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老先生

“婉如，写字的时候，要注意一点，不要把纸张上都点上了墨点，这样不好。”林然走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指导着他们练习写大字。跟婉兮相比，就不先说字迹的好看与否，光是纸张的干净程度她们姊妹二人都相差很多，婉如的纸张都是些墨点。“知道了，先生。”婉如乖巧的应声道。练完了字，林然准备让两个孩子休息一下，然后他们就开始要学习书本上的内容了。“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婉如坐在了椅子上，手肘柱在了桌子上，然后将自己的脸枕在的小手上，开口问道。林然听到她这话，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口道：“自然是可以的。”她作为先生，自然是要传道解惑授业的。“先生，我想知道为什么女子不可以轻易的抛头露面，也不能学做生意，更不能像男子一样的逍遥自在”这个问题困扰了婉如许久许久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男子与女子的地位差距会这般大。林然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婉如居然会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一旁正在读书的婉兮也放下了手中的册子，认真的看向了林然，很显然她也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先生也不知道吗”看着久久不回答的林然，婉如有些失落的问道。这个问题她问了很多人了，可是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林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因为跟男人相比，我们女人无论是体力，还是身材都不是很占优势，处于劣势地位。对于我们呢，有两个方面很是重要，一是生产，就是各种粮食作物的种植，二是打仗，保家卫国。但是在这两方面呢，我们女人起到的作用很少，更多的而是依靠男人们的力量来完成的。所以就会有很多人因此看不起我们女人，觉得我们是弱者，那自然就会有许多条条框框来限制我们弱者。就像那些规矩一样，强者制定规矩，而我们弱者只能遵守规矩。”“可是女人还会生宝宝啊，就像娘亲生了我和姐姐一样。也只有女人会生宝宝啊，男人就不会的，从这一点上来看，女人就比男人厉害啊。”婉如有些不服气的辩解道。林然点了点头，道：“对啊，我们女人会生宝宝，为了繁衍后代也做出了贡献，但是在那些人的眼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并不值得被称赞。”“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这样瞧不起女人呢”婉如愤愤不平的说道。林然走到她的面前，柔声宽慰道：“在任何时候，都是强者掌控弱者，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如果想要改变这一切，那就得首先成为强者，然后由强者重新制定规矩。”婉如听到林然的话乎，不由的愣在那里，默默的思索着她说的这番话。她身旁的婉兮也是一样，跟婉如相比，她虽然没有那么的愤愤不平，但同样也是很不理解的，为什么这个世道对女子竟会这样的艰难。等到下了课后，在方氏的带领下，婉兮和婉如告别了林先生。“娘亲，如儿和姐姐有话想要对你说。”婉如待到方氏坐在了椅子上后，走到她的面前，开口道。方氏听后轻笑了一声，看着面前的两个宝贝女儿，柔声问道：“什么话啊”“娘亲，如儿和姐姐想要跟你道一声谢谢。”婉如开口说道。一旁的婉兮点了点头，道：“我和妹妹都十分的感谢您。”方氏听到这话不由的愣在那里，怎么会忽然谢谢她呢，她难道做了什么让她们很高兴的事情吗那怎么她自己都不知晓呢。她忍不住扭过头看了一眼赵嬷嬷，只见赵嬷嬷也是一脸的不解。“我们想要谢谢娘亲把我们带到这个世上来，并且还对我们这么的好，并不因为我们是女孩子而不喜欢我们，让我和姐姐都感到十分的快乐。因为我们有着这世上最好的娘亲和最好的爹爹。”婉如感激的说道。“这个世道对女子那般的艰难，在世人的眼里，女人产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在我们看来不是这样的，娘亲是经过十月怀胎的苦难，才将我们带到这个世上的，所以我和妹妹十分的感激娘亲。”婉兮也继续道。说罢，姐妹两个忽然跪在了地上，朝方氏郑重的行了一个礼。方氏早在婉如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红了眼眶，现在更是泣不成声。她急忙扶起了两个孩子，然后将她们揽在的自己的怀里，动情的说道：“不是应该你们感谢娘亲，而是应该娘亲感谢你们，感谢你们选择我做你们的娘亲，感谢你们来到了我的身边，感谢你们给我带来了许许多多的欢乐和感动。娘亲也要感谢你们才是。”婉兮和婉如也齐齐回抱着自己的娘亲，她们两个一向都不是很爱哭，但是此时也不由的跟着方氏齐齐哭了起来。一旁的赵嬷嬷听着两个孩子的话后，也不由的红了眼眶。她家小姐的命好，才会生下了两个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杜承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的夫人抱着两个孩子齐齐哭了起来，就连一向稳重的赵嬷嬷也都红了眼眶，这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他急忙走上前，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方氏看到丈夫回来了，松开了两个女儿，缓解着情绪，在杜承晖的安抚下，说出了她们母女三人痛哭的原因。杜承晖在听完后，心里也很是感动，觉得两个孩子真的是太懂事了。但是他的情绪一向比较的内敛，不容易让人发现出来。“爹爹，如儿以后一定要成为强者。林先生说了，只有强者才能制定规矩。我不喜欢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苛刻，我想要改变这一切，重新制定规矩。”婉如豪情万丈的说道。杜承晖听后对于这个女儿的认识又多了几分，于是赞同的说道：“那如儿可要努力了啊。”婉如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想要成为强者，肯定是要努力用功的。可是婉如想要成为强者，想要学做生意的第一步就受到了阻碍，因为他的父亲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来专门教她学做生意。第一次找来先生的时候就遭遇到了打击，杜承晖确实带回来了一位经验老道的生意人，不过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让子孙继承了家产，自己倒是无事一身轻。本来那位老先生还挺高兴能被人请去做先生的，在这个世道商人也是极易被人看不起的，所以在得知有人主动想要学做生意时，他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在看到他要教的一位女孩子后，脸立马就耷拉下来，有些生气的冲着杜承晖嚷道：“枉我还把你当作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羞辱我。”杜承晖先是一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老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敢问先生，杜某是哪里做的不恰当了吗”那位老先气的脸都红了，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你竟然让我教一位女孩子做生意，这不是玩弄老夫吗。”杜承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先生这是误会了，小女喜好学做生意，对此十分的感兴趣，所以这才请先生来的。”老先生听到这话虽然没有那么生气了，但脸色还不是很好，道：“一个女孩子家家学什么做生意啊，那是她能学得了的吗。她只要学好女红针线什么的就好了，我听说你还请了女先生来教她们功课，这不是白费力气吗。她们以后只要学会如何相夫教子就好了，学些旁的有什么