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难得自在

“小云云？”落笑天伸手在江佩黎眼前晃了晃：“在想雷神说的事吗？”

“嗯……”江佩黎说道：“谁不愿意长生啊，何况……神界之上，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存在，我真的，非常想知道！”

落笑天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我来告诉你吧。”

“别闹，你这么差的修为，怎么可能知道。”江佩黎摆了摆手，闷声说道。

“我真的知道，因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落笑天轻声说道：“一个没有神，只有人的世界。”

“梦里？”江佩黎说道。

“啧，听我说完啊……”

……

“那个世界，人们都是最最普通的人，没有法力，没有妖兽，只有科技，我们有一种机器，可以飞到其它星星上去，可是，那些星星，都很荒凉，那些看似五彩斑斓的星星，上面连花草都没有。”

“但是在宇宙的深处，一定存在着其它的生命的，我们找啊找，找啊找，找了一百多年，什么也找不到。”

“浩瀚无垠的宇宙，只有我们，孤独的寻找着同伴。”

“我们也曾经相信过天上有神，但是当我们来到天空之上，却连一只鸟都看不到。”

“神界之上，是无尽的孤独，也是无尽的希望和绝望。你永远也探索不玩这个宇宙，宇宙永远都会让你感到意外，灵云，若是你想要去看看宇宙，我可以教你该怎样做，但是，我不能看着你陷入危险，所以，”落笑天说道：“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跟往常一样，听不太懂。”江佩黎说道：“那些漂亮的星星，怎么可能没有生命？”

“等以后有时间，我给你做一个天文王彦军。”落笑天说道：“但是千万不用有太大的期待，因为星空，真的没有那么美好。”

“可是，这还是没办法让我下决心。”江佩黎说道：“没有法力，虽然难得自在，却不得不成为你们的累赘，但是……法力不只是能力，也是负担，那种被心魔缠绕的痛苦……我真的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这个不必担心。”云安突然走了进来：“心魔而已，想要就要吧。额……话说回来，你不是已经自废经脉了吗？法力不可能恢复了吧？”

“雷神有办法。”落笑天说道：“你来这边干嘛？”

“我们也该走了，我打算拜见一下林老爷子，顺道跟你们说一声，收拾一下吧。”云安说道：“虽然没啥必要，但是岩神像那里，还是去确认一下封印的牢固性吧。”

“啊对了。”落笑天说道：“林老爷子对林封戟的事非常耿耿于怀，要去见他，你得做好各种各样被刁难的准备。”

“不出所料……”云安颓然说道：“只是想想，就能知道了……不过林封戟的事，我们确实都没有处理好，明明该有一个好的结局的……”

“哪有那么多圆满结局。”落笑天说道：“逝者已逝，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林老爷子一直待在书房，去见他吧。我是不可能陪你去的！”

“唉～”云安为难道：“被看穿了……好吧，那，告诉我一下什么不该说吧。”

“什么都不该说……”落笑天说道：“总之，有礼貌一点，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就是了。”

“……”云安说道：“行吧，我去试试……快点收拾东西吧。”

林家书房的位置，云安早就锁定了，所以他只是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了那扇老旧的木门前。

正在云安犹豫要怎样自我介绍的时候，“吱呀～”林老爷子突然推门而出，缓缓说道：“你就是云安吧？看着我儿死在面前的那个。”

“晚辈云安，拜见柱国。”云安恭敬的行礼。

林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后扔给了云安一个马扎，接着，自己坐在了书房的门槛上，闷声的抽着烟袋。

云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端端正正的坐在马扎上。

天恒国的两大柱国，文宗林折剑，武宗苏安天，一文一武，即使无官，也撑起了天恒国朝堂的一半天空。

“说说看，”林折剑说道：“我儿死前，说了些什么？”

“回柱国，”云安说道：“封戟死前，我并未在他身边，所以，我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

“这样啊。”林折剑又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天道之行，何物？”

“完全的对错。”云安答道：“不掺杂任何感情的，最最纯粹的对与错，最最完全的公平，所以，也会令旁人牵扯其中，天道无情，人有情，天道之惩，从不会顾及人情。”

