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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乱

在父母那儿吃完午饭,又和母亲唠嗑了家常。细细讲述这五年在国外的艰辛生活,母亲心疼她傻,明明有个温暖的家,却偏要自己一个人跑到国外受苦。夏黎笑了笑,回嘴道:“人的这辈子,有些路途,必须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走下来,才会懂得人心、懂得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从而真正的成长起来。”夏母吃惊地望着她,惊地说不上话来。夏黎莞尔一笑,又道:“妈,经过这一遭我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苦短,时不我待。它教我莫要荒废了时光青春,去做该做的事情。以后,我会双倍的孝顺你和老爸弥补我这五年来不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的缺憾。”母亲听完,热泪盈眶:“我们家小黎真的长大了。”“是啊,我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该体会的事情自然都体会过了,该懂的都懂了。”母亲呵呵一笑:“说起当妈,并不一件容易事。对孩子要对一点耐心、关心、爱心。这五年,逢年过节,你好像从未对我和你爸提过孩子的事。现在想起来真为你的这五年的生活捏了把汗。”“再辛苦都过来了,没啥好担心的”“可到现在我还云里雾里的,不习惯突然冒出来这么可爱的小外孙。”母亲恍惚至极。随着母亲的视线,夏黎的嘴角也挂起了慈爱的笑。那边卧室里,父亲正带着小豹,在床上下象棋。也不知爷孙俩对峙到了哪一步,小豹托着下巴,蹙眉思考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小思考者。父亲在这个家里,一直都是个主事人。亲戚朋友有困难,都会第一时间请教父亲,拿主意。夏黎这次回家,父亲的反应不大。虽然只有寥寥的几句。而就这简单的几句话,夏黎却感受到了父亲的爱。父亲的爱,是睿智的,低调的,藏在高大形象的背后,几乎被人忽略。如若是很早以前,或许她会根深蒂固的认为,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便是表面上的漠不关心。可有了小豹,经历是是非非,风风雨雨后,她对人情世故,看的更加透彻。夏黎拉回视线,认真对母亲说起回家的目的:“妈,我这次带小豹回来,并不想和黄家人扯上什么关系。”母亲微微一怔,立即懂了夏黎的意思:“你要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妈这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妈,我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为了国外的工作引资,以后可能更加忙碌。小豹跟着我,我恐怕不方便照顾他,如果你和爸不介意他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我就把他暂时寄宿在你们这儿,等工作忙结束,再接他回去。”“好我和你爸俩人在家也是大眼瞪小眼,无聊的很。你就放心的把小豹交给我和你爸,你自己以工作上的事为重”“谢谢妈这事要和爸商量一下吗”“需要吗你看他们爷孙俩玩的多开心啊你爸肯定双手双脚赞同小豹留下来”母亲的话刚说完,卧室里便传来小豹和父亲哈哈大笑的声音。夏黎心里宽慰至极,终于能放下心了。等bangde的引资结束,和黄思博不明朗的关系结束,她再把小豹接回自己身边。傍晚吃过晚饭,夏黎找了个借口撤离。可小豹似乎变得精明了,从吃过饭就一直粘着她,连上厕所都在外面等着夏黎。夏黎清楚小豹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要丢下他走了,就是不放夏黎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夏黎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有舍不得,也有酸涩。在镜子前,磨叽了一会,冲水从厕所出来。刚打开门,小豹立即扑上去:“妈妈,我困了。我想睡觉。”夏黎抱起儿子:“困了那妈妈抱你去房里睡觉。”小豹开始撒娇,在夏黎脖颈间扭捏起来:“妈妈,我要回家睡觉我不要在这里睡觉”“小豹乖今晚就在爷爷奶奶家睡觉。明天回去好吗”夏黎诱哄着。可惜不见效,小豹不高兴的哼哼唧唧起,就是不跟夏黎乖乖回房。一个劲地拽着夏黎往玄关去。夏母夏父见到这情况,也是双双坐在沙发上,干瞪眼,没辙了。电视里还播放着卡通剧,稚嫩的童声。而屋子里是夏黎训斥小豹的冷言冷语。“夏小豹,你又不听妈妈的话了站墙角去站好了脚并拢”手舞足蹈的小豹听到一声怒吼,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似得,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靠着破旧一米二高的鞋柜,站得笔直。