磨唧唧的。”

“马上。”

我面露微笑，终于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自信的微笑，我缓缓走上台，说到:

“同学们，今天我又有事要向大家坦白。”

“不会又是介绍学习方法吧。”

“真是够了。”

“快结束吧。”

台下一片抱怨声。

“请大家稍安勿躁。我要说的是我跟林风同学的事。”

大家看向林风，林风也似乎蒙在鼓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大家知道，我每次等成绩都考到第一，而林风同学都是排到第二。而上学期期末，我只考了第9名。”

台下同学有的点点头，有的露出厌恶的表情，嘴里“啧啧”的。

“但其实我想告诉大家，我确实是故意做错了几道题目。我想一直霸占前列会影响一些同学的积极性，所以我想给林风同学创造一个机会。”

这时候大家多把目光投向林风，戏谑，怜悯，幸灾乐祸的，各种眼神都有。而林风一言不发，脸气的通红。

我笑着，看着林风，

“可惜他还是没有把握住机会。”

“吴具你...”

我竖起食指放到嘴前，做一个“嘘”的动作。

“林风，我们外面说。”

“你还想...

“对你有好处。”

说完我便转身走出门外。

我转身的那一刻，班里已经炸开了锅，大家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我太打击人，当着这么多人讲，而更多的则是嘲笑林风“万年老二”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男同学们更是乐得欢呼起来。

林风气得咬紧牙关，揣紧拳头便冲出门来。

我不慌不慢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给林风放了一段录像。录像中显示时间是放学后没多久的5点40分5点30分放学，我在书店正在与书店老板攀谈，然后便坐下来看了会书，时间是6点15分。接着我又将手机切到微信支付的历史记录中，上面显示我6点18分已经入闸而6点45分出闸到家，全程根本没有时间去什么小巷交易毒品。

林风看着哑口无言，看起来十分不爽但又无法反驳。随后，我指着照片说到:还有一点，林风，我没有这一双鞋，而你有。

他听完惊讶低头一看，确实，照片里的人穿着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鞋。

“明明...”

“明明什么”

“那帮废物”

“不要怪别人林风，要怪就怪你自己。一天到晚，就想着算计他人。”

“你”

林风抡起拳头想打我，我本能的举起手护着脑袋，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走着瞧。”

“等等”

“怎么”

“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在全班同学面前洗清我被你附加的污点。”

“你可别得寸进尺了”

“我想如果我跟你换过来，你就直接讲出去了，我不想那样，林风。”

林风转过头走向教室，他不想和我说话。

“以后你还是你，林风。我只想过回我应该过的日子，好吗”

回到教室，林风真的在所有同学面前向我道歉了，也澄清了之前诬陷我的种种事实。

同学们听得更是目瞪口呆，大家心中的模仿学生居然还有这种阴暗面。而大家也为之前自己听信谣言质疑我为人的事感到歉意。

我赢了我为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和自豪，现在，再也不用把怨气藏在心底自己一个人忍受，我也不再看扁自己的勇气。

一个人就算经历多少挫折，也不能看扁自己，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私心，不会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无论我之前是多么胆小，现在我终于渐渐能进化自我，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我就知道，吴具，你是有真材实料的。”

一下课林妙妙就跑过来说，

“平时你教我的时候你的方法都很好”

“可不是嘛。哈哈”

“你可能觉得你打败了他，但我得告诉你，他丝毫没有感到恐惧。”

中午放学的时候，恐魔突然跟我说到。

“没错...尽管我让他难堪，但他看起来心里还有底牌。”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不想听到你说仅此而已。”

“别着急，恐魔，这是一个局，好戏在后头呢。”

“局，有意思。但在此之前，你打算如何满足我”

“你等着。”

说罢，我便跑去洗手间。

现在是中午时分，大家都午休去了，而篮球队的同学则要训练到比较晚的时候才能回来。他们回来就要去洗手间洗把脸...

好，周承雨果然如期而至。他正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

“你小子...我大概懂了...”

“嘘...恐魔，你来评判下我这波能拿几分，你最有发言权。”

恐魔摆出招牌的双手环抱胸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镜子，好...放空大脑，想想我自己...

“eiva。”

周承雨站在镜子前用毛巾擦脸，正当他低头湿润完毛巾，抬头一看时

竟发现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他吃惊地往回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等他回头看镜子，发现镜中的我也一起消失了。

周承雨一脸迷惑，脸上写着“可能看错了吧”，于是又继续洗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哈哈哈，你小子，学得挺快嘛”

“别急，还有呢...”

