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山医院

你认为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最恐怖是医院的太平间，还是殡仪馆的火葬场，又或者是乱葬岗不，都不是让我来告诉你，最恐怖的是精神病院。你所知道的精神病患者，最多是精神分裂，胡言乱语，或者暴力倾向，神志不清。但我所见的半夜十二点，密封的病房里，一位患者给自己画死人妆。昏暗的角落里，两位患者互相啃食对方的手指，流露出享受的表情。还有，将自己幻想成猫，兴高采烈吃着老鼠这些，我都见过跟这群疯子待在一起久了，我甚至感觉我都要疯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嗯，趁着我还有点意识，我要把这些事一点点记录下来我叫顾文，那年二十岁。刚下课，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母亲病危正在抢救。是肿瘤。这一刻，晴天霹雳，我整个人都慌了。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被送进了icu病房中，接受观察。父亲让我不用担心，叫我回去不要耽误学习。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家里本就不富裕，昂贵的医疗费肯定会把家里所有积蓄全都用完不够，远远不够。光是那icu病房，一天下来就得好几千，更别说后期的费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母亲等死我要找一份工作，我要赚钱或许是因为我年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没有毕业，我连找了三天，所有企业将我拒之门外。那天，失魂落魄的我从医院离开，正当我苦恼之际，电话响了。“喂，你好，你现在正在找工作吗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柔软好听。我回答道：“没有。”那女人说：“那你有没有兴趣到青山医院工作，五千保底。”我一听保底五千元，顿时乐开花了，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约好见面时间。手机导航了一下，不远。离母亲现在所在的医院不远，能在上班的话，下班还可以去医院替换父亲照顾母亲。只是我没想到这是一家精神病医院，年代很久远，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修建了。老实说我有点不想去，毕竟是精神病医院，正常人去了根本就待不下去，而且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想着保底就有五千，便咬牙下定决心，先过去看看再说。医院共有五层楼，墙壁斑斑驳驳，陈旧发黄，上面挂满了爬山虎。我到的时候，看见一个化着淡妆身材苗条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口。走过去后，她笑了笑说：“你就是顾文吧”我点头回答：“是。”“我姓李，叫我李姐就好，接下来我带你参观一下你工作的环境。”“等等。”我开口说：“我对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李姐笑了笑说：“不需要你有什么经验，我们招聘的职位是夜间保安。”听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原来是保安，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接着，我便跟着李姐朝着医院走去。顿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液味道迎面扑来，我赶紧捂住鼻子，打量四周，像是一座被遗弃的楼房似的，墙体发黄，并且有蜘蛛网形状的裂痕。地面是水泥路，并且坑坑洼洼，稍微不注意便会扭到脚或者跌倒。唯一有一点好处就是这里有电梯，但很破旧，怕是从医院修建到现在，从未换过。我很担心，会不会某天掉了。刚上二楼，我就看见一个头发邋遢，脸色苍白的中年人，他的双眼蜡黄并且充斥了很多血丝，像是很久未合眼似的。他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神色恐惧，在害怕什么。当他看见我们的时候，竟跑了过来，想要抓住我。我被吓得本能的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李姐厌恶，当下怒骂几句：“给我滚回去，不然给你关到禁闭室。”“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这人神神叨叨，惶恐不安，随即大声尖叫，抱头痛哭。这时，来了几个医护人员，强制性将此人拽走关在房间里。那人一边挣脱一边大叫：“我没病，我不要回去，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要跟着师傅去取西经.....放开我......”“神经病”李姐怒骂一句，随即收起那厌恶的神色，对着我笑脸盈盈：“别介意，这里面的人都是精神上有问题，你在这里上班几天就习惯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就麻木。”我拍了拍胸口，没说话，看着那被人拽进病房的人，心里发麻。接着，我跟着李姐往楼上走去。到了四楼，这里是封闭的，整层楼都被一扇铁门给锁住，并且有四五把锁。门梁上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八卦镜，上面布满灰尘，看样子是放了许多。隐约间，我好像听见门后有呼吸与尖叫的声音。我很好奇，为什么这层楼都被封闭了，便问道：“李姐，这层楼的病人很严重吗”哪知李姐脸色当下就变了，有些焦虑，并且眸子惊恐。她拉着我：“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到五楼看看。”我没多想，跟着她去五楼看了一下，便乘坐电梯回到一楼。李姐说：“环境都熟悉了，你感觉怎样”说句实在话，我现在很不想在这里上班，仅仅只是看了一点皮毛的东西，心里发麻。看见病人被关在窄小的房间里，从而感到压抑。特别是刚刚看见病人发病时候的样子，更加恐慌了。这里简直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没病也会弄出病来。李姐见我有些动容，赶紧说：“除了保底五千外，还有各种福利提成，一月下来差不多七八千的样子，过了实习期，工资翻倍。”我瞪大眼睛，几乎认为我听错了，一月有七八千的工资，而且做好还可以翻倍。这样的话，岂不是得有一万多块那母亲住院费岂不是不用担心，父亲也可以缓解不少压力。我毫不犹豫，当下点头答应：“我愿意做。”“好。”李姐如重释放，松了口气说：“实习期一个月，下个月就转正。把你身份证和银行卡给我，再把入职书填了。”几分钟后，我将入职书递给李姐。随即，李姐放在抽屉里然后道：“对了，在这里上班有几点需要注意的事情。”“嗯，您说。”我点点头。“第一点，午夜十二点不许出房间。”“第二点，不能要病人的东西。”“第三点，夜晚不许乘坐电梯。”“第四点，不许到四楼。”我去，这是什么要求除了第二点可以稍微理解之外，其他三点是什么鬼我说：“李姐，这半夜不许出房间，那我上厕所怎么办总不可能在休息室里解决还有，病人有什么症状该怎么办”“这我不管，反正半夜不许离开休息室。”李姐神色严肃，语气严厉几分。我耸耸肩，没往心里去，等我上班了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了，李姐，那四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之不许打开，不许到四楼去。”我话还没说话，李姐便嘶吼起来，神色惶恐，双眸透露出悚然，身体在微微发抖，脸色都变了，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想死，就不要去四楼，更不要打开那扇门，还有，还有晚上千万不要乘坐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