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霓将弓箭递到了常公公眼皮子底下，那个“云”字不可谓不清楚。
当年萧氏王族覆灭，皇城里的人四散而逃，剩下来的大都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常公公本就是侍奉过平靖公主的旧人，如今在司徒青身边青云直上也少不了司徒青对旧人的思念。
常公公看了看那把平靖公主的弓箭又看了看楚玉霓，问道：“这是陛下赐给二姑娘的？”
“常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当年好歹也是能够近身伺候那几位的，怎么连这把弓箭后来藏于何处都不记得了？”楚玉霓冷笑。
常公公愣住。
他猛地扭头往回跑，没过多久就一脸惊恐地回来将楚玉霓和罗长平请了进去。
守卫还要阻拦，常公公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楚玉霓跟着常公公来到大殿上并未见到季子正。
只有司徒青背对着她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公公佝偻着身子，走到司徒青身边低声说了一句：“陛下，楚二姑娘到了。”
司徒青摆摆手，示意常公公也退下。
他转过身来，看到楚玉霓身后的罗长平不悦地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是姑娘的贴身婢女，自当随时随地候着姑娘。”罗长平冲着司徒青翻了个白眼。
司徒青皱眉：“我有话要跟阿霓单独说……”
“呸！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们家姑娘如今可是忠远侯夫人，阿霓也是你能叫的？”罗长平啐道。
司徒青的脸色一黑，瞧着像是要发怒。
罗长平冷笑连连，倒像是生怕他发不出来怒气似的追问：“你倒是将我们侯爷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姑娘深夜前来为的就是自家夫君可不是与陛下你互诉衷肠的。”
“罗、长、平。”司徒青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眼神阴鸷地看着她，“当年我就不该留下你们的性命，你们这些人，合该都死了才好。”
“季子正呢？”楚玉霓却不愿再听他废话，她抬手箭尖直冲着司徒青的眉间，眼中一片冰冷刺骨的寒意。
司徒青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红了眼。
他不管不顾地一步步上前，直到额头贴上了楚玉霓冰冷的箭尖。
他说：“阿云，是你吗？”
楚玉霓一声嗤笑：“你倒是真敢想。”
司徒青眼中闪过几分疑惑，他看着楚玉霓带着深情的忏悔。
他说：“阿云，你知道的当年不是我的错，我把你师兄接到京城来了，你师兄也说不是我的错。你为何就是不肯信天命？”
“陛下慎言。”楚玉霓脸色更冷了几分，“我夫君进宫许久未归，我此番无礼也不过是因为担心我夫君罢了。陛下不必与我左右其他，将我夫君还给我就好。”
“夫君？”司徒青皱了皱眉，旋即冷笑，“是我当年没有认出你来，才会为你和季子正赐婚。我是天子，我后悔了，你与季子正之间不该有半分瓜葛。当年不该有，如今也不该有。”
楚玉霓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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