正当周承雨擦完脸放下毛巾时，一看：

镜中又出现了我的模样，我咧开嘴对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吓得全身一颤，惊慌失措地左右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而镜中的我一直对着他笑，而且嘴越张越大，已经到了人类不可能张到的地步。

“额...啊”

周承雨惊声大叫，狼狈不堪地跑出洗手间，正好碰到经过的林风。

“林...林哥，洗手间有鬼”

“你说什么呢”

“您，您快去看就知道了...”

“脑子有病。”

林风一脸怀疑又鄙视的眼神看着周承雨，于是也跟着走向厕所。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我看你是打球打傻了吧周承雨。”

“不不我刚真看到吴具了，但是...奇怪...”

“去睡个觉吧，我看你精神状态有问题。”

林风随意地把心有余悸周承雨打发走了，便走回课室。

“哈哈哈，恐魔你看这能打几分。”

“这种小惊吓根本谈不上什么。这种惊吓产生的恐惧，最为廉价，我需要的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你先凑合着吧，等下午我再给你那种恐惧。”

“没有我就一枪毙了你。”

恐魔亮出火铳枪指了指我的脑袋，我吓得马上举起双手，被这种枪打到，肯定是脑袋开花。

“你看，你产生的恐惧都要比那人要鲜美。”

一整天，林风都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上课也无精打采看来这次对他打击不小，他不时看向我，似乎仍抱有怨恨。

当然，他不是那种就此收手的人。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我今天照常被留下来做值日。我想，这不仅仅是做值日这么简单。

果然，等同学们都走光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走了进来。是周承雨和其他几个大个子。

“喂，吴具你最近很拽嘛”

周承雨怒气冲冲地喊到，

我不作声，因为根本没必要跟这些人争吵，争吵反而会进一步刺激他们。

周承雨见我不说话，突然犹豫了一下，可能回想起中午的事了，他的眼神里闪过迟疑。

但他的兄弟们不像就这么放过我，毕竟有事搞肯定想搞下去。

“喂，你倒是说话啊娘炮”

“你是吓得不敢说话了嗯最近不是挺拽吗”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但他们一步步逼近，我已经站到了窗边。

他们几个把我围起来，看着我一脸恐慌的样子。我的腿在一直哆嗦，几乎站不住了。

“哈哈哈，这家伙吓得腿都抖了。”

周承雨开怀大笑起来，看来他对上次的事还耿耿于怀。

“你居然把李老师也做掉了，看我怎么整你。”

什么做掉这么夸张啊，这些人说话也痞里痞气的。

“那又怎么样啊有种来啊你们几个”

我突然脱口而出这种挑衅的话语，我肯定是不要命了

“什么”

他们几个人听到了这种挑战，肯定欣然接受。周承雨一气之下推了我一把。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么一推，我身体失去重心，往窗外摔了出去...

“喂”

他们几个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伸手想去拉，但已经迟了，我已经被地球的重力拽到了地面，“砰”的一声，如同一朵大红花在地面上绽放。

几个人看的脸色青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周...周承雨，你...你...你杀了他”

“我...我...我就是推了他一下，他就...”

“这...咋整...他肯定死了”

“我...我不管...是林风让我干的。”

这时候，林风走了进来，

“怎么了完事了”

“林...林哥，吴...吴具他...”

“他人呢”

周承雨颤抖着，指了指窗外。

林风走到窗边，往外一看。神情突然变得充满恐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风露出这种表情。

没错，是我第一次看到。

“哦吴具，你这家伙真的太能干了这些人已经产生了大量的浓郁的充满罪恶感的恐惧。实在是极上的享受啊哈哈哈”

恐魔贪婪地大口吸食恐惧，发出如同深渊传出来般的深厚狂笑，我，当然没有死，而是故意作死。

那个死掉的我，只不过是我日益熟练的幻象术创造出的一个逼真幻象罢了。此时此刻，我和恐魔正躲起来欣赏着这场闹剧。

“你们几个，快快把尸体清理了。”

“这...”

“快把他丢进河里。记得用袋子套起来。”

“好...好的”

周承雨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唯命是从。

林风一个人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显然眼前的难题已经深深难住了他。

这时候，周承雨气喘吁吁，神色惊慌地跑过来，大喊：“林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救护车，那小子给带走了...他好像还没死...”

“你想说太好了吗那你干的事已经藏不住了。”

“什么我干的明明就是你林风”

“你说什么”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了吴具，林风，就是你”

周承雨已经完全失控了，变得神志不清，竭斯底里地大叫着。

“走吧，你的局已经完全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了。”

“嗯，我想也够了。”

于是我们俩便偷偷地从侧面的楼梯走下去，从学校后门离开。

真是让人愉悦，看着以前欺负自己的人现在一脸难堪的样子。

回到家的时候，我听到耳边似乎响起了骇人的笑声，我转过头看看身边的恐魔，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