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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ABO世界 14.(下)

14.(下)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闹声,夹杂着几声壮汉的骂骂咧咧。不少人都伸长脖子想看看上演了什么样的戏码,莫深和艾伦转过头看向喧闹的方向。

肯特当然责无旁贷的走上去问回了吵闹的原因:“陛下,是个小女孩儿从妓院逃跑了。不过,她跑不远的,应该很快就会被捉到。”

“那么,继续走下去吧。”莫深直起身子说。

“……嗯。”艾伦低低的应道。

这一次,艾伦没有抓住他的胳膊,而是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莫深也不在意,瞥了一眼身后遭受巨大打击的艾伦。本是迈向核心区的脚步一转,转身进入将艾伦了最贫穷脏乱的地方。

一路下来,潮湿阴暗的住所,长满野草的庭院,趾高气扬的‘食客’,媚态下流的omega们,被自己母亲或是母父无暇顾及用铁链像狗一样被栓在门口,到了五岁仍旧不会说话的脏兮兮的小孩,小酒馆里络绎不绝人群,烟草,劣质的烈酒,因为无节制的发生关系全身有一股令人作呕的糜烂气味,各种各样被肆意亵玩的畸形身体……

这些画面无一不是一把把重锤敲击在艾伦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上,刺痛了他的心脏和眼睛。手攥得发白,牙齿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也一无所察。

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烟的地方的时候,肯特长腿跨了一步,凑到他莫深耳边低声说:“陛下,似乎有个小东西一直跟着我们。”

“把她抓出来。”早就被熵提前告诉过的莫深并不奇怪。

一分钟后,肯特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回到了他们面前。

小女孩儿脚一落地立刻腿软的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盯着他们,活像看到妖魔鬼怪。她的身上一道道新鲜的鞭痕渗血,看上去触目惊心,衣衫破烂成了一条条的,头发散乱,光着脚丫子。虽然脸上脏兮兮的,可是还是挡不住天生研丽。

“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们呢?”莫深低下头问。

小女孩儿一边发抖一边说:“因为……你们看起来跟他们都不一样……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那种事……”

莫深扫了一眼小女孩右脚上带有环扣的脚环,“你是刚刚妓院在捉的小丫头,是吗?”

小女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鼻翼一缩,委屈得五官皱在了一起,随后滚烫的泪水一涌而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脑袋“咚咚咚”往地上磕,力道重到地面似乎在颤抖。

“求求你们……能不能救救我……鞭子……好痛……我不想接客……你们能不能……救救我……”

小女孩儿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溢绝望,不一会儿,磕破的地方血液流下来糊了一脸。

“别磕了!”

艾伦不忍的蹲下身想拽起她,但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女孩力道意外的大,任凭他怎么拉也拉不动,艾伦只能将手垫住她的流血额头,女孩才终于不磕了,怯生生的盯着艾伦,用哭腔说:“对不起,弄脏您了……对不起……对不起……”

“陛下,我们能救救她吗?”艾伦转头满怀希冀的问着身后的莫深。

“艾伦,你知道她为什么刚刚会独独对着你的方向磕头吗?”莫深的声音毫无波澜,暴露在面具之外的嘴唇看不出喜怒。

看着莫深不为所动的模样,艾伦刚刚为着小女孩抽痛的心脏瞬间凉了一半。

“因为你长得最善良。莱西区的人,最擅长审时度势。”

似乎被戳中了心中所想,小女孩藏在艾伦身后偷看他们的身子瑟缩一下,躲得更多,只留下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我们只需要把她带出莱西区就可以了吧?然后再找一户人家寄养她。这件事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陛下您觉得好像很复杂呢?!!”

艾伦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地方逼到歇斯底里的地步。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连他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的陛下都变得格外冷酷。莱西区一切的一切,都超越了他原本自以为是的想象。

莫深微微抬下巴示意他:“你先看看她的脚腕。”

艾伦用手摸了摸紧贴着小女孩皮肤的脚环,这个脚环制作精巧,严丝合缝,上面有一个锁孔。

肯特在一旁解释道:“每个诞生在莱西区的孩子,无论男女,无论属性,五岁左右都会被统一套上特制脚环,根据成长速度更换。多数为一年一换。带着脚环的孩子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莱西区,就算偷偷离开,只要脚环不摘下来,就是无法遮挡的随行贱籍,莱西区以外的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他们,被人发现就会立刻被送回来面临更残酷的责罚。就算侥幸不被发现,随着年龄长大,无法更换的脚环也会让脚骨变形破碎,最后不得不截肢。”

