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墨家与先生

墨勋业几年前就已仙逝，墨家现任家主正是墨不闻，墨不闻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半步天境，可自从墨不闻从开封府回来后，功力就停滞不前，老人家也不以为然，整天打花弄草，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是惬意。

墨不闻膝下无子，也是他一生的遗憾，唯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墨离青是大康年纪最小的天道高手，可惜二十年前的一场变故，致使丧命，只留下了儿子赵曙，墨不闻抚养。二女儿墨离兮贤庄淑慧，嫁给了融安府幽家，幽家却在十年前被灭门，墨离兮带着女儿幽怜儿逃回到了墨家，哦，对了，墨不闻也收了个弟子，墨翟。

寒止被墨家的管家带到了墨家前堂等候。

不一会，墨不闻缓步走来，如鹰一般的眼镜盯着寒止，让他不禁腿软。

“小小年纪，御风境”墨不闻惊诧，“小子师承何人”

“啊，大人，大人先看信吧。”寒止把信递了过去，转身就走。

墨不闻笑道，“小友紧张了，一路奔波劳累，吃过饭再走吧”

寒止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没办法，这老东西实力如此恐怖，怕是不能让他不如意了。

墨不闻拆开信，扫了一眼，眼神凌厉了起来。

读完信，墨不闻摇了摇头，用内力将信焚化。

“你是诸葛南一的徒弟”墨不闻抬头看着他。

寒止愣了一下，露出一副我也不是很清楚的表情。

墨不闻冷笑一声，身影如鬼魅一般的来到了他面前，抓起他的脖子，“我没多少耐心，你是诸葛南一的弟子”

“大大人，咳咳，我是，我是”寒止被憋的面色涨红，磕磕绊绊的说道。

“啊哈哈哈哈哈”墨不闻放下他，大笑不止，“来，叫声师公听听”

“啊”寒止被放了下来，捂着脖子。

“啊什么”墨不闻吹胡子瞪眼，“诸葛南一的师父是我的好哥们，你不叫我师公叫什么”

“您是他的师傅的朋友”

“怎么，你觉得我这个糟老头子跟诸葛南一那仙风道骨的老东西不一样”墨不闻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您配得上”寒止摆手笑道，“师公在上，受弟子一拜”

墨不闻看着寒止跪在地上，不太高兴，“跟谁学的，天天跪跪的，等我死了去我坟头跪去”

赵曙小的时候便是村子里的风云人物，赵曙不会武功，却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天文地理阴阳更是集百家所长，可谓是奇才。至于武功，赵曙曾说，只有莽夫才会用武功解决问题。

为了保障他的安全，墨家培养了两个女高手，便是红泥小妖，年纪轻轻便有了虚气化实的实力，鲜有敌手。

赵曙悠闲的走回家。

小姑墨离兮看见了，急忙走了过来，“你怎么才回来，鞋子上都是泥，告诉你多少遍了，下次去作画回来先换双鞋子再进来”

“家里来客人了”赵曙笑着打断了小姑的话，“咦，这是博一醉闻着味道，怕是有十年了，难道是叶伯伯来了”

“就你鼻子尖”小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过你可猜错了，今天来的，可不是你叶伯伯。”

“不是叶伯伯那是外面的人，还有人值得爷爷拿出博一醉来敬客”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姑笑道，“走吧，怜儿也在。”

赵曙点点头，挥手让红泥小妖拿着画先下去了，缓步走向中堂。

“不只是哪路神仙来我墨家呀”

寒止正高高兴兴的好吃好喝，跟着自己的便宜师公推杯把盏。享受着一桌子的美味，还有这叫什么一醉的美酒，啧，比京城的三勒浆好喝多了，最棒的是桌上还有个小美女陪着，虽然一直耷拉这眼睛不说话，不过，这女孩忒好看了，光看着就舒服

寒止听到了赵曙的声音，提着的酒杯，愣了一下。

倒是桌子上的那个小美女，看见赵曙来了，耷拉的眼镜仿佛亮了起来，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拉着赵曙的胳膊，“曙哥哥，你回来了”

“怜儿妹妹想我了”赵曙笑着看着她。

“哼。你下次作画要是再不带上我，我就不帮你去骗百里奚的酒了”这个女孩，便是幽怜儿。

寒止看的呆了，刚才看着这小美女不说话，已是惊为天人，现在又看到这女孩拉着赵曙的胳膊撒娇，更是目瞪口呆。

“先放下吧，还有客人在呢。”赵曙拍掉了幽怜儿的手，不理会幽怜儿的不满，坐在了墨不闻的身边，“爷爷，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嗯，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墨不闻问道，“怎么，没看到还有个人么”

“哦我们见过了。”赵曙笑道，“不过这个小兄弟似乎没有看到我”

寒止连忙摇头，看来是自己喝的头昏脑涨，失态了。

“认识了就不敬客人一杯”墨不闻佯装不悦，“跟那个死丫头一个德行”

幽怜儿趁着墨不闻转头时做了个鬼脸。

“爷爷说笑了。”赵曙扫了一眼，拿起幽怜儿的酒杯，冲着寒止笑道，“小兄弟初来乍到，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便是了，赵某文不成武不就，让小兄弟笑话了。”

“不敢不敢。”寒止连忙提着酒杯，一饮而尽

赵曙扭头低声对脸颊通红幽怜儿说道，“怎么，小丫头，还想让我一直用你的酒杯啊，赶紧去再拿两个”

幽怜儿抬起头傻笑一声，喜滋滋的出去了。

“你也别叫小兄弟了。”墨不闻笑道，“这是你师弟，诸葛神侯的徒弟”