夏黎知道小豹最怕她发火,她一发火,孩子就变得胆战心惊。隔好几天都不敢同她讲话。可实在没办法,她不想吓坏小豹。为了更长远的计划,她必须忍耐。夏黎绷着脸,指着他:“夏小豹,你告诉妈妈,你到底想干嘛嗯”“我想回家睡觉。”小豹低低回应。“天这么晚了,街上没有车。这里床和被子都有,为什么不愿在这里睡”小豹低眉不语,只是默默地撅起小嘴。夏黎叹一口气,毕竟是自己亲骨肉。打骂什么的,虽然都是为了孩子。可这个角色她并不喜欢。一旁按捺不住的夏母,已经起身过来。夏黎可不想发生家庭暴力的一幕,最后还得让老人家过来劝架。夏黎换了商量口吻:“小豹听话。今晚就住奶奶家好不好”小豹闻言,赶紧抱住夏黎的大腿。“好,我听妈妈的,妈妈不要生气。”“这孩子”果然是个小孩夏母走到玄关处,朝小豹伸出双手:“好了。小豹,奶奶抱你去洗澡,洗干净了,上床睡觉去。”小豹依旧抱着夏黎不撒手,夏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粗了粗声。“小豹又不乖了是吧跟奶奶洗澡去妈妈数到三,你还不松手就对你不客气了。”不等夏黎开始数,小豹念念不舍的松了手,趴上夏母的肩膀。“妈妈,待会小豹洗完澡,你来给小豹讲睡前故事,可以吗”瞅着小豹星光闪闪的眼瞳,夏黎无法一口回绝。虽然起初她打算趁小豹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可一想到小豹洗完澡,找不到自己时的画面,夏黎的鼻腔忍不住一阵酸意。最后竟然神差鬼使的点头应允了。“好。”小豹洗澡的同时,夏黎在客厅与父亲聊了几句。不难看出父亲很喜欢小豹,知道自己将孩子留下,还警告了夏黎几句。如果不是碍于黄思博的关系,害怕他们父子相遇,夏黎怎么舍得把小豹丢下呢闷在心里的算计,自然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关心自己的至亲。当初她和黄思博闹成这样,差点让父亲与黄家人拼命。要不是自己的一个越洋电话,哭着恳请父亲别在追究,恐怕她现在在a城的知名度要高涨许多。“爸,你放心。我不经常体罚孩子。小豹真的很乖但是这段时间要麻烦您和妈照顾他了。等工作结束,我就接他回去。”夏黎有条不紊的对父亲说起。“那就好礼拜天要是不忙就会来坐坐。陪陪你妈和小豹。”“放心,爸我每个礼拜都准时报到”“好”夏父满意地点头。洗漱间传来小豹戏水欢笑声,隐隐约约夹杂着夏母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夏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心无旁骛的看了会新闻。包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黄思博。夏黎偷偷地瞥了父亲一眼,打了声招呼,去阳台接电话。那边的人一开口就是暴躁语气:“你在哪”“”夏黎沉默了片刻,低声提醒:“黄思博,我好像并没卖身于你,我去哪了不关你什么事吧”“夏黎”那边的人听了,自然气的咬牙切齿。最后没办法,老实交代道:“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半天,你要再不过来,我”夏黎还没听清他说什么,母亲便在门外叫唤她:“小黎,小豹洗好澡了,正找你给他讲故事呢”“唉来了”提到敏感字眼,夏黎赶紧捂住波音孔,电话那边的人也不知听到没有,里头一片沉寂。可夏黎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电话冷冷道。“对不起,黄思博。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以吗”不等那边的人答应,她已自顾挂了电话。小豹在床上等着她,穿了件乳白色卡通人头的睡衣。让夏黎情不自禁就蹂躏了上去。她用双手把小豹逗乐了,看着儿子一个劲呵呵呵的傻笑。那么开心的童颜,让她如何开口说离开的事实夏黎兀自发呆,待回神,只见小豹捧着本图画书,等着她的讲述。可是今个,夏黎却没说故事的心思。夏黎合上面前的书,将小豹抱进被子里,抱在自己腿上。随后双手紧紧地搂着他,贴着他。小豹很享受这样的亲密,乐不思蜀:“妈妈,今晚不说故事了吗”半天没听到夏黎的回答,小豹扬起脑袋,再次询问。这才将夏黎从飘零的思绪中拉回,她更是抱紧了儿子。“小豹,妈妈跟你商量件事好吗”“什么事呀妈妈。”小豹一派天真模样。“妈妈工作忙,想让小豹在外婆家住一段时间。小豹要”话未说完,小豹就抱着她,大嚷起来。“不要我不要住外婆家,我不要和妈妈分开”反应十分激烈。夏黎试着和他好好说话,可小豹却从不给她机会。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这一点还真和黄思博一样固执。可毕竟是个小孩,同夏黎闹了一会脾气,喊困要睡觉。又十分害怕夏黎趁他睡着了溜走,非要将她的手牵得紧紧的。就这样,在不满和嘀咕中,小豹缓缓睡熟了。好几次夏黎翻身要走,都被儿子不匀称的吸气声惊吓,又慢慢的躺了回去。小豹的手掌很热,属于小孩子的火热。拉着夏黎,仿佛也烫着她,刺激着她。终于还是要走的,夏黎不舍。抚摸着小豹光滑的脸颊,睡熟的童颜。然后一鼓作气地从他小手掌里抽出来,起身离开。在屋外看电视的父母见夏黎出来,放低了声线:“小豹睡着了”夏黎点了点头,抄起沙发拐角处的包:“恩。睡着了。