“你的意思是，天恒国的法律就不够公平？只有所谓的天道，才是正义咯？”林折剑问道。

“不敢相提并论。”云安说道：“我认为，让所有人都受到的伤害最小化的惩戒，才是最正义的。”

“那你们云隐山为何还要顺天道，让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林折剑用力的磕了磕烟袋，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云安犹豫着说：“我能说真话吗？”

“我想听假话吗？”

“好。”云安说道：“作为有情感的人，林家几百年来守护天恒，为此不惜手段，其中有多少不堪入目的手段，相比您比我清楚，作为龙君，林家是天恒国的恩人，但是作为被林家用各种手段拉拢的人，林家并不是正义，而对于天道，林家更是无数次挑战了它的底线，柱国大人，您应该知道林俢道吧？”

“废话。”

“他是前世的您。”云安说道：“林封戟，便是他的受害者之一，我了解过您的前世，作为乱世的丞相，他是好样的，作为一个人，他却又是失败的，多少家庭，在他手中破碎，林封戟今生会有如此结局，也是因为他的辣手摧花，而丧子之痛，便是天对你的惩罚。”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可是你有什么证据？”林折剑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平静的让云安害怕。

“我……没有。”云安说道：“但是我以人格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哼……”林折剑又抽了两口烟，缓缓说道：“我曾跟封戟说过，朝堂百官，各个目中无人，如同一群无首的母鸡，我林家的存在，就是做那只统领母鸡的公鸡。我儿真的很优秀，你知道他写下的第一副字，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云安说道。

“百鸟归林……”林折剑沉声说道：“我儿的抱负，实在是非常人所及，即便在我林家，他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如今……不止他离我而去，我林家，也要因此绝后，天恒国的国柱，三去其一，这便是天道的正义吗？直接动摇了天恒国的基础？”

“时代更迭，日月轮转，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云安说道：“变革，永远都不会停止，龙君，也无法保证每一次都能打败来犯之敌，林家也无法保证，每一个子孙，都是胸怀大志之人，我认为，柱国大人完全可以给年轻人多一点机会，就算是导致了暂时的经济下滑，为何不可以加以引导？没有人是天生的丞相，不是吗？”

“……”林折剑沉默的吸着烟，没有回答云安的问题。

云安就那么端正的坐着，观察着林折剑那死板的脸。

闲云流转，日落西山。

林折剑在沉默了近四个时辰后，终于说道：“饿了吧，留下了用膳吧，你们也要离开了，不是吗？”

“柱国大人不生气吗？”云安惊讶的问道。

“当然生气。”林折剑磕着烟袋，恨恨的说：“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但是这样不值，道理说千遍万遍，他也是我唯一的儿子，心中的这道坎，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过去。只要……我儿没有死的很痛苦，我也就好受点了……”

“……”云安看着突然老泪纵横的林折剑，心里也顿时变得酸酸的。

坦白来说，他还是挺喜欢林封戟这种人的。

他自己虽然修为不俗，可是却不通文理，虽然比起一般人，他也算得上才学渊博，但是在博大精深的文学面前，他其实一窍不通。

所以，云安一直对文人雅客保有好感，林封戟这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更是如此。

可是，他却参与了林封戟的死亡。

云安真的非常过意不去，可是天道如此，他又怎能妄加干涉。

“林老先生。”云安说道：“封戟的死，我真的非常抱歉，也感谢您的宽容，我知道，您要是想刁难我，我可能没法好好的进入林家……请接受我的礼物吧。创生法！”

“仙桃化生！”

未曾归还云隐山的仙桃枝在法力的牵引下埋入地下，又猛地冒了出来。

疯狂生长的桃树，在转瞬间就覆盖了书房，朵朵盛开的桃花，在这不属于它的季节，纷纷绽放开来。

接着，一棵大桃子从桃枝上生出，又缓缓的化为人形，最后居然成为了一个婴儿！

“林老先生。”云安抱着乖巧的婴儿，说道：“此乃仙桃树精元所化，只是我无法帮他开启灵智，不过仙桃有灵，林老先生若是日日教诲，不出月余，此子便会真正的成为一个孩子，希望这样，能够减轻一下您的丧子之痛。谨记，仙桃惧火，遇火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