赵曙微微皱眉，“他诸葛神侯的徒弟”

“是啊，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御风境，怕是只有神侯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墨不闻哈哈大笑，与一脸谄媚的寒止碰了个杯，仰头喝酒。

“等会啊，你带他到村子里走一圈，对了，得去叶家给老祖宗磕个头，还有先生，别忘了”墨不闻显然很高兴，“先生要是知道他是诸葛神侯的徒弟，得多高兴。”

赵曙笑着点头称是。

墨不闻被喝倒了。

三个小辈轮番敬酒，任他是酒桶也该倒了。

寒止迷迷糊糊的跟着赵曙和幽怜儿的身后。

“他，真的是诸葛神侯的徒弟”幽怜儿小声问道。

赵曙无奈的耸耸肩，“谁知道了，诸葛神侯怎么收了这么个弟子。”

幽怜儿撇撇嘴，“他倒是像司马神相的徒弟，一样的无赖。他们俩兄弟也真是的，一个一身正气，温文尔雅，收了这么个无赖，一个满嘴荤话，不修边幅，收了你当徒弟。”

赵曙苦笑。

“诸葛神侯，到底是谁啊”寒止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真的是他的徒弟”幽怜儿看了他一眼。

“我六岁的时候被他收养，不过他那时候重病在床，边教我东西边养伤，直到上个月，他才告诉我他叫诸葛南一。”寒止解释道。

“养伤”赵曙思考了一会，“难道是”

“诸葛南一，也就是诸葛神侯，他就是自在门的上任掌门，不过自在门现在已经不在了。”幽怜儿说道，“自在门的绝学只有两类，一类是天文地理阴阳兵法，一类是轻功枪法。诸葛神侯便是轻功枪法兵法的集大成者，据说他用兵如神，曾帮燕帝千骑退牙金万骑，皇上请他无数次出山辅佐都被拒绝，不过十年前他就消失了。”

幽怜儿继续说道，“现在自在门的人只有诸葛神侯和司马神相了，司马神相博览群书，是自在门天文地理阴阳的集大成者，曙哥哥便是司马神相的亲传弟子，论辈分，他是你师兄。”

“原来如此。”寒止恍然大悟，“那你们说的御风境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幽怜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以后出门别说我是你师姐”

赵曙忽然“噗嗤”笑出声。

幽怜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当今武林尽数分成了两大派系，一个主张体修，一个主张内力，御风境是体修的一种境界，从低到高分别为碎石，别鹤，劫电，惊雷，除云，御风，辰雨七个虚气境界，再往上就是虚气化实，实气境界便是悟道，入道，道劫，道成，道溢，半步天道，天道境七个境界，总共一十五个境界。”

“那修内功的呢”

“内功的实力划分也是这样，不过体修修的是刀枪剑戟，内功修的是功法而已。”

“那怜儿姑娘，敢问你是”

“我也是御风境，怎么，想试试”幽怜儿撇了他一眼。

“不了不了，师姐神功盖世，我自问不如”寒止笑道，“那师兄”

幽怜儿像是触碰了什么禁忌，瞪了他一眼，冷哼，“不该问的别问”

“这有什么，告诉他也无妨。”赵曙挥扇笑道，“我连碎石境都没有。”

寒止愣了一下，“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无妨。”赵曙似乎并没有在意，“过了这李家，便是先生的住处了。”

幽怜儿瞪了寒止一眼，便不再理他了。

寒止耸耸肩，跟着他们进入了所谓先生的住处。

先生年近耄耋，却依旧面色红润。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双手抱着剑，听着先生的话。

先生是雁衡丘的尊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什么实力，反正就是村子里没人能打得过他便是了。先生从有万魔宗时候便有了，是雁衡丘的灵魂，李家有喜，张家有丧，都得请示过先生，大多数孩子的启蒙。便是在先生的私塾开始的，先生，便是雁衡丘的领头羊。身边的年轻人，便是这一任先生的徒弟，在外捡回来的孤儿，取名柳树。

“先生。”赵曙和幽怜儿跪了下来，给先生磕了个头，寒止见罢，也是跪下磕了个头。

先生抬起头，余光看到了那把寒掣。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卷。

“先来的我这”先生问道。

“是的。”三人起身答道。

“应该先去叶家的。”先生叹道，“又不该让他去叶家。”

赵曙低头，沉默不语。

“孩子，你过来。”先生挥挥手。

寒止愣了一下，走上前去。

先生向寒止腰间一挥，寒掣出现在了先生手里。

寒止大惊，回头看向赵曙。赵曙冲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好铁”先生叹道，“莫不是将家送的”

寒止点点头。

“如果信得过老朽，听我一句。”先生说道，“将家，虎狼之地”

寒止腹诽，这老头挑拨离间，人家赠我几百两的兵器，又供吃供住几天，凭你一个刚认识的老头，上来就挑拨离间

“罢了，你现在还看不清。”先生叹道，“兵器也收了，怕是人情债呀。”

先生不说话，赵曙不说话，大家都沉默了。

“其实”寒止忍不住出声辩解。

“罢了，头也磕了，人也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先生说道，“控制一下你叶三姑的情绪，”

“那先生，怜儿明日再来看你。”幽怜儿做了个鬼脸，笑道。

“你这死丫头。”先生哑然失笑。

三人退出了先生的住处。

“叶家什么意思”寒止忍不住问道。

“只能恭喜你。”赵曙抬头看着蓝天，“你有亲人了。”

“亲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