爸妈,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小豹就托付给你们了每个礼拜我都会回来看他的”父母异口同声:“你放心去工作吧”随后夏黎走到门口,母亲忙不迭跑去厨房,给她拿了些自制的腌菜。“很多年没吃过妈的手艺了吗下午刚做好的。给你带回去吃”说着将饭盒塞进夏黎手里。“谢谢妈爸我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啊多多注意身体”“你慢走”父母将她送到门口,本是要固执的送到社区外头。可夏黎知道他们家这儿一到晚上,社区里的路灯没一个是好的,外面黑漆漆一片,便没让父母送她了。楼道里的灯也不亮了,只有淡淡的月华透过窗户照进来,寂寞的照亮了一小片门栏。夏黎没走到楼下,便听到熟悉的哭声,先是细细地哭腔,接着变成了嚎啕大哭。此起彼伏一声一声的交换着妈妈妈妈。尤为可怜。夏黎强忍着回头的欲望,快步走出楼道口,脚步越来越快,仿佛在逃。转角以后,终于听不清那朦朦胧胧的哭声了。可是这一场竞走,也花去了夏黎所有力气。她乏力地紧紧贴在墙面上,缓缓地闭上眼睛。心里波涛汹涌的不舍和酸涩,在这个漆黑寂静的夜里,找到出口般,泛滥成灾。那五年,她一个人带着小豹在异国艰难的生存。那双小小的手掌,总会在她孤寂哀伤的时候,贴上来。用一份火热的心,感染着她,给她继续前进的力量她承认,如果没有小豹的陪伴,她不知这五年自己会抑郁成什么样她舍不得小豹,万分不舍。她咬紧牙关,半响,口中蹦出那两个字:“小豹”随后捂住嘴巴,小声呜咽,泪眼磅礴。她哭得伤心至极,放肆大意。全然没有注意到朝她慢慢走来的人影,以及碎碎作响的脚步声。直到被一个高大的臂膀抱住,她才惶恐的瞪大眼睛。“黄思博”这个时候,黄思博怎么会出现在这她张了张口,略显惊讶。黄思博确先发制人:“夏黎,你胆子不小敢挂我电话要不是电话里听到了阿姨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或许真的是怒火攻心,黄思博差点就说漏了嘴,幸好及时止住。在夏黎擦干了眼泪之际,换上严谨的表情。“夏黎,你回a城以后,一次都没回来过”“”夏黎抹了抹脸颊,湿润的,在夜风下,竟也刺骨的疼。疼的不知所谓,好笑的牵起嘴角,想也没想张口驳斥。“呵呵,刚回来”“刚回a城我为了bangde引资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瞧我有空来探望他们吗或许你早点放手,我便能早点回来看望他们二老。”夏黎的语气有某种撒气,也许是还沉浸在对小豹的不舍情绪中,进而面前的对罪魁祸首衍生了强烈的恨意。黄思博脸色也并不好看,他傻傻在夏黎家楼下等了一晚上,却没等到她楼上的灯光亮起来。于是他又在公寓前,兜兜转转了几圈。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映着幸月章总对夏黎侵犯的一幕。来来回回的人群,踢踏的高跟鞋,细微的对话。他故作镇定的回到车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他一直以为烟可以安抚他的焦虑,带给他短暂的镇定。可这一刻,好像也失了效果。迷迷蒙蒙的烟雾,包裹着他,仿佛吸进去的越多就越发放不下心,更多忐忑,更多焦躁。他掐断半截烟,握进了手机,毫不犹豫的拨了那个号码。电话通后,他直截了当的问她在哪刻不容缓的语气。而对方却只用寥寥几句将他打发,甚至不等他话说完,结束了一场对话。那一刻,他的心,就像那跟被自己丢出窗外的烟头,被无数人一次次的践踏过去。他很生气,怒红了脖子。一路飙速,将车开的飞快。等到了老社区破旧的巷子口,看见夏黎蹲在墙角,哭泣的样子。心里异动,如同刺破土壤发芽的荆棘,麻麻的刺痛。他暗暗握紧了手掌,积累的怒意莫名的消散了,如同呼出去的脆弱气体。夏黎越来越失控的哭声,他亦能感受到她的苦和脆弱。他在想,如若这个时候不上去抱住这个被自己伤的最深的女人。他还会有机会吗他不是一个习惯煽情的人,三两步走上前,利落干脆的环住了夏黎颤抖的身子,却得到她僵硬的反应。以及她的讥讽。何时他能忍受别人用如此的态度对待他除了夏黎。一次再一次的打破他的极限,让他彻底失去底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谁都没有先说话,微弱路灯之下,只见两个人如同扎根的柱子,对立而站。黄思博浅浅的吸进一口气,一字一句慢慢道:“夏黎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不该缠着你是我耽误了你回家探亲你在怪我当年”此时的他,浑身充斥着巨大的阴冷,分外吓人夏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改口,黄思博却兀自冷笑起。“夏黎,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当年若不是我外公逼我娶你,我无力反抗,你以为我会对你这样三无产品有意思结婚后,我处处给你脸色,只想让你明白我不喜欢你。我以为我的态度够明确,你能看得懂。可没想到你智商这么低,这么简单的事你却看不透。”夏黎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这样的话,第一次从他口中得知。那种疼痛的感觉,密密麻麻,无法形容。夏黎暗自咬了咬唇,欲要将满肚子的欺辱憋回去。