“这,就是违背莱西区不成文的契约的代价。”

艾伦摸着女孩冰凉的脚环,心脏瞬间坠入了无底深渊,连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难。

“以及,不要想着偷偷带她离开,艾伦少爷。妓院虽然管理者看上去各不相同,但是,真正的幕后都是身份不亚于您的贵族。在这里,所有人都是利益共同体。一个妓院的omega逃跑了,其他妓院都会帮忙抓捕。omega和omega之间,也会为了奖励而彼此监视举报。所以您绝没有可能避开所有人偷偷带她离开。更何况,如果您做出了这样的事,即使只是个不重要的小女孩,也是坏了规矩。到时候闹大了,迦楼骑士长都不一定能保您全身而退。”

“艾伦,现在,你知道莱西区有多积重难返了吗?”莫深目光怜悯。

“可是……救这个孩子对陛下您的身份而言……是很轻松的吧……”艾伦一脸无法理解和难过。

“这个孩子对我而言有什么用?”见艾伦仍旧无法理会话中深意,莫深干脆的打断他。

“她只是这个国家无数omega的缩影,天下多得是这样的孩子,你所见的每一个你都要救吗?救下过后,然后呢?你会养她吗?你能娶她吗?你有负起她未来的觉悟吗?”

一连串的冷静到冷酷的质问沉甸甸的砸在他的心上,触及到那双眼眸冷淡令艾伦越发难受,他心里明白这是实话,但现实和良心两面煎熬着他,让他只能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艾伦,他们不是猫狗,不是救下后养养就好。即使是猫狗,也会生病和死亡,也会感到疼痛和喜悦,在你没有觉悟能负起你想保护的人的性命安危的情况下,你的同情心,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人各有命。”

“倘若不能负责到底,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伸手给别人希望。”

小女孩怔怔的望着莫深,慢慢地,小手松开了艾伦的衣服,用虚弱但平静的声音对艾伦说:“那个……我好饿啊……您能最后给我买一个饼吗?只要一点点吃的就好,吃完过后我绝不会纠缠您的……”

她已经看出来了,最心软的人并没有话语权,而真正握有话语权的人又看得太透,不会轻易动怜悯之心。

在艾伦恳求的目光下,莫深授意肯特去买了不少馅饼和水回来。女孩儿一接过食物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脸上血还没有干涸,有时候混着食物直接吞了下去。每当她吃完一个,莫深就再递一个,偶尔要她喝一两口水,以免她吃得过急噎住或者一时间承受不了太多食物而胃疼。艾伦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目光复杂。

小女孩吃饱过后,艾伦问:“你的母亲呢?”

“母亲?”女孩奇怪的问,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就是生你养你的人。”莫深在一旁为艾伦补充道,莱西区的文化水平太低,母亲这样的书面词可能根本接触不到。

“哦,她睡着啦。已经睡了十几天了,我怎么也叫不醒呢……如果不是因为她不起来,我也不会饿到去偷东西吃被捉住强制性送进妓院。”女孩满脸苦恼。

“带我去看看她,好吗?”艾伦语气柔和,温柔的握着她的手摇了摇。

女孩儿点点头:“好呀。不过你们路上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我不想又被抓回去。”

艾伦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莫深和肯特跟在他们身后。女孩儿格外机敏,带着他们穿过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小巷。偶尔会经过暗巷里正在做事无心理会他们的人身旁。瞧着那昏暗中颤动的白花花的一团和野□□||媾一样的姿态,艾伦每次瞥见只觉得胃里酸水上冒,用手捂着嘴再不敢看。

他好像对他人赤||裸的身体和□□有了反射性的厌恶感。

小女孩家院子不大,但野草疯长,看得出已经许久无人打理。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令人直犯恶心的臭味,几乎下意识的让人升起警惕之心。尤其从小女孩停下来敲门的那间屋子,臭味尤甚。

在进屋前,肯特低声说:“陛下,我怀疑已经死了。”

“嗯。”莫深应声,将艾伦一把拉到自己身后,“走我后面。”

