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她是扫把星

“唐晚沁！”

这一巴掌将所有人都惊动了，秦灏闻言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扬手还要甩巴掌的唐晚沁，呵斥：“你疯了？”

唐晚沁愤怒地挣扎了片刻，然而挣脱不开，她侧头怒瞪秦灏：“放手！”

“你在干什么？”秦灏冷下脸，神色掠过一丝薄怒：“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她难过伤心担惊受怕，没有谁比她更关心担忧老楚的生死！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她不是你随便能碰的！”

“她担惊受怕不是很正常吗？”唐晚沁反问，神色冷冽抬眼看向被打后一言不发的林湛可，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道：“我早说过，你会害死他的！你忘了吗？”

“唐晚沁，我警告你，他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最好……”

“让她说。”林湛可打断秦灏，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让她说。”

“你……”秦灏知道她在自责，但此刻根本不是自责的时候好吗？

“我之前跟你说过，你的到来打破了他多年来平静生活，我也说过你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我还跟你说过等你找到自己的生活能独立的时候就还给他平静的生活不要再打扰他了！”唐晚沁一想到这个气得直发抖，“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都对他做了什么？本该桀骜不驯谁也束缚不了的人，却为你弄得人仰马翻，如今躺在icu病床上了无生息！林湛可，你看到他变成这样是不是很满意？觉得自己很伟大？？”

“唐晚沁……别说了。”

秦灏还是忍不住出声警告，唐晚沁怒道：“我要说！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们都宠着她惯着她，觉得她才是全天下最可怜最无辜的人，那他呢？他多无辜？你们身为他的朋友应该知道，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为什么硬要凑在一起？你为什么又要挤进他的生活打破他的生活给他弄成现如今这个样子？你告诉我啊？”

最后几句她是直接朝林湛可吼过去的，一直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楚一帆突然哭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爸躺在病床上，而唐阿姨在凶小可姐姐，他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脸色沉重，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

“哎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陈芊芊上前护住了林湛可，据理力争：“楚老师变成这样是她愿意看到的吗？他们在一起是她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吗？难道在你们眼里她只会给楚老师带来麻烦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楚老师做过什么？”

“抱歉，我没看到。”唐晚沁冷声道：“我只知道他这些年带着一帆很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在学校里成为了老师，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了，自从她出现……你们自己想想算算，她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

“远的不说，咱们就说近的。因为你的仁慈你的善心，就要他给你买单吗？明明他不需要再回到那个舞台，偏偏因为你，因为你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被人置在风口浪尖上！如今……他又因为你躺在这里，因为你，他连生病都遮遮掩掩！”唐晚沁也是气急了，她问：“试问，他为你做过多少，你想过吗？你为他做过什么，你又想过吗？”

“……”这点，秦灏深有感触。

楚博文为了她……真的一直在操心。

他曾经也说过为什么要找这么小的丫头当女朋友，也太操心了，但因为一句喜欢，所以他无限宠她爱她。只是如今被唐晚沁不留情面的说出来，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你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灾难，将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求求你了，你放过他吧！他真的经不过你折腾！算我求你了好吗？”

“够了！别说了！”叶莲沉声道：“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唐晚沁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是楚博文的母亲，她咬唇：“这些话除了我，也没人跟她说了。毕竟……没有人愿意唱黑脸不是吗？”

“他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他心甘情愿，怨不得任何人。”叶莲上前道：“我儿子我还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喜欢她疼她入骨，他也不会将她绑在身边不是吗唐小姐。”

“……”唐晚沁一愣，一半惊讶她竟然认识自己一半意识到她在为林湛可说话，她知道自己比不过林湛可，又气又急又担心也不过如此了，她转身走开，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莲上前抬手抚了抚林湛可被打得通红的脸颊，她问：“疼吗？”

林湛可摇头，相比之下，她心更痛。

“今天是你生日……抱歉，将你生日毁了。”叶莲叹道。

林湛可又摇了摇头，她紧咬嘴唇，没说话。

一旁的唐晚沁这才知道今天原来是她的生日，一想到楚博文是因为参加她的生日而发生了车祸，她心里更加难以言喻。

叶莲更多的也不说出什么了，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同样都是女人，这点她还是懂。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到被吓哭的楚一帆身边，低声哄了起来。