耳畔又传来冰凉嫌弃的男声。“你以为现在我缠着你就是对你意思吗夏黎,我告诉你,想待在我身边的女士太多太多,你不稀罕,我黄思博更不稀罕”“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黄思博不会再给你打一通电话,发一条短信你不想我缠着你,不想我打扰你,我成全你也请你以后滚得远远的,别出现在我面前”撂下狠话,黄思博气愤的转身快步走开,甚至不等夏黎回应一句好。空气里只剩下凛冽的气息,黄思博转身时的烟味卡进夏黎的喉咙里,像一把巨大的剪刀,剪短了她的声带,无法出声,而流露出来的只剩这夜色般的寂静与哀伤。也许是夜里受了风寒,第二日夏黎便壮烈的生病了。接到老妈的电话还晕乎乎的,不在状态,直到听见关于儿子的情况。“小黎啊,我看你还是把小豹接回去吧这孩子倔强的很,昨晚我和你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哄睡了。今早不吃饭来抗议,让我们把他送回去你说我和你爸忍心看孩子一直这样哭吗”电话那边的母亲表示头疼的紧。夏黎也没办法,只能出狠招了。“妈,他要是倔,你就罚他站。千万不能宠,会惯坏的”“小黎,妈可要提醒你啊,孩子的心灵是最脆弱的,晚上你走之后,孩子哭得太厉害了,我真不忍心在看到我的宝贝孙子哭了,他还离不开你。”“妈”夏黎本想劝服母亲,随后想到她和黄思博已经毫无关联了,立即改口:“妈,我这边你们还没来过这边吧中午你和爸都过来,顺便把小豹也带来,我给你们做饭。”“好那我就这准备准备”“对了妈,这边地址你知道吧”“知道知道都记在本子上了。小黎不说了,我去菜市买点菜,回头给你做点泡菜带来,挂了啊”母亲急匆匆的挂上电话,夏黎也顺势放下电话,去洗手间洗漱。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着一张脸,没有一点精神。夏黎觉得自己毫无朝气,用水洗了三四次,随后化了淡妆,遮一遮发菜的脸色。头还有点昏沉,发烫。夏黎赶紧去楼下的药店买了几盒感冒灵,烧了开水,一连泡了两包。喝下去之后,又躺回床上,半睡半醒眯了半个小时。起来后时间不早,夏黎去楼下的超市购物,可没想到却又一次遇见了黄思博。他身边换了一个漂亮的名媛女子,两个人异常亲密地逛在商铺里。夏黎本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一门心思想着中午给父母做点什么拿手菜而就这样偏偏有人不肯放过她。漂亮的名媛女子趁夏黎不备不客气地朝她撞来,故意扭到在黄思博怀里,嗲声嗲气的大喊。“哎哟思博,这不是你的前妻吗真是怎么走路也不长眼睛撞到人也不说sorry”“”夏黎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到一边,稳住身子,窥望过来。只见黄思博一张冰冷的扑克脸。下一秒,她才将视线挪到黏着他的女人身上。他身边的女人一直都是漂亮的,不是气质高雅,就是长相精致。夏黎只知道漂亮的女人都有着类似的面孔,可能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太多。在她的印象里,唯一能深深记住的是,就只有秦莎鸢一个,那个谁也争不过她的女子,那个最早住进黄思博心里的女子。他应该不希望看见夏黎,从未正眼看过她。只是一味的听着身边麻雀似的女子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最后不耐烦的皱起好看的眉。“你说够了么”并不是要维护夏黎,只是莫名的烦躁。“思博,是她不长眼不看路撞到了我你不安慰人家一下也就算了,还”那女子不满的撅起小嘴,随着黄思博的脸色,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响。“东西挑好了挑好了就走”似乎不愿多在这个地方和夏黎有过多纠结,火速的语态亦能传达出再不相见的意愿。这样也好昨晚两人不欢而散,将一切都坦言开了。从他的脸上看出的是无尽的不快。夏黎知道黄思博巴不得她从这里赶紧离开,她又何尝想出现呢可能因为生着病,又被那女子狠狠地撞了一下。夏黎浑身乏力,想要快些走开,周边形形色色的人影,兀自晃动。若不是扶着推车旁的把手,恐是要在他们面前丢脸了。自始至终她都不敢去瞧黄思博的脸色,害怕是一张木然的冰川脸,从中看到他对自己的厌恶。夏黎侧开身子,看收银小姐将一张黑卡递给名媛,顺势也将一大包的名贵衣服转交到她手上,高喊着:“欢迎下次光临”他们折腾了好半天,才从夏黎身边走过去。这一刻夏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儿。她手扶住的推车瞬间被打翻在地,发出哗啦的声响尽管她很努力想稳住重心,却不如人意重重摔在地上。路人高呼:“有人晕倒了”脑袋里一片混沌,周围黑压压的,看不清的无数面孔,以及低鸣声。就在这时,一双大掌用力的托起了她,吸气声喷薄在她沉沉的面上,对着人群大吼:“让一下麻烦各位让一下”“快快让他把人抱出去。”人群之中也有人配合,主动让开一条路。夏黎极力想挣开眼皮,奈何无比沉重,她只知道那双手的主人如此有力的揽住自己,让她说不上的安心。“该死怎么这么烫夏黎你发烧了”确实是发了高烧,这一觉夏黎睡得极为不好,嗓子又痛又热,仿佛被强力胶连在一起。想咳嗽又咳不出来,难捱的紧。慢慢地,在她难受的皱起柳眉间,有人轻轻给她擦脸,温热的毛巾,散发出的温度,滋润了夏黎一张苍白的脸颊。