“啊?哦……”艾伦愣了愣,瞧着刚刚被莫深拉过的手腕,皮肤上残留的触感的触感令他眼里迷茫更甚。

打开门的瞬间,臭味重得几乎令人熏晕过去。莫深不适应皱了皱眉,肯特立刻贴心的为他递了块带有香气的手帕。这股味道令艾伦丧失了进屋的勇气,扶着门沿直干呕。

小女孩就像是闻不到一样,格外平静的进屋,在破烂的小床旁喊了一声:“阿妈,我回来了!今天因为遇见好心的先生所以我吃饱了!但是没有东西可以带给你,不过大概你也还是吃不下吧……”

莫深环顾了一眼房间,室内的桌子上,破了几个缺口的陶碗里装着一些已经腐坏变质的食物,苍蝇到处飞舞。这个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可即使是这样,挂在衣柜里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肯特用带着手套的手掀起床上的被子的一角,看了一眼又盖了回去,沉声说:“陛下,她已经死了。”

被子下的尸体赤||裸着身体,整体呈现溃烂的紫黑色,开始有白白胖胖的蛆虫在蠕动,污迹在被子上印出了人体轮廓。

一直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们举动的小女孩突然偏头看向莫深,脆生生的问:“先生,死是什么呢?”

莫深在她身旁半跪,与她视线平齐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女孩眨了眨眼睛,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您真是善良啊,还要给我选择的权利。不过真话和假话,结果都是一样的吧……”目光转向床上被子里隆起的一团,笑容淡了几分,“是阿妈的男人做的。那个男人和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就喜欢掐她的脖子,阿妈每次都会挣扎。以前也这样过,只不过这次男人走了就没回来了,阿妈也不起来了而已。”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变成阿妈那样。”

小女孩声音越来越低沉,手臂环着自己,小脸埋在臂弯之中,最后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莫深和肯特走出屋子里的时候,站在院子里的艾伦回身看向他们,下唇上被咬破的新鲜伤口渗着血,为平静的脸上染上一抹艳色。

“陛下,我想救她,我愿意负责她的余生,我有这个觉悟。即使哥哥反对,即使前路艰难,我也愿意负责到底。”

“请您……帮我这一次。”

几步之遥外,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膝盖和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似有千斤重。绷紧的下颌角褪去了往日的怯懦,第一次使他秀美的脸显得坚毅无比。

“真的想清楚了?”莫深问,“你改变的只是这一个人的命运而已。”

“嗯。”艾伦低着头,声音沉闷。

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莫深的鞋子。随后,头顶传来手掌压下的力道。不重,但却令他感受到了一定力量。

“艾伦,记住此刻的无力感,记住你现在心里的挣扎和痛苦,记住你所看见的所有画面。”

“——永远都不能忘记。”

头顶的声音每个字落在心里,都激荡起阵阵狂澜。艾伦抬起头,在仰望的角度下,明明近在咫尺的王,他却突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那掌心又是这么温暖,他这一路的痛心,委屈,恐惧,压抑,无法理解,全都纠结在一起化作一片笼罩在心头沉甸甸的乌云。眼泪不受控制的冲出了眼眶,因为面具还没有摘掉,顺着面具边缘沿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圆形的小水坑,一滴,两滴……

眼泪越来越多,一路所见令他呼吸困难超越想象的糟糕画面终于汇聚成了势不可挡的河流压垮了他苦苦支撑的心理防线,艾伦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陛下……”

莫深冲想说什么的肯特做了个噤声手势,低声说:“去为那个女孩解开脚环。我在这里等你。”

肯特望着地上的艾伦,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依言抱起看呆的小女孩离开了院子。

说是守着,莫深也就真的只是在一旁站着而已。既不伸手去扶,也不出声安慰。艾伦哭了多久,他就静静地站多久。

到最后哭声越来越小,只剩下抽噎过后,莫深问:“哭完了?”

