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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门神店铺

王志高手中多了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那对羊城小景瓶,而李承手中,则拿着一方简装砚台。

现在,陶然明白过来,李承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这方砚台,而这对小景瓶,是购买中的附带行为。两件一共两千一百元,主货便宜,副货贵一点,看来,老板捡漏了。

陶然很想问问砚台究竟什么情况,可他还是选择自己没看懂的羊城小景瓶破题,“老板,竹溪王,是哪位?没听说过呢。”

李承回头笑笑,“不是竹溪王,而是竹溪、王步。步字没写出来。”

“王步是近现代颇有名气的陶瓷艺术家,字仁元,年轻时号竹溪,五十五岁之后,有个别号叫陶青老人。”

李承提到“陶青老人”,陶然哦了一声,这个名号听说过,他还真不知道王步还有个字号叫“竹溪”。这只能说,他对王步的生平,了解不够。

李承边走边看,嘴中还对他简单讲述王步的生平。

王步出生于1898年,九岁就拜德镇青花艺人吴有生为师,只是,等他出师时,袁世凯命人创办的景德镇陶器公司(洪宪瓷)倒闭。

为生活所迫,他加入制瓷名家吴霭生创办的合兴瓷庄,先期主绘鸟食罐,后期涉足仿古瓷。

在合兴瓷庄,王步与当时的景德镇绘瓷名家汪晓棠,潘匋宇、王琦、王大凡,让他的制瓷水平飞速提升。

1926年,吴霭生去世,合兴瓷庄倒闭,王步自建窑口,又因为青花瓷器外销严重下滑,他开始攻釉上彩和广彩,终成一代名家,是建国后首届“陶瓷美术家”称号获得者。

这对羊城小景瓶,是王步四十年代的精品,两千元购置,并不算贵。

李承之所以不太重视,是因为这是一整套中的“残件”。

“残件?”陶然愕然,他没看出来残在哪儿?

李承摆摆手,“不是器残!这应该是春夏秋冬四季款小景瓶,这里只有春冬两季。”

陶然回想一下,还真是,应该还有两只夏景和秋景。

小景瓶疑惑解决,他又笑着问道,“那……砚台呢?您的目标,应该是砚台吧?”

李承被陶然问出兴致,刚好旁边有个公交亭能遮阴,便指指那边。

“陶老师,你看看这砚台。”李承将纸盒打开,递给陶然。

陶然拿起砚台看了看,品相的确是不怎么样,感觉像是普通的青石底子,而且太脏了,表面有一层灰腻腻的东西,还有些墨迹和油漆。

既得李承看重,肯定不会是普通的青石砚。

在左右砚侧,还能隐隐看出各刻了一行字,砚侧的脏污相对少点儿,陶然费力辨认,最终认出字迹——右侧是:洮州绿石含风漪;左侧是:能泽笔锋利如锥。另外,左侧留款“颂之”,右侧留款“罗”,不知啥意思。

“这是……洮砚?”陶然的那点古玩知识,不够用,不过,他够聪明,从两处砚铭推断出结果,至于那个“罗”,还有“颂之”,那是真不知道。

李承显得有些兴奋,拍了一下手掌,“没错,确实是洮河砚,而且是罗赞早年自制砚台。”

罗赞?又是一个陶然有点耳熟的名字。

虽然抱着学习的态度来与李承淘宝,可是这接二连三的出现自己的知识空白,让陶然有点沮丧——自己一个五十多岁、自认有些知识底蕴的人,竟然屡屡没听过对方口中的“名人”。

见识竟然还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强,有点难堪啊!

其实他想多了,文物鉴定的知识,和传统文化,有很强交集,但同样也有差别——传统文化又怎么会去关注一位“匠师”的过往?

这次陶然没发问,李承自动说出罗赞的来历。

这位罗赞还真是一位有历史记录的名家。

罗赞,字颂之,同治十年(1871年)生于三晋绛州,家中已制砚为业,颇为富裕。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自费留学和国,光绪二十九年(1900年)归国,同年入京,参考首开的经济特科进士考试,初被录取,后又被慈禧指定除名,而且受到缉捕。

罗赞被除名,冤枉得很,纯属殃及池鱼。

在和国留学时,罗赞和杨度(清末民初风云人物,袁世凯的智囊,别号虎禅师)是至交好友,而杨度在和国留学时,有过“攻击朝廷”的言论,疑是革命党人。

因而在这次科举中,杨度虽然高中榜眼(一等第二名),依然被除名,随后有人举报,罗赞是杨度至交好友,也“疑是”革命党,于是,他同样被除名并遭缉捕。

顺便说一句,那一科的状元梁士诒,也被除名,理由更好笑,有人说他的名字“梁头康尾”——梁启超的姓与康有为的名,康有为原名康祖诒。

罗赞遭缉捕后,不敢回家,躲到今天的肇庆黄岗,心灰意冷,弃笔从商,以祖传的制砚技艺为业,专攻端砚制作。

他的最大贡献,是发展出著名的“制砚罗家”。

后人中,罗宝、罗成、罗星培、罗均培、罗妹,无一不是制砚大家,一直延续至今。

后世的国家级工艺大师黎铿,省市级工艺大师蔡飞鸿、麦健醒、梁凤霞、覃美联、冼志豪、孔繁星、刘金兰、关红卫、冯肇谋等人,无一不是罗家弟子。

可以说,罗赞是端砚琢砚新流派的开山之祖。

听李承这么一说,这方朴实无华的洮河砚,在陶然的眼中,顿时变得不一样。

还真是名家名砚!

