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太早了

里世界。

虚无来处，空无一物。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凭空处，有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连接桥已经被那个女人摧毁了，接下来想要进入逆时世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顿了顿，那个声音继续说到。

“按照她的计划，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显然，这个声音相连的两句话里，那个女人和她，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

而沉闷声音的对象，也是虚空里的另一道声音，只不过这回的声线显的要冷漠许多，听上去有些冷冰冰的感觉，像是机械，没有什么感情。

“就这样吧，任务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难道之后的计划，她没有给你留下来吗？”沉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情绪激动，不过倒不是喜悦，其中夹杂着茫然与困惑不解，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无法理解的事情，“她的计划已经横穿了两百年，怎么可能在这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说的，接下来我们各做各的事情好了。”

冷冰冰的声音里，有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又吐出一句。

“现在，你解放了。就这样，有缘再见吧。”

说着，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一小片的空间当中，似乎离开了某个东西，只留下沉闷声音一个人空留在原地，发出一身短短的愁叹。

......

“这位老先生，您能不能具体说一下，为什么在等我？”

林序深吸一口气，总算平复了内心的激动，言语冷静地对坐在地上的老者说到，在一旁紫月的监督下，至少他总算收起了心中的那点着急，反倒是平静地和老先生说到。

后者沉默了一阵时间。

“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紫月看了眼林序，又看了眼老先生。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到这里来？”显然，林序有些不耐烦。

“那封情书，还在你身上吗？”老者突然出声说道。

“情书？”林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特别好理解，于是他从身上取出两份，一份是完整的，另一份则是分成了两份：“我这里有两份情书，一份是此前曾经在涯大人的房间里找到的，被撕成了两份；另一份则是我在一口黑棺里找到的。”

“黑棺？你见到了一口黑棺？”老先生言语讶异。

这就更加让林序感到奇怪了。

按照此前紫月的说法，似乎自己每一步都在这位老者的口述之中，既然对方都知道了自己全部的一举一动，那为何会对黑棺，以及情书的事情感到惊讶。

就好像是明知道了结果，却依旧被结果震惊。

唯一的可能性，恐怕只有对于相同的结果，老者并不知道其中期间经历了什么事情......

“那你见到那个女人了没有？”老者震惊了一番，但是他的思路很快就转了过来，像是明悟到了什么，或者说发现了最关键的问题点，豁然开口说道。

能够看到，藏匿在披肩碎发之下，似乎有一双明亮透顶的双眼。

林序倒是一愣，他像是完全跟不上老者的节奏。

“谁？哪个女人？”

“凌冬雪！”

空气沉默了，林序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更不知道对方是谁。

为什么老者会提到这个名字，而我为什么会感觉有些耳熟......凌冬雪......雪......小雪？

林序回想起，自己在地穴的时候，在黑棺的面前，的确是在那里碰见了小雪，对方也是在那里消失的，她的名字里正好还放着一个‘雪’字，这让林序不由地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暗戳戳的发生，所有的一切正在契合的齿轮上缓缓推进。

咕噜——

咽了口口水，感觉喉腔间有种火辣辣的刺痛。

“您刚刚说的凌冬雪，莫非就是小雪......一个大概六岁模样的小女孩......”林序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手势动作，将自己大致的经历全部一五一十地叙述给了老者。

这段事情，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大部分时候的老者都是一脸平静的模样，只不过等林序讲到黑棺以及黑窟的时候，他明显有了些反应，全身上下不经意地颤抖了三分，显然是对这两个东西有着不同寻常的感受。

“就是她......可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

听完全部的过程，老者却突然陷入了喃喃的低语，没有再理会林序，嘴中念叨着无法理解的话语。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是在看着林序。

“不对不对不对......时间不对！你来的太早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你还没有做出选择，等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你才能来找我！现在太早了，还是太早了啊！”

林序不知道为何，却能够感受到老者嘶哑的声线之中，似乎满腔都是悲愤之情，令他也不由自主地哀伤了起来。

他心中似乎也有些东西想要抒发出来。

可当他往前一走，脚正落地，却见眼前黑影一闪，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任何打理的样子，身上却没有什么异味。

余光可以看见，就在老者原来所坐的位置上，背靠的墙壁有两根铁打的锁链，被牢牢地铸在墙上，延伸下两条硕长的铁链，可以隐约地看见铁链的末端，就是被束缚在老者的身上，但是他的行动依旧如此迅速，在林序反应不及的瞬间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林序感受到一阵风迎面吹来。

他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奈自己的身子却无法动弹分毫，就连张口说话，似乎都无能为力。

再然后，仿佛时间都被禁止，空间也都停滞了下来。

整个监狱空间中，像是只有老者能够自如活动，这一刻老者的身影仿佛无比高大，整个人的头发飞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起，漂浮在空中，整个人的气势猛地一增，就像是无敌于世间的神明。

“你来的太早了！”

声音如洪钟般在耳尖轰鸣。

“时间不对，你必须回去。林序，你不能停留在这里，继续前进！”

耳朵已经完全轰鸣，仿佛巨大的飞机发动机，朝着自己的耳朵直接喊麦，脑子仿佛都已经被搅成了一团麻花。

“回去......”

最后，声音总算越来越小，随之而来，林序的意识也逐渐沉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