艾伦摘掉湿漉漉的面具,用手背擦掉未干的眼泪,鼻头红红的,沉默的点点头。

“那么,自己站起来了。”

意识到对方并不会来扶自己,艾伦心里涌起失落,手掌撑着地面略一用力站了起来。奈何跪得太久腿开始发麻,起身时候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还好莫深手疾眼快伸手揽住他才免于再跪一次。直到艾伦站稳后,莫深才放开手。

站着太累了,莫深干脆挑了院子里离那个房间最远的石阶拉着艾伦坐下。空气中那股臭味仍旧徘徊不去,但习惯之后,似乎一切都能忍耐。艾伦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哽咽着难过的说,“……陛下,我终于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有多幼稚,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大人。”

他和莫深在书房里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谈起国事。那个时候他兴致勃勃的提起一个个建议,莫深也不直接否决,只是偶尔抛出一两个直击核心的问题,瞬间令他明白自己的方案根本行不通。

可是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稚嫩到何种地步,而今天,他切切实实的明白了自己和君王之间的差距。

莫深被艾伦的话语逗笑:“艾伦,你才只有15岁啊。这个国家14岁成年,你也才当了一年大人,就想合格了吗?”

看见莫深的笑容,终于使艾伦沉重心情轻快了一些,小声说:“可是陛下也只有18岁呢……“

可是我内里已经几十岁了啊。

这话莫深当然不会说出口,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说:“艾伦,你现在应该明白,实际上我并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宰。我来考考你,真正操纵着我们,操纵着这个国家的到底是什么?”

艾伦想了想:“是阶级吗?”

莫深点头:“这是表面原因之一。”

“作为omega,你跟莱西区的omega之间的差距表面看起来是阶级,但实际上是在教育上。你已经是受益者,你也看到了,读书使你眼界大为开阔,看到这个世界尽是麻木的人。”

“可是教育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艾伦提出异议。

“自然。目前的现实是,寒门缺少进入上层的台阶,除非是进入军队或者斗兽场搏命,或是嫁一个好人家和靠收养。但是这四者都是纯靠运气,所以,阶层几乎永远处于磐石状态。”

艾伦若有所思的问:“——那么,其他原因呢?”

莫深手指点了点他的脖颈后的腺体:“当然是腺体。”

“假若那个孩子是alpha,她是绝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要知道,女性alpha非常稀少,基本都会被送出莱西区一跃成为贵族养女。如果我们都知道,腺体就是我们身而为人的缺憾,是阻碍这个国家公平公正的最大障碍,那么,为什么从没有人想过改变?

“腺体怎么改变?”艾伦怔怔的问。

“莱西区既然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秘药,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能够令人发||情期间隔变长,或是能够使人不发||情或是掩盖属性的药剂?或许这样的药本身是存在的,只是因为不符合既得利益者的心意,所以才‘消失’了而已。”

“如果,这些药重新出现并开始使用会怎样?”

莫深的话像是星星之火,霎时间点亮了艾伦眼中的光亮。

莫深在一旁观察着这些改变,问道:“艾伦,你想改变这个世界吗?”

提起这个,艾伦刚刚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愈加明亮,满是憧憬,握紧拳头说:“我当然想!我想让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幸福,或者说,公平。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幼稚,但是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莫深挑眉:“那么,你想怎么做?你又能为之付出多大的代价?”

艾伦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莫深冲他摊开手:“我可以为我的国家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这个国家走在蓬勃向上的路上,即使手上沾满鲜血,被人误会,我也在所不惜。”

艾伦瞪大了眼睛:“那些传闻是真的吗?!您的手上真的血债累累?”

白皙纤长的手指根根分明,这双养尊处优的手压根看不出跟杀戮有关。

莫深握掌为拳,淡淡的说:“艾伦,有些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而已。”

即使莫深不想承认,但这双手的原主人确实为了隐藏秘密选择了最残暴也最理所应当的做法。

艾伦下意识的又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却忘了之前早就被咬破了。“啊”一声叫了出来,痛得俊秀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匆匆将伤口涌出的血液吞下去后,艾伦认真的说:“可是我不希望您继续杀人,陛下,我不希望那些人继续诽谤您。”

大概是刚刚被死亡冲击后麻木了,现在他可以轻轻松松的提起死亡,特别是在这空气中隐隐有异臭的地方。

莫深难得起了几分玩笑心,戏谑道:“如果和我进入安全屋的人是你,那就不会再有死亡了。”

他又不能杀主角。

艾伦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噌”的就红了,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再看他。

莫深也不在意,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拨,轻声说:“新时代的曙光来临之前,黑暗通常是深邃而又痛苦的,犹如怀孕时候的阵痛。假若想要改变这一切,漫长的蛰伏是必不可少的。改革从来不是靠做梦和喊口号就能实现。一个国家越大,改革就越缓慢。”

“在我有生之年,应该看不到什么显著成果。”

说到这儿莫深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为了积分他容易吗?

