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林没有说话。
他看着楚玉霓，带着几分洒脱的笑意。
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夫人这话问错了人，我不过是个影卫，我活着只为了听从号令。那些决策不是我做的，理由自然也不是我想的。夫人若是果真有这样的疑惑，不妨去找同大人问个清楚。”
楚玉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再说吧，先盯着杜凌儿，有什么事情随时差人来报我。”
卫林不卑不亢，拱手称是。
楚玉霓回到忠远侯府的时候，府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玉霓皱眉：“去找找连管家。”
“姑娘，您是真的不跟侯爷商量了吗？”罗长平有些犹豫地问。
楚玉霓点头：“我们终归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先前是我糊涂，总想着在这条路上拉上几个人与我同行。可如今我才想明白，无论是萧云还是楚玉霓，她的路从来都只能自己走，谁也帮不了。”
“那我呢？我们呢？您这样一意孤行，可想过后果？”罗长平拧眉，盯着楚玉霓一瞬也不肯放过。
楚玉霓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他们不同，我也时常后悔，当初若是死咬着不松口，不承认我是谁就好了。这样，无论我做什么，都不需要同你交代。”
“那还真是可惜了，居然让你没有了这个机会。”罗长平板着脸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与她肩膀贴着肩膀，“可若是连我都不知道真相，你一个人该多难啊。我知道你是希望我们都能够平安长久的活下去，我也从未想过如果不是你，我会不会坚持到现在。我们这些人，早就被打磨平了棱角，你根本不知道，当日看到杜彭时，我心里有多震撼。”
“我倒不是说，觉得杜彭那个样子没有出息，我只是觉得易地而处，我未必能够比他更好。我其实只是比他们都幸运，当年我就与你更亲近些，所以如今我也能够将你认出来。”
“阿云，只有我能将你认出来。这条路，只有我能陪你走下去。”
“瞒着季子正便也就瞒着吧，他这样的人，本也不配与你同行。”
罗长平说着说着，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拿着自己的罗家枪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撞上四喜，倒是将四喜吓了一跳。
“姑娘，长平这样子怎么像是要去与人拼命？”四喜皱了皱眉，端着一碗甜汤送到了楚玉霓的手边。
楚玉霓笑了笑：“她那个脾气一向如此。”
四喜抿了抿嘴，犹豫着问了一句：“姑娘好像对长平很了解的样子，四喜自小跟姑娘一起长大，都没见姑娘这样过。”
楚玉霓点头：“是呀，四喜丫头这是又吃醋了？”
“姑娘！您怎么又笑话人？”四喜微微红了脸。
楚玉霓尝了一口甜汤，随意地问了一句：“今儿府里头怎么这么安静，人都去哪儿了？”
“连管家让蒋晨带着人出去巡查庄子了。”四喜答道。
“那些洒扫的呢？”楚玉霓又问。
四喜皱眉：“我一直在咱们院子里头，除了连管家过来喊人的时候我听到了那么几句，倒是的确不晓得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姑娘，咱们府里该不会又跑了人吧？”
楚玉霓皱眉放下手里的碗：“四喜，你是我的大丫鬟，”
四喜皱眉：“姑娘是觉得我现在不该只留在咱们院子里，还应该多看看府里的事儿？”
楚玉霓点头：“这是自然，我是忠远侯府的女主人，你自该替我看好这个家。”
“可您从前……”
“从前是从前，往后自然不该如此了。”楚玉霓伸了个懒腰，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凌厉，“你是大将军府出身的家生子，你自小又是选给嫡出的姑娘的贴身侍女，为何不会一点本事？”
“姑娘这是嫌弃四喜了？”四喜眨了眨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落。
楚玉霓摇头叹气：“四喜，我们都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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