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原因

陆续搜寻到剩余公司成员的脑电波信号，并把他们一一送出去。

期间，翻译姆基的脑电波信号花了我一番力气，调试多次最终才匹配上语言库，看样子基因改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复杂，受到影响的不止是外貌、骨骼，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曾经有人对基因改造做过总结，说基因改造是魔鬼的杰作，它会使人类的灵魂堕落，并且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现在来看，这句话说得很对。

解决完姆基的问题后，虽然他很想留下来陪我，不过还是被我让莫奈将他送了出去，现在整个算力领域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莫奈……以及五兄弟。

准去的来说，他们是五兄弟残存下来的意识体。

智慧生命是否拥有灵魂这个议题自项目开始以来就没有定论，就连微晶体创始人博德里亚都无法确信，这和当时的研究进度有关，同时真相不一定有益于研究，就没有人去深入探索。

不过真相终于揭晓了，只是意识体和灵魂虽然在平常能称为是一样东西，但如果要较真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仍待科考，我们只能说智慧生命拥有意识体，但不能说他们就一定有灵魂。

经过和五兄弟的短暂交流，在五兄弟的房间比在莫奈的房间要自在许多，而他们也对我的到来表示了轻微的意外，因为根据他们的计算，按照月星的研究进度我至少还要等几个月才能进到算力领域中，而发现他们又是另一回事。

但在他们的计算中概率事件出现的几率高达21%，所以对我的出现也就并没有那么意外。

在表示了对他们的感谢后，他们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用他们的话来说，情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有人类才会在乎，这也是人类弱小的原因之一。

之后在听了莫奈误打误撞成为一个房间的拥有者后，他们为我详细的解释了一番，她要如何才能脱身的办法。

首先，房间的概念是我提出的，真正在算力领域里面这不叫房间，就叫算力领域。

可能他们这些原住民分的清楚，对我而言还是用房间并一一编号才能记住哪里是哪里。

总之，想要脱离算力领域，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算力领域的资源占用满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如果智慧生命的数量突破一千之后，每一位新的智慧生命都会与原先的一千名智慧生命争夺“房间”使用权。

这是他们的原话，借用我的说法只是为了让我能更好的理解。

争夺房间使用权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优胜劣汰。

优秀的留下，劣质的淘汰。

如果是智慧生命被淘汰了，那他们就会成为普通的智慧生命，但要是莫奈被淘汰了，他们估计莫奈可能承受不了失败的负荷，最终的结果要么是脑死亡，要么就是变成弱智。

但是，问题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只是要求更加严格，并且需要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莫奈得放弃原有的身体，让月星给她开发一个不具有意识体或意识体弱的微晶体，并作为莫奈意识体的容器，这样就能在之后的争夺中全身而退了。

两种结果都不是完美结果，因为不管是哪一种，不变的一点都是莫奈被困在了算力领域。

我留在五兄弟的房间里想了很久，至少有一段时间。

莫奈留在她的房间里等我，原因是一旦捆绑了一个房间后，就不能去第二个房间了。

这个规定应该是用来防止单一智慧生命过于强大的问题，从而会导致更多的问题出现，要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结果得不偿失，于是就从源头上禁止了。

回去后，莫奈用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我道：“怎么样？”

“嗯。”我犹豫了一下，道：“莫奈。”

“嗯？”

“你相信我吗？”

“当然啊！”

“那就好，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只不过……”

“现在不行，对吗？”莫奈很懂事地笑了笑。

“嗯。”我点点头，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但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出去的。”

“那你能来看我吗？”莫奈期许道。

“我不能确定。”

我不喜欢让别人对没有保证的事情产生期待，因为我深刻的知道一旦有了期待，失望就会更大。所以，不如让她现在就不期待，以后的失望也会更少一些。

“哦……”莫奈情绪低落了一截，很快就振作道：“哥哥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嗯。”我笑了笑，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一定会的。”

“那莫奈就在这里等哥哥好了，放心吧，我是不会哭的呢！”莫奈骄傲的挺起胸膛。

听上去她在我离开后就会哭了。

“我相信你。”再次摸了摸她的头，一个橙色警报引起了我的注意。

又发现了新房间，这是第几个了？

看了眼编号表，已经是第九百九十六个，换句话说，再有四个房间对算力领域的初步探索就全部完成了。

“现在送你出去吗？”莫奈道。

我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

我想等到所有的一千个房间全都发现后再离开，而莫奈对于我多留一会儿也很开心，开始跟我聊起学习的事情。

她提到了这段时间查理教给她的知识，也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少年教育的程度。

不过查理肯定也不是直接去买了几本教材就开始教莫奈，而是根据他自身的学习经验为莫奈制定的学习方法，对此我认为莫奈在学了以后变得有点早熟了。

虽然她还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但她在心智方面却已经与成年人有的一拼，而且查理给她灌输的很多都是贵族观念，起步就比一般人要高，走上了所谓的精英路线。

这样的学习方法我也提供不了意见，就只能听着莫奈说，不过莫奈本身对于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少疑惑，主要是跟我分享一个心情，从她说话的语气中能够听出来，她对于学习这件事情还是具有很高的热情。

最后，她有些难过道：“在出去前，我没机会听查理叔叔讲课了吧？”

