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猫腻

季子正点头：“我与你的看法一样，这件事情一定藏着什么猫腻。”

楚玉霓问：“那我们怎么办？”

“且继续看看，我已经找人去通知庞先生了，兴许用不了多久庞先生就能到了。”季子正压低了声音，将披风重新系回了肩上，又拉着楚玉霓往后站了站。

沈大人的这番话，不但季子正和楚玉霓不信，庞春也不信。

他说：“我娘虽然没有跟我说过我爹如何，却也同我经过过沈府的大门，那时候我娘的目光格外的悲伤，我知道，只有受了伤的人，才会露出那样的目光来。”

“你才几岁就能够明白旁人目光了？”沈大人失笑，“我只能说今日我所言句句属实。”

“你敢发誓吗？”庞春铁青着一张脸盯着他问，“如果你今天说的有一句假话，你们沈氏一族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你一个小娃娃，说话怎么这么毒？”沈夫人又不乐意了。

沈大人却举起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我沈城所言若有一句假话，沈氏一族全都死无葬身之地。铁娃，如今你满意了？”

庞春自然不满意。

如果沈大人果真清白，那么他算什么？

他这么久的恨意，这许多年来的坚持，又算得了什么？

庞春还在沉默，身后却传来了庞先生的声音。

“庞春，你在做什么？”庞先生在凄冷的寒风里咳了两声。

楚玉霓瞧见庞春猛地抖了一下，旋即像是从一个噩梦里走出来了似的扭过头来。

他一步一步往庞先生身边走，身上的人气就仿佛增添了一分。

他走到庞先生身边，膝盖一软，便扑倒在了庞先生身前，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师父。”

“好孩子，你到底在做什么？”庞先生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去跟庞春对视，顺带将自己带出来的棉衣好好地给庞春穿上了，“不管出门做什么，都得记得好好穿衣裳。你的身子骨弱，本就应该好生看顾自己，我的嘱咐你都忘了吗？”

庞春眨了眨眼睛，越发委屈了起来，他说：“我就是想来看看这一家子的负心人，可他说他不是我爹。师父，他真的不是我爹吗？”

庞先生看了沈大人一眼，轻轻地拍了拍庞春的头：“你娘怎么跟你说的？”

庞春摇头：“我娘没有跟我说过我爹的事情。”

“既然你娘没有说过，那么就是说明你爹在你娘的心里是一个难得的秘密，所以去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沈大人既然敢发毒誓来证明自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想咱们就应该相信他。如果你实在有疑惑，不如过段时间我陪你去问问你娘？”庞先生柔声劝慰。

庞春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庞先生陡然松了口气，冲着季子正摆了摆手。

季子正会意，立马对着沈大人拱了拱手：“今夜之事……”

“只是个意外，忠远侯放心，我绝不放在心上。”沈大人打断了季子正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有些可怜，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

“就这么算了？”沈夫人拧眉。

沈大人看了她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他娘那个贱人……啊！”沈夫人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大人，“你居然打我？”

“那是我们的恩人，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多么过分？”沈大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阴鸷。

沈夫人愣了愣，还没有开口，就被沈玉容强行拉走了。

楚玉霓看着沈玉容的背影若有所思，离开沈府的时候，楚玉霓突然回头对着沈大人说了一句：“若是明日沈姑娘有空，不如过府一叙？”

沈大人一愣，旋即回道：“这我可回答不了忠远侯夫人，小女的时间应当由小女自己来决定，明日小女若是有空，定会递上拜帖去拜会夫人。”

“好。”楚玉霓笑了笑，转身出门往家走。

季子正脸色不佳：“你怎么又想招呼沈姑娘到咱们家里去了？”

咱们家里？

楚玉霓愣了愣，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说：“你不是也有一些疑惑吗？兴许我们只能在沈姑娘身上得到答案了。只是不知今夜，庞先生哪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庞先生追上来，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回府就是了，庞春这孩子原本就是有些敏感的。我带回去自己安慰两句就算了，若是你们在掺和进来，有些事情反而不好解决。”

楚玉霓应了一声：“好。”

几步远外的忠远侯里也是灯火通明，等到两人回来才渐渐熄灭了灯火。

季子正回到书房，喊了连玉声过来：“我听说你们都对夫人忠心耿耿？”

连玉声顿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忠心是好的，可我觉得你我曾经到底相识一场，难道你会相信她比我更能带着你们报仇？”季子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连大哥，你我与太子之间的情分，难道比你与夫人的少吗？”

连玉声皱眉：“侯爷这是在诡辩。”

“呵，诡辩？”季子正皱眉，“这并非我要与你争辩什么的，我只是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罢了。”

“侯爷有事直接吩咐就好了，何必与连某多说这些？”连玉声皱眉，心中隐约划过一个猜想。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夫人和庞先生之间还有什么关联。”季子正笑了笑。

“侯爷不怕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夫人？”连玉声问。

“你拿的究竟是谁的俸禄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季子正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更何况，楚家与如今陛下的关系你也清楚，你如何能够确信如今楚玉霓不是为了楚家派来的奸细呢？”

连玉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万事皆有可能，她是楚家的掌上明珠，为什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恨上了司徒青呢？仅仅因为司徒青对她的不轨之心吗？呵，楚家的人，何时如此要脸面了？”季子正说着，脸上露出了那副凉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