她低吟一声,对方的动作越来越轻缓,舒适。就这样反反复复,没有停下,充满柔情。而夏黎在他倍加呵护的动作里,又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夏黎还是有些疲乏。抬手抚了抚额头,混沌的脑袋转而清晰。她扭头四望,终于在识清了这里是哪。这是他和她的房间,五年前,他们的新婚爱巢。屋子里的改变不大,还是记忆里的布局,唯一不见的是那张放在床头的两人合照。亦是唯一一张合照。诚如黄思博所言,刚结婚那会儿。黄思博刚接手黄氏企业,工作没日没夜。几乎一个月的大半时间都在公司度过,而家里只有夏黎一人。偶尔他回来几次,两个人的交际也不多。基本上都是拿文件、吃饭、做好夫妻间该做的事。很多次,夏黎瞧他忙碌完了,很想和他说说话,联络感情。可他却总背着身子,疲惫的睡过去,压根不给夏黎说话的机会。当时,她还不知道秦莎鸢的存在。以为,黄思博只是工作很忙很忙,没空和她谈情说爱。她只是十分失望,而不是绝望心死。被勾起的思绪,如潮涌来。夏黎沉了沉眼眸,揭被起身。桌子上放着玻璃杯,药物,一旁的纸张上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醒了先吃药。夏黎听话的打开药盒子,咕噜咕噜就着白开水,把药吞下肚。放下杯子时,目光游离在桌子里手的角落。那里堆着厚厚一沓图册,那是夏黎最爱的美术。五年前没勇气带走的收藏,上面铺了层薄薄的透明袋子,被黄思博妥善保管着。夏黎突然却读不懂了。这辈子她读不懂的事情太多,如要钻牛角尖,她亦是不会选择黄思博这件事。无奈的摇头,随后轻车熟路的下了楼。楼下一片安逸,只听见电视里某个手机的品牌广告,激情洋溢。夏黎环视了一圈,没看到黄思博的人影。便自轻手轻脚地去玄关,换了鞋要走。偏偏这时,厨房的门,嘭地一声弹开。黄思博手上端着汤锅,歪着脑袋,电话夹在耳侧,正同那边的人说话。语速极快。当他抬起眼,看见夏黎,面色突然凝重。匆匆放下手中的汤锅,扔掉电话。语气硬邦邦而没有感情。“你要去哪”夏黎按耐住逃走的冲动,蠕动喉结,缓缓道:“黄思博,谢谢你。在我昏倒之际没有抛下我,还这么用心的照顾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便继续打扰谢谢你,我想,我该走了”说完,便匆匆地掰开门柄,踏出去。“夏黎你要去哪”黄思博忿然作色,大力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门内后,嘭地一声带上门。防盗门震颤连连,夏黎被吓得不轻,缩着身子,簌簌发抖地望着他。“黄思博”她的嘴因为过度高烧,没有血色,皴裂起皮。她很害怕黄思博现在生气的样子,好似随时会将自己撕裂。夏黎咬了咬下唇,故作镇定:“你,还有什么事吗”黄思博一直盯着她,她的眼神可怜如小兽,让他骂也不是宠也不是。他愤然的怒意,突然被兜了冷水,全数熄灭。极轻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他拉着她走向饭桌,淡淡道:“你刚睡醒,肚子一定空了,吃点东西再走吧我做了粥,不知合不合你胃口”“”这一句话足以让夏黎吃惊下巴都掉下来了。见她没有行动,黄思博兀自给夏黎盛了一碗。“夏黎,你发高烧了,懂吗所以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吃一点不然对身体不好”听到黄思博惊人的关心话语,夏黎不知所措。半天过去,夏黎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不烫了。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看着黄思博,不确信的问:“黄思博你是不是也发烧了”黄思博拿起碗勺,正要亲自喂她。听到这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噎死,一把拍开夏黎伸过来窥探他额头的手。夏黎被拍的有些痛,蹙了蹙眉,以为他可能是被自己传染了,可他脸色那么臭,让她不敢说话。原本缓和的怒气,黄思博重重的将碗放在夏黎面前,冷声道:“全部吃完”说罢,离开夏黎的视线。而夏黎自然求之不得,一边思忖着自己哪里说错话,一边赶紧将粥囫囵吞枣的喝下肚。吃完热粥,连招呼都没打,悄悄地遁走了。通常弄不清楚的事情,她不会消耗脑力去思考,让自己难堪。这是经验之谈。她刚走没多久,黄思博从书房里出来,拿着给她备好的感冒药。下意识地朝夏黎的方向看去,却只望见了空荡荡的位置,本是平静的脸色,瞬间染上了黑光。似乎不相信夏黎会一声不吭就走掉他的脸色异常难看。难道自己真的是什么野兽、饿狼、避之不及的怪物她就这般不待见自己对自己三番五次的示好,视而不见越这样想心肺越烧的难受,最后他伸手重重锤向墙面,咬牙切齿地低吼:“夏黎你狠我黄思博若是再为你心软一次就不是男人”药哗啦啦,四散在地。夏黎回到家,准备了一番,父母带着小豹回来了。那会夏黎刚刚炒了两个菜,小豹一见到她,就不撒手了。她没法子炒菜,母亲便将她推出厨房。让她带小豹和老爷子在厅里看电视。“妈妈,你好坏居然背着小豹偷偷溜走妈妈,你不可以丢下小豹。小豹只有一个妈妈,没有爸爸。妈妈不要小豹,小豹一个人要怎么办”小豹开始抱怨,嘟着嘴,眼里充斥着责备。