她的表情让我有点于心不忍，虽然查理的那一套东西我不懂，但不代表我那一套东西不能教给莫奈呀！

让我把什么习题册背一遍不现实，但有智能助手的帮助，直接在以我所认知的范畴内，自建了一套习题册出来，里面用到的知识大部分在这个世界都用不上，但用来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搞定了习题册后，我又把它塞进了一个用算法实现的软件中，只要莫奈输入算法就能打开这个软件并且开始做题，最终成品就跟那种成语接龙的游戏一样，只不过把成语接龙换成了做题。

说白了就是个刷题软件，题库共有十几万道题，而且在随机组合算法和学习算法的加成下，它还会根据莫奈的学习程度进行自造题，这些题目的难度一直从常识题到专业题，不仅融合了我过去从小学到大学学到的知识，同时还有我掌握的技能带来的专业知识，都被放进了题目里。

说句夸张的话，把题库刷完能做到莫奈老死。

当然，这是建立在她死刷题的情景下，如果她足够聪明，在学习到一定程度就会用算法反破解软件，这是一道最终题目，能做到这一点，她也就相当于学完了题库中的所有内容。

“哇！好多题目啊！”

刚打开软件的莫奈立马就发出了惊呼，紧接着就沉浸了进去。

因为我对小型机器人下达的指令是详尽探索，也就是不急着去寻找新房间，而是探索每一个房间的大小优先，这就使得发现新房间的速度直线下降，在经过了我建立软件的时间后，还剩下两个房间没有被发现。

再多陪莫奈一会儿，我也不想她在兴致刚出现的时候去打扰她。

默默地陪在莫奈的身边，看着她的表情不断变化，时而专注，时而开心，时而眉头紧锁，通过表情就能看出她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有时候她还会因为题目太难来请教我，挺让人感到开心的。

……

橙色警报。

最后一次的橙色警报，意味着所有的房间都已经发现，编辑好编号，虽然房间的编号是按顺序排的，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却不是井然有序的状态，就跟火车站里面乱排队的现象一样，两个通道能排出四个队伍来，111的后面跟着的是231，而112可能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排到了正确的队伍，可是就跟不让别人乱排队的情况一样，想让他们有序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

最难的点是算力领域中不存在方向，就像是赛博世界，任何一个方向都可以是北，很容易让人迷失。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跟莫奈说，那就是出去后我可以试着用小型机器人跟她保持联系，由于这件事情我也不能保证，如果能成就给她一个惊喜，要是成不了那就作废，反正她对此并不知情，也就不会期望落空。

“莫奈。”

我轻轻碰了碰她，将她从沉浸的状态中唤醒。

“嗯？”莫奈有些蒙蒙的，“怎么了吗？”

“送我出去吧。”

“啊？”莫奈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道：“我知道了。”

“再见。”

她笑道：“再见！”

也不知道她是否是在强颜欢笑，我只知道下一秒自己就又回到了研究所里。

“这是哪？”

我看了眼周围，房间不大，里面就一台大型仪器，像是个分析仪，仪器前面有一张椅子，供人工作用。

离开房间，外面一条狭窄的走廊，不管是往左还是往右，路的尽头都有左右选择。

随便选了个方向，往左。

走错了大不了原路返回，我并不认为自己会在研究所里面迷路。毕竟就这么大点地方。

我没有急于去联系卡穆里他们主要是我既然能出来，那说明他们也已经出来了，既然都没有出事，那也不着急这几分钟。

在研究所里面转了转，刚刚的路没有走成，回头重走，走了一会儿后我就能听到有正在交流的人声。

“嗨。”

我走出通道，向在休息室里的众人打了个招呼。

大家明显都愣了一下，查理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们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说着，他又道：“小莫奈呢？”

“她暂时没办法出来。”

接着，我又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莫奈现在的情况，听完后大家的心情都多少变得有些糟糕。

“我会想办法的。”月星起身道。

看她的样子已经准备一头扎入实验室，全力以赴地寻找如何才能让莫奈出来的方法。

谁又会不喜欢一个可可爱爱，懂得礼貌的小女孩呢？

对于月星的离开没有人挽留，甚至于，有了她的带头，卡穆里他们也纷纷起身，已经准备好进入工作状态。

一下子，都没来得及庆祝出来呢，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查理。

我们互相望了一眼，我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查理示意我坐下聊，接着开始解释道：“月星在实验上有了一些突破，具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她提前了实验步骤，把研究算力领域放到了微晶体的前面，然后在实验中就出现了一些意外，我们并没有一瞬间就都进到算力领域，研究所经历了大概有十分钟的不明情况。”

“不明情况？”

“是的。”查理把当时的录像放给了我看。

录像中的画面是扭曲的，这并不是后期特效，而是当时的真实画面。

“我只录了这么一段，暂且称为空间扭动，当时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会持续多久，而且我们也都没接触过算力领域，所以就想着让卡穆里把你喊回来看看，谁也没想到正在卡穆里发信息的时候，我们就被拉进了算力领域，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查理顿了顿，道：“幸亏你收到了他的信息，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如此。”

正当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戴娜突然出现在了查理的旁边，而查理对此却毫不知情。

吓老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