他拿起这方砚台,再度观看……怎么说呢,实在是太简朴,根本没有什么雕花,唯一算得上雕琢的是墨堂外围的一圈勾线,在右下角细线条勾勒出像一朵莲花样的图案。

李承瞧出他的疑惑,指了指这枚砚台,“这应该是罗赞的早年作品,这件砚台融合了一些和国砚雕的孤寂特色。”

和国砚台,繁复雕花的不算太多,更喜欢简雕。

这么一说,陶然看出点名堂,还真有点和国大面积留白的味道。

将砚台重新放入硬纸盒中,陶然摇头感慨,今天算是见识了,与其说他是神眼,还不如说博闻广记!无论是王步,还是这位罗赞,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声名赫赫”之人,可自家老板说起他们的经历,信手拈来。

这种强记能力,实在让人无语啊。

将砚台盒重新递给李承,俩人带着尾巴王志高,重新上路。

“老板,这些知识……都从哪儿学来的?饶老应该不会教你这些吧?”陶然很好奇李承这些知识学的这些冷门知识。

“老师当然不会教授这些杂书。”他扭头朝陶然笑笑。

“这种事关键要看兴趣,只有自己感兴趣,才会主动去找,找到之后自己瞎琢磨,多逛古玩市场,找类似藏品上手,书面内容与上手体会相互印证,很快就能融会贯通。”

李承说的,正是他自己的体会,听起来似乎很简单,让陶然也跃跃欲试,“回头您推荐几本给我,闲暇时,我也翻翻。”

想要真正的融会贯通,真的这么容易吗?

李承笑笑,没打击他,点点头,“行,回头我给你拉个书单。”

说话间,两人走入万寿北里古玩市场正街。

这里的古玩市场,与李承去过的泉城英雄山市场很像,规模也差不多,挑高铁皮棚,下面是几列长溜的半身水泥柜台,柜台内是三四个平米大小的活动空间,摊主就在水泥柜台上摆摊,有些还在身后摆放几个多宝阁展售精品。

时值中午,市场内人不多,摊主们要么聚在一起扎金花,要么趴在柜台上迷瞪。

李承三人进来,挺扎眼的——陶然年纪大,掌眼师傅,李承气质不凡,是逛市的少爷,后面还跟着个司机保镖,这是典型的少爷出行组合。

因此,他们一进来,两边柜台的摊主几乎同时招呼。

其中一个喊道,“老板老板,竹木牙角雕,漆绣铜佛宝,买不买看一眼总是好的。”

另一个不甘示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一次后悔一生。永宣青花大甩卖啊!”

晕!李承扶额,这帮卖货的还真敢吹,永宣青花大甩卖?也不怕天打雷劈?

这就是古玩市场南方与北方的不同,北方的古董铺子很少吆喝,可南方经商意味更浓,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吼。

李承两边各扫了一眼,东西倒是不少,可有眼缘的,几乎没有。不是说没真货,而是位置决定这两个摊位不会有啥好东西——处于大门口,有好东西,基本上都会被挑走。

可不要小瞧逛古董市的那些买手,眼光毒着呢。

最开始,有几家摊位见李承一行过来,也跟着吆喝起来,孰料,这一老一青俩人自顾自谈话,根本就不理会,两人的脚步还挺快,一看就像是真“逛市场”的,这种人一般只看新鲜不买货的。

于是,接下来就没什么人理会他们。

没人理会才好呢,李承最烦的就是买东西时摊主吵吵,现在终于能清净点看货。

他的脚步,在第二排交口处的柜台前停下。

这家柜台挺大的,至少有三个摊位大小,三面用铁丝网拉起来,建成简易店铺,里面的货品还真不少,在入口处上方还悬挂一只黑底金字牌匾:“厚德堂”。

呵呵,没想到啊,这么快就找到曾给三人组摩罗街店铺送货的那位老板的店面。

老板姓蒋,大名蒋云英,据说在鹭岛有个绰号,“蒋门神”,是褒是贬,不知。

李承朝里面看了眼,有一老一年轻,老者在喝茶,年轻人在看小说,没见蒋门神其人。

示意王志高在外面等候,李承与陶然,信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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