夏黎心酸不已,搂住儿子:“小豹哪里是一个人小豹有妈妈、还有爷爷和奶奶啊爷爷奶奶可比妈妈还要宠爱小豹小豹不知足吗”“可小豹还是和妈妈最亲呀小豹不要离开妈妈不要”“妈妈工作没时间照顾你,你自己跟爷爷奶奶住,不好吗小豹长大了,要听话,听从组织安排好不好”夏黎用和善的态度开导儿子,说了半天,小豹就是不愿。她也没辙,只好将他带回自己身边。一旁的父亲倒是没有发表言论,专心于新闻联播。安抚好小豹,夏黎将他抱到沙发垫上,让他一个人玩积木。自己则下楼给父亲买了瓶好酒。上来以后,父亲正陪他一起用积木盖房子。爷孙俩玩的不亦乐乎。夏黎卷起袖子,安心的进了厨房。帮母亲打下手,等做好了饭,招呼他们过去吃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的饱餐一顿。临走时,小豹又舍不得对他那么好的爷爷奶奶了,哭着让夏黎留住他们。好不容易见到小外孙,父母亦是舍不得分离。瞧小豹使出浑身解数,哭得梨花带雨,心下不忍。不等夏黎邀请,抱着孙子就去了卧房。“小豹不哭啊爷爷给你讲故事今天早上还没讲完的故事要不要听”“要我要听”小豹鼓着包子脸,一脸兴味。入夜,夏黎和母亲睡在一起,父亲则陪着小豹睡。难得小豹这么乖,没有使脾气也没有撒娇。听着父亲的故事,便香香的睡了过去,一点不需夏黎担忧。躺在床上和母亲东聊西扯的聊了会,聊到很多,孩子和未来。母亲的意思让她考虑身边可选的资源。这年头一个女人带孩子实在辛苦,母亲举例子说明夏黎不敢嫌她老人家烦,老老实实地听着。嗯嗯唧唧的心不在焉应答着,哈欠连连。可母亲似乎并没因此停止话头,也不见任何倦怠,反而越说越来劲。“女人这辈子还是要找个可靠的男人,哪怕不是爱情。只要能相互依偎相互扶持,就足够了,不能要求太高小黎,你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将来像爸妈这么大年纪,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多么寂寞”这一点夏黎现阶段真还没想那么多。诚实的摇头,母亲叹息,半响道:“小豹早晚都要长大,要出去闯荡,离开家的避风港。”“妈,您说的太远了,眼下我都快顾不住了。那么久远的事,哪来得及考虑。何况小豹他现在还小呢。”“小黎,妈的意思是,让你自己考虑再婚,妈身边有资源,就怕你”这才是母亲最终的目的。“妈”夏黎长叫一声,将她的话压下去。“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可以吗我困了,真的困了。妈,你也早点睡”说着速速的翻过身,拿背对着还在强聒不舍的母亲。夏黎想或许是因为上午一场莫名的高烧,枕着双臂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一夜好寐。第二日是一个礼拜的开始,送走小豹。把父母送上车,虽然一路上母亲依旧意有所指,让她没事多回家,给她多安排几出节目。夏黎草草回应,看着车子带着父母远去以后,重重松了口气。回到家,害怕自己倒下而没人照顾小豹,夏黎乖乖吃了药,续而联系bangde那边,得知画庄的情况逐渐好转,心终于能放下了。提心吊胆了数月,夏黎从未如此舒畅的放松过自己。她心情极好的点了一首歌,兀自坐在电脑前,安逸的欣赏。鼠标移动,在给异国的朋友发送电子贺卡。过几天便是圣诞节了,时间晃眼即逝。所有bangde的朋友都在夏黎关心的范围之类。就连平常最不待见夏黎的玛瑞,她都不计较,发了祝福贺卡。而黄思博果真再也没给夏黎打过一个电话,甚至凭空蒸发般,彻底失去联系。有时夏黎很怕他出尔反尔,突然中止对bangde的引资。显然夏黎想多了,黄思博从未为难过bangde,前几天她还从电视里听到黄氏企业受到美国经济危机的影响,股票发生波动。黄思博出现在屏幕里,略显疲惫,却依旧遮不住那双犀利的眼睛。他明明是望着摄像机,而夏黎却恍惚他是望着自己。他自信毅然的对屏幕下的所有人说:“这次危机对黄氏来说并算不上威胁。黄氏拥有的是人才,而非庸俗的金钱。人才是我们最大的财富,所以请各位支持黄氏股民放一百二十个心。一个月,顶多一个月。黄氏的股票绝对遥遥领先我黄思博在此保证”底下轰然一片。他那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人不得不深深信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夏黎知道,他时常是吓唬人的。也许是黄氏遇到了危机,黄思博也忘了bangde这件小事。夏黎反复打探,得知馆长婆婆那边一切安好暗自庆幸。直到有一天,言末在电话里对她抱怨:“那可恶的阿博,竟然背着我把我攒了十五年的钱统统透支啊那可是我的嫁妆钱啊他奶奶的熊自己中断所有对外投资,不就有足够的资金了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人总是我”言末意指自从黄思博学习开窍,就一直从不同角度占取她的便宜。似乎对于知根知底的好邻居,黄思博耍聪明更加决然,让人无话可说。这一点夏黎五年前就见识过,五年前,她是他的妻子,亦不能说他不是。而此刻,他之所以不中断对外投资,正是因为她,她亦不能说他不是。有口莫辩的感觉,夏黎见识到了。听言末一说,反而有种莫名的心悸,她张口便问:“言末,黄氏的危机影响很大很严重吗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何止很大黄氏是a城的模仿佼佼者,它若是出了事,整个a城的企业都将人心惶恐。