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凄凄惨惨

记忆中文沧秀的母亲很少离开这所院子。“不对，一定出了什么事”而且按照文沧秀之前的记忆，他是母亲的最大骄傲，所以对他极为溺爱。怎么可能让儿子独自躺倒天黑，都不过来看看。而且文沧秀的母亲除非父亲召唤，几乎总是待在这所院子里。怎么会在夜里还不返回。这时院子外又打更声音响起。“邦、邦”更鼓连敲两声，说明这是二更天。更夫一边敲打更鼓，一边向这边走来，听脚步声，是两个人。他们边走还一边说话。宋子安仔细倾听两人说话。“我这几天家里有事，没有在府里，武姨娘是怎么死的”“你小心一点，这件事家里已经严格禁止声张”“你告诉我，我又不告诉别人，有什么可声张的”“好吧，我只说一遍，你也不要说出去”“啰里啰嗦的，赶紧说”两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人低低声音道：“武姨娘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武腾萧”“你说的莫非是未来的武家家主”“不错，正是那个小子，武家家主夫人派人把武姨娘叫去”“嗯，怎么了”“后来武家就把尸体送了回来，说武姨娘得急病忽然暴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吧”“我听几个收敛尸体的老妈子说，武姨娘浑身是伤，似乎是给活活打死的”“什么，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家主不管吗”“哎，你不知道，家主不想因为一个姨娘和武家家主有发生冲突”宋子安脑海里“嗡”的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一个母亲，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被牵连失去生命。还是因为自己拥有了文沧秀一个月的记忆后，至少在那一个月里，把武姨娘当成自己的母亲。文沧秀被自己吓死时，正想毁掉夏云英的清白。又不是自己动手杀的他，甚至连碰都没有碰他一下。宋子安并不后悔文沧秀因为自己而死。可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激怒了武腾萧。间接使得武姨娘被武家害死，这件事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一定要和武家算算这笔账。这时候，两个更夫仍在交谈。“连个丧事都不办吗”“办什么办，家主不远声张这件事，已经悄悄埋了”“哎，那位沧秀少爷也真是倒霉”“谁让他区区一个庶子，却要去得罪武家未来家主呢”“走吧，走吧”其中一人发生催促同伴。“邦邦”两人又敲着梆子向远处去了。宋子安转身走回房间，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先弄清楚事情经过在采取下一步行动。无论如何，这件事他接下了。宋子安回到房中，在黑暗中练习武技。不但练习刚学会不久的那套八方夜雨枪法，还有之前学过的那些武技。那些自幼学习的武技，抽奖得到的武技，还有流沙派的武技。为了掩饰身份，可以用那些武技。宋子安将自己所学武技，一样样翻来覆去练着。听到远处鸡鸣之后，他才收起招式，脱衣脱鞋，重新上床。或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或是练了一夜武技，过于疲惫。躺下后不久，宋子安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看到从窗纸外透进来的阳光。“应该已经接近午时了吧，文家还真是绝情，自己身受重伤，不但不请人医治，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吗”宋子安不知道这文沧秀的母亲，原本只是武家送给文沧秀父亲的一个侍妾。因为生的美貌得到文沧秀父亲的宠爱，又侥幸生下一个儿子。这儿子天资在文家又排的上字号。他的母亲又和夏云英的母亲气味相投关系不错。各自因素加起来，文沧秀这个庶子竟然得到了嫡子的名字和待遇。不但引起文家嫡系的敌视还引起那些庶子庶女的嫉妒。两人在文家一直处于被两边疏远的状态。这一次文沧秀又得罪了武家。半死不活被送回来，他的父亲忙着设法缓和与武家的关系，根本没有管他死活。宋子安本想继续装病，卧床不起，可是肚子饿呀他只好从床上爬起，走到厨房。不错还有些米粮、柴木，甚至还找到一些腊肉、咸菜。宋子安自己生火做饭，可是这些柴木有些受潮。他趴在地上，对着炉膛吹火。给自己做了一大锅饭，回到房间里，正在吃饭，听到远处乱糟糟的脚步声音响起来。“夫人小姐，怎么能让你们屈尊到那庶子房里呢，你们还是到前面等着，我让他去见你就行了”这声音，文沧秀的记忆中也有，是文沧秀父亲正妻的声音。“他受了重伤，怎么可以让他见我们，我们是来探望他的，又不是来难为他的”“是啊，文夫人我和妈妈是来探望沧秀大哥的，怎么能让他来见我们”这是夏云英的声音，前面那个声音是她母亲，夏家族长夫人的声音。宋子安听到这些对话，知道好机会来了。他三两口把腊肉吃掉，只在吃了一半的饭里剩下那些咸菜。这样做还是有些不妥，他把那些咸菜拿在双掌之间，发力震碎后，洒在饭里。面前这个大碗也太齐整些宋子安伸手在碗沿上掰下一块，扔到床底。他发力巧妙，没有把碎茬弄进饭里。最后宋子安抬起头照照那面铜镜。“很好”生火的时候，一不留神，在脸上弄了一些炉灰。宋子安伸手把炉灰四处涂抹开。好吧，现在的“文沧秀”哪里还是什么少爷，根本就是一个叫花子。“沧秀大哥，我们来看你了”夏云英在外面说。宋子安并不答话，一脸痴呆看着大门。“沧秀，我带着云英来看你了”“是啊，沧秀大哥我妈妈来了”“哎呀，这孩子真是失礼，大概是睡着了，夏夫人你和小姐去大厅等着，我去喊他起来”“咣当”一声，夏云英一把推开门走来进来。夏云英进文沧秀房间里时，看到房间里的情形后，不由得心里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