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同心

楚玉霓一脸诧异：“侯爷这话是从何而起，你我夫妻，本不就该是同心同德么？”

季子正深深地看着她：“我说的不是场面话，今日既然要把话说开，我不妨与你说得再清楚些。当年你为何非我不嫁，其中缘由我不再深究，只是你既然已成为季家妇，满身荣辱便再与季家分不开了。来日，若是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也只能跟我一起去死了。若是你为求自保，要出卖我等，我也无需借助他人之手，定会亲手杀了你。”

楚玉霓定定地看着季子正的目光，突然笑了起来。

她说：“侯爷能够跟我说这番话，我觉得很好，最起码无论如何，这都是你肯放下心防的象征了。我知道，我是楚家的女儿，对于大家来说，我就像个不稳定的因素出现在这里，可是不管我曾经是谁，如今我都只是季家妇。”

季子正点头，喉头动了动，仍是觉得接下来的话要开口无比艰难。

同大人显然没有那么好脾气，他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任凭谁都能够听出来他的不悦：“侯爷是觉得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就可以逃避事实真相了吗？侯爷为何也不赞同白氏族人挑起担子，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我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只是……”季子正叹了口气，目光苍凉如同历经浩渺河山，终落无尽归处。

他说：“只是父亲临终之前曾说过，太子殿下遗孤尚在人间，既有萧氏血脉遗留世间，为何要让白家的人来举义？”

季子正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庄晏的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青筋迸出一言未发。

楚玉霓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大人也不知为何背过身去，只有肩膀微微动了动。

季子正察觉不对，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阿霓，你为何哭得这般伤心？”

楚玉霓张了张嘴，根本没有办法开口。

她捂住脸，再不去看他。

倒是庄晏，隐藏着声音中的颤抖问道：“令尊如何得知太子遗孤尚留人间？”

闻言，楚玉霓也放下了手，泪莹莹地看着他。

季子正蹲在楚玉霓的面前，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去擦她的眼泪，被楚玉霓一把按住。

“侯爷，您究竟如何得知太子遗孤尚在人间的？”

季子正笑了笑：“是父亲说的。”

“老侯爷他……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楚玉霓追问。

季子正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那个孩子。我想那孩子若是活着，如今也到了明理的时候了，只要加以教导定是能够匡扶乱世的好儿郎。只是……”

“只是这也许只是老侯爷的一个谎言。”同大人冷声道。

楚玉霓脸色蓦地一白。

季子正坦言：“不错，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兴许父亲是担心我一怒之下做出危害自己性命的事情，所以才给了我这样一个念头，让我可以活下去。可是这些年，我用尽手段，总觉得父亲留下来的并非一句空话，当年王城的人数众多，兴许当真有人冒死带出了小殿下呢？”

“冒死带出小殿下的人不是已经被他的亲生儿子斩首邀功了吗？”同大人反问，目光凉凉地看向楚玉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