你认为黄思博那么奸诈狡猾、诡计多端、名誉心强的人会让它出事吗就算不吃饭不睡觉,他也断然不会让黄氏有一点流言蜚语走漏出来”夏黎没有出声,言末打着哈哈:“小黎,黄思博不会让个黄氏写在史记上的辉煌染上污点,哪怕是一小块污,他都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博是个固执狂魔,洁癖严重,所以就放心吧他和黄氏能有什么事啊媒体都喜欢小题大做别放在心上”尽管言末这样说,夏黎依然不放心。口头上托付言末没事多去那边瞅瞅,言末反而将她一军:“你要担心就自己去看看他啊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我的嫁妆钱我想痛哭啊,你说,我怎么这么衰,认识一这么损的发小好了,小黎,我表明立场我是坚决不会去看他的,他要生要死,自有天意。我对他只有绵绵无期的恨意”言末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徒留夏黎一人对着忙音的手机,发怔。她倒希望那是假的黄氏企业没有遇到经济危机,这样她才不会为了几句话而焦虑不安,心怀愧疚。可老天似乎并没听到她的心里话,硬心冷血要与她背驰而行。夏黎终是安奈不住,从电视里听到越多关于黄氏不利的消息,她便越是寝食难安。就连小豹都察觉她的心思不宁,抱着她,小大人的口气。“妈妈,你有什么烦心事吗老师说,一家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所以妈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小豹分享”她怎敢对小豹说这些呢反手搂住他,嗅着娃娃的香味,那些烦恼暂时被抛到脑后。隔天,她抛下不安的心思,断然下了决定,去看望他哪怕只远远看上一眼,确定他工作还顺心。圣诞节前夕,空气干燥而寒冷,主干道边的老梧桐,叶子脆成一片,如同飘萍断梗在寒风中发出悲悯的啜泣。行人脚步匆匆,无法以观赏者的姿态,欣赏整个城市。而她亦是可以,短暂的停留,让思绪随风飞走。想些什么呢她也不知怎地竟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初认识黄思博那会。因为言末这条线将他们偶时连在一起,所以时有联系。而她喜欢上他,正是因为这样的梧桐叶。李煜的那首词,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那是礼拜,没课。言末约她去看电影,天空悴不及防下起小雨,她的脚步被困在半途一处公园的躲雨亭,等待言末的相会。天幕的雨丝细腻而温柔,她瞧见路边上的成堆的梧桐叶,便兀自捻起了地上硕大如巴掌的叶片,上面纹路清晰又枯竭。不知怎地,她却深信那叶子有香味,轻轻地放在鼻息,闭上眼睛,用力地呼吸。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却是他一双盈亮光明的笑眼。她惊了心,忙不自然的挪开视线。耳边不徐不缓地飘进他的低音。“嗅到了什么味”“泥土的清香。”她诚实的回答。他却朝她伸过手,意思是要她拿在手里的梧桐叶。夏黎微微一怔,旋即将叶片递给他。然后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将叶片放在鼻下,嗅了嗅,扬起脸,可惜道。“所谓泥土的清香,亦是指死亡的气息既然脱离了母亲,就该老老实实入土为安。”说完将叶片掷在地上。扭头心情很好的对夏黎道:“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你也喜欢梧桐啊”喜欢吗夏黎只是觉得好奇。索性在他的期望中,重重地点头。“喜欢泥土的味道”他又裂开嘴笑了,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随后夏黎左顾右盼,却没发现言末的人影。而他亦是察觉了她的不自在,解释道。“别望眼欲穿了,言末不会来了,她提前去电影院,只让我过来接你。你跟着我走吧”他丢过来一把伞,兀自走进了雨幕里。他的背影瘦长而笔挺,有种形容不出,却可以慢慢品尝的味道。夏黎发了呆,她想这个黄思博同别人这般不一样他的一颦一笑,都紧紧地牵动着她的心跳。究竟是自己过于肤浅,还是他魅力太大等他走了很远,发现她并没跟上,转身大喊:“夏黎,你还发什么愣电影要开场了想挨言末的骂”“哦。来了”慌慌忙忙的应了一声,她一鼓作气的赶上他。而他却又转身继续前行了。这一次,夏黎老老实实寻着他的背影走。那一刻,她心底由衷觉得简单快乐。回忆中的自己总是青涩而单纯的,那些小美好,是最原始的状态,不曾逝去,也未曾偏差分毫。和如今的她形成明显对比。如今的她成熟了不少,懂事了不少,改变了不少。已不是回忆里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生,对爱情抱着天真烂漫的小幻想。握紧拳头是空的,张开手亦是空的。所以别把什么都看得太重,越重越伤的深。她对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梧桐,忆别了好一会,才继续前行。到了黄氏大厦,径自走向服务处,礼貌的询问。“请问你们黄总在吗”楼下漂亮的顾问小姐看了她一眼,莫声莫气道:“我们黄总不在有什么事你改天再来吧”夏黎听出她的不善之意,依旧平淡的表情,自报家门。