“但是那一天总会到来的,我相信您,也愿意追随您,”艾伦目光坚定,冲他伸出小手指,“一定。”

那双与海同色的眼睛燃起了熊熊火焰。

莫深勾上他的小指,笑笑:“嗯,一定。”

没一会儿,肯特带着小女孩回来了。不仅取下了脚环,还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漂亮的小裙子。坐在高大的肯特怀里,像个漂亮精致的娃娃。

莫深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肯特的高效率:真.万能管家啊。

如果再忠诚一点就真的无可挑剔了。

小女孩被放在地上,因为常年带着脚环,右脚脚腕明显比左脚细了许多。刚刚取下脚环还不适应轻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您真的要收养我吗?”小女孩站在艾伦面前抬头问。

“是的。”艾伦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笑容满面的说,“开心吗?”

“嗯!!!”女孩拼命点头,眼泪漱漱的往下掉,但却努力给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

四个人走出莱西区地界的时候,莫深刚想扔掉手中的面具就被人抓住手腕,顺着手臂望过去,是艾伦。

“陛下,您戴过的这张面具能够……送给我吗?”那双眼睛与他对视的时候,差点让他刚刚鼓足的勇气又溃败一空,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不过幸好,他的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将面具轻轻放进他手心中。

第二天一大早,迦楼派来接他的马车就已经等待已久了,作为骑士长的弟弟,面子是一定要给足的,所以莫深一大早就起床和艾伦共进早餐准备送人离开。

看着他送给艾伦的一箱书被仆人搬上马车后,莫深伸手拥抱了自己身旁的艾伦,在他耳边用只有艾伦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手臂上的红痣还在。抱歉利用了你逃避那场晚宴,作为感谢,如果以后你有事求我,可以随时来王宫。”

将一块东西塞入艾伦手中,随后,莫深微微一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再见,艾伦。”

他的计划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艾伦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住他,刚刚莫深后退的一步,让他一瞬间生出他们之间距离遥如星河的错觉。但是理智比身体先行一步,手指只是无力的在空气中动了动,就丧失了一切气力,安分的垂在了身侧。

“再见,陛下。”艾伦听到自己声音极轻。

马车沿着车道缓缓驶离王宫,艾伦心里越发慌乱,不由自主的扒着车窗边沿努力伸头想再一次看看那个他熟悉的身影。眼睛不听控制,每个细胞都不听控制,都贪婪的叫嚣着想要把那个人的样子牢牢的记下来。

只不过他想看的人早就转身离开了原地。

送走了艾伦,莫深觉得周身轻松无比。

不过这轻松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听到身后肯特意味深长的说:“陛下,昨天的一切都是您有意为之吧?您似乎格外偏爱坎斯汀小少爷。”

听出肯特话里有话,莫深脚步不停,冷哼了一声:“人心若是这么好算计,那人就不配成为万物之灵。”

“短短时间内,在臣不知道的地方,您好像成长了很多,”肯特顿了顿,低声问,“陛下,您真的信任过臣吗?”

这些日子他注意到他看了10年的人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奇怪地方,不禁甩掉了那副用于自我保护的阴郁外壳开始与外界接触,还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甚至,在政事上也开始锋芒毕露,好多次与他的意见背道而驰。并且,开始振作起来想要暗地一点点收回自己的失落的权力。

对此他并不介意,反而觉得这样的转变无比有趣。

他本以为,这场长达10年的无聊养成陪伴游戏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永远的通关结束。可是突然之间,他发现他走过的路通通作废,他又回到了对面前人一无所知的原点。

“与其问我是否信任你,不如先扪心自问,你是否配得上我的信任。”

走在斜前方的莫深投过来的那一眼犀利无比,却意外令肯特心里满溢愉悦感和趣味感,忍不住感叹:

新的游戏似乎比原先的更有趣,也更充满趣味。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跟上。”见他慢了一步,前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是的陛下。”肯特笑意越深,长腿一跨,三两步便追上了莫深。

他的耐性一向很好。

不过是游戏重来一次罢了。这一次,他无比期待新游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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