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父亲

楚玉霓只觉得这个孩子心思忒重，但是也没有多么放在心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年节也就越来越近了。

楚玉霓自打跟庞春起了那一次冲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庞先生倒是来过两次，一次是给她捎带了一些常用的药物，顺带解释了一下庞春的心思。

楚玉霓倒是不把那孩子的别扭放在心上，倒是庞先生显得欲言又止，到底也没能跟楚玉霓说出个所以然。

庞先生第二次过来的时候，是带了楚芳菲要的东西。

楚玉霓特地进了宫一趟，将庞先生的嘱咐也带了过去。

“姐姐上次小产伤了身子，有些药要斟酌使用。”楚玉霓将庞先生的话没有丝毫改变的传达了过去。

楚芳菲皱眉琢磨了片刻，问道：“那康念芸的来历，你真的能够拿准？”

“怎么了？可是康念芸在宫里闹出了什么事情？”楚玉霓好奇。

楚芳菲摆摆手：“她倒是对我十分恭敬，如今成了妃位搬到了玲珑殿后荣宠非凡，我瞧着竟有些超越我当年入宫时候的架势。可难得的是，康念芸并没有恃宠而骄，时常劝着陛下到我这儿来。可我总是觉得不安，阿霓，你去帮我好生打听一下，这康家，究竟有什么图谋？”

楚玉霓皱眉：“姐姐是不是太小心了？我瞧着康家大抵也就是想要在朝堂上更进一步，这才送了康念芸进来争宠，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家的前程。”

楚芳菲摇头：“不对，他们心思太深。陛下看上你的事情，虽说有些传言，可谁也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天子风了流，天子的流言如何能够这般传播？便是知道了，大家也都装着不知道。怎么偏生的康家不但不避讳，还特地挑了一个模样最像你我的姑娘送进来了呢？”

“为了讨陛下欢心，自然要投其所好。我不觉得康家这么做，有什么值得深思的。姐姐你想，若是康家随便送了一个女人进来，陛下瞧不上，那也没有什么用处不是？”楚玉霓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劝慰着，“姐姐，你是如今失了宠，心里别扭才会这么想，有些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

“失宠？楚玉霓你是瞎了吗？你看着本宫是失宠的样子么？本宫的栖凰殿是整个皇城里最富丽堂皇的所在，本宫是贵妃！陛下不立后，本宫就形同皇后！本宫失宠？你真是疯了。”楚芳菲神情癫狂，语气急躁。

楚玉霓沉默片刻，招来绿萝：“陛下多久没有来了？”

“小半个月没来了，这在往常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娘娘心里难受，夫人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绿萝叹气，“您跟咱们娘娘是亲姐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相互扶持才行。”

“這自然不必你說。”楚玉霓笑了笑，起身離開了。

楚玉霓前脚刚回到忠远侯府，后脚宫里的赏赐就源源不断地送了进来。

楚玉霓本以为这是楚芳菲的脸面，谁知送礼的人却说这是陛下特地赏赐给忠远侯的。

等过了年，陛下就等着季侯爷上朝为他分忧了。

楚玉霓这才明白，季子正是打算深入朝堂，更方便刺探敌情了。

楚玉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你就这样欢喜我能够入朝？”季子正站在她身后问。

楚玉霓一惊，回头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欢喜不欢喜的，只是这样更方便我们行事，所以我觉得有些欢喜。”

“难得见你能够这样专注的去做一件事。”季子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楚玉霓笑着点头：“是啊，难得。”

“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惑，你放心，总有一天这些疑惑都会迎刃而解。”季子正抬手像是想要拍一拍她的肩膀，手伸了一半，却落在了一旁的礼盒上，“阿霓，我是真心想要护着你的。”

季子正说完只留给楚玉霓一个落魄的背影。

楚玉霓沉默了片刻，喊了罗长平过来。

“你说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楚玉霓发自内心的疑惑。

罗长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疑惑地摇了摇头：“你跟季子正之间的关系，那不是只有你们两个能够明白吗？本就是日久天长，我想，季子正对你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楚玉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姑娘不好了！”四喜突然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庞先生说庞春不见了，让咱们都帮着找找。”

“快！立马派府里的人手出去，见过庞春的和没有见过庞春的人一组，快去找。”楚玉霓立马安排了下去，出门的时候又和行色匆匆的季子正撞在了一起。

“你这是要去哪儿？”季子正问。

“庞先生派人来说庞春不见了，我帮着一起出去走走。”楚玉霓皱眉，“你呢？”

“我也是刚得了消息，倒也不必这样兴师动众，我大概知道庞春在哪儿。”季子正皱眉，看了看她身后，“也不必这么多人都跟着，你若是不放心，只带着长平跟我一起去吧。”

“你知道庞春在哪儿？”楚玉霓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知道他父亲是谁？”

季子正点头。

说话间，两人就出门来到了沈家门前。

“他是沈家的儿子？”楚玉霓有些诧异。

那沈夫人瞧着倒也不像是个不能容人的，虽说当时她一门心思想要沈玉容嫁给季子正，可是除了这个倒也没有旁的地儿能让人挑出错来。

楚玉霓盯着季子正，想要等季子正给自己一个解释。

“回头再说。”季子正一脸凝重，上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小厮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等着吧，今儿真是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上门来了。”

不多时，沈家的管家亲自来将季子正和楚玉霓请了进去。

刚进去没多久，楚玉霓就看到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冲了过来。

罗长平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拦了下来，问道：“你是谁？怎么如此冲撞我们侯爷与夫人？”

沈玉容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侯爷，小女不是故意的，小女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儿，一时慌乱，唯有侯爷相熟些，故而方才有些失了分寸。还希望侯爷不要往心里去。”

沈玉容说的情真意切，那眼泪巴拉巴拉地往下掉。

楚玉霓瞥了季子正一眼，就见季子正板着脸问了一句：“你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