“我是”可对方却没等她把话说完,不耐烦的打断。“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黄总的前妻嘛前段时间我在报纸上见过你”夏黎想说什么,可那人却转身忙碌开,压根不想继续搭理她。继续交谈,只怕落得更不讨好。夏黎叹一口气,悻悻转身。这时,从电梯口走出两个嚼舌根的女士,跟在她后面。“你还不知道啊今天下午黄总出去了,有个重要决议会都被暂缓了,我估计黄总七八点才会回来,业务部的人到现在一个都还没走呢”“黄总都加了这么多天的班,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才不是呢我听说黄总今天下午去机场接人了,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吧”“什么人啊男人还是女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个神秘人”夏黎愣愣地站在黄氏门口,看着那两个八卦女生越过她,消失在黑夜里。从她们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对黄思博的信赖,夏黎转过头去,望了大厅内的门楣一眼,台头上写着黄氏企业亮亮的四个大字。她想,如言末所说黄思博那样的人,又怎会让他视若珍宝的企业出一点乌龙事件呢夏黎痴傻地笑了一番,倒是放心不少。外面灯火阑珊,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了狂风。风扫在面上,像刀割。亦吹乱夏黎柔软的发丝。她将头发捋到耳后,再次抬起眼来,便见到一男一女肩并肩朝这边走来。她的身子如同结了冰般,慢慢结住,甚至从内里散发着一股幽寒。许是还在交涉,所以他们都没看到她。而夏黎却趁这片刻将他们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女子花容月貌,男子身形高硕。当真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不知他们聊到什么,秦莎鸢眯起眼,笑如一只优雅的猫咪。风儿吹乱满头乌黑的秀发,胸前翻飞的米色丝巾。张扬而倾城。这时黄思博竟然蹙起眉,习惯性的伸手替她围上被风吹乱的丝巾,动作呵护有佳。眼看他们走近,夏黎心没来由地一慌,只想不能在这尴尬时刻被发现。于是,伸手用围脖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疾步隐在黑暗里,侧身避开他们。风呼呼于耳,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一刻,夏黎听到了眼泪碎裂的声音。她又自作多情了一番,秦莎鸢的归来,对黄思博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在他为工作倍感烦心时,有她陪伴。他应该觉得幸福了这幸福,自始至终与自己无关。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夏黎回去以后的几日,立即着手自己在bangde的剩下的琐事。她大学时,学的是广告设计。嫁给黄思博之后,便放下了工作,在家里当一个称职的妻子。黄思博的母亲不喜欢一个女人嫁为人妇,还整日抛头露面。她那时是喜欢黄思博,所以不想婆媳之间有任何矛盾战争,处处顺着长辈的心思,最后却还是落的不讨好的地步。出国后在bangde那边夏黎亦是负责每次宣传的主题策划,设计一些有创意的主题活动。虽然和她所学的专业没什么关联,心中怀着爱,便什么都都能做好。夏黎不打算回国外,早先回来时就和馆长婆婆说好。此次解决bangde危机,她便在a城驻扎,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带着小豹,偶时回家,过着最平凡的日子。深思熟虑,夏黎决定重操旧业,拿起专业,应聘某某广告公司的设计师。在这之前,被她丢下的设计课程,必须一一拿起。她给自己一段时间,复习,巩固。于是就近去书店买了几本专业书,回来慢慢啃。小豹见她废寝忘食,很是担忧她的身体。晚上睡觉的时候搂着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呼唤:“妈妈不要这么辛苦了给我找个爸爸好不好”夏黎一怔,心里充斥着酸涩的温暖,将儿子往胸口抱了抱。隔天,母亲又给她打了慰问电话,电话里无非是提醒她,礼拜又到了,该带小豹回去看看了。夏黎还没说上几句,电话被小豹抢去:“奶奶,我想你了恩奶奶放心,礼拜五放学,我就叫妈妈过去奶奶您问一下爷爷,有没有给我买战旗”这才是小豹最关心的问题。一听外公给他买了战旗,小豹乐不思蜀。夏黎呵斥了他一声,接过电话,母亲又在那边说她对孩子太苛刻。夏黎受教,扶着额头,一边呵斥小豹别闹,一边对母亲道:“妈,这个礼拜我真的不能回去要去参加面试。礼拜五下午,我把小豹送过去礼拜日晚上接他回来。这样行吗”母亲没说什么,电话里答应的干脆:“好小黎,最近天气降温,你自己注意身体啊”“恩,我知道了妈,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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