“小可……”陈芊芊拉着林湛可的手，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她连忙问道：“小可，你要不要坐着歇会？”

林湛可摇头。

“小可……”陈芊芊疼得心肺都要炸了，更别提林湛可此时是什么心情了。

“他们总说我是扫把星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信……”她哽咽，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我从来都不信的……但是……”

这一刻，她林湛可信了。

“小可，不是的……”陈芊芊连忙抓着她解释道：“如果你是扫把星，那我怎么没事？你别听别人胡言乱语，你怎么会是……”

“如果不是我……”林湛可微微开口，言语有些艰难，“爸爸怎么会在赶回来给我过生日的路上车祸去世？如果不是我……哥哥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我……楚老师……楚老师也不会躺在这里……”

“小可，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陈芊芊知道她将那个叫唐晚沁女人说的话听进去了，她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故按在你的头上？所以……别想了好不好？嗯？我们安静地等楚老师醒过来好吗？”

林湛可从她的手里抽出手指，她说：“芊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陈芊芊连忙退开几步，“我不打扰你，你自己静一静，你好好想想，好好想着楚老师跟你说过的话，好好想想他是怎么爱你的……”

“……”

林湛可转身，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易上前跟她说话或者是安慰她，她这个时候太让人心疼了，他们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就连霍丞站旁边都觉得束手无策。

“我要你答应我不能离开我。”

“楚老师……别闹了。”

“我没闹。你还没答应我刚刚的事情呢。”

“我答应……我答应，所以放开我好不好？”

“你发誓。如果你违背了誓言怎样？”

“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当什么牛啊做什么马啊……他为了她差点丢了自己的命，要什么牛啊马啊……

林湛可自嘲，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泪眼朦胧地看不清这个世界，脑海里回荡着楚博文轻声细语的声音，倒映着他温柔的眸子，以及经常抚摸她发丝的大手。

“小可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解决，我不管，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跟我说，跟我分享，哪怕它不是一件好事，我也希望你跟我说，让我知道你需要我。”

“我不会嫌你烦，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小可，我希望以后遇到事情了，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生病了第一个联系的人也是我。想我的时候找我的时候想让我抱你的时候……我希望你遵从内心的想法去做。我不怕麻烦，真的。”

“以后别离我太远，我怕我够不着你，保护不了你。”

“听着小可，原则这个东西总要有人打破，如果不是重要的人那将是毫无意义，懂吗？我是为了一帆才‘金盆洗手’，因为对我来说他是我割舍不下的人，他需要安静的地方生活，但现在……不一样了小可，现在有你，不管什么样的生活我都甘之如饴。”

“只要你开口，我命都给你。”

“……”

林湛可觉得唐晚沁说的对，她的出现就是在要楚博文的命，因为她惹了这些烂摊子，所以连他也跟着受了牵连，明明他那么无敌的一个人，有了她这个软肋，却差点丧了命……

因为他那么温柔，所以她想要靠近他，依赖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她怎么忘了，当初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麻烦，说好不麻烦他的呢？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心疼到无法呼吸，林湛可捂着刺痛的心口痛苦地跪坐在地上，悔不当初的泪珠扑簌落下，她恨……恨自己……恨透了……

“小可！”

萧逸换了衣服正好赶了过来，刚出电梯便看到她跪坐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慌忙上前扶住她，“小可？小可，你看看我……小可？”

“萧逸……”林湛可抬眼看向他，又像是没看他，她艰难地开口：“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的小可……”萧逸正欲辩解，然而目光落在她空洞以及悔恨的眸子上时他忽然意识到她不是在问，而是在问她自己。

她在质疑自己，在自责，在愧疚。

“小可……”

“呵呵……”

林湛可含泪笑了，笑得异常讽刺，然而刚笑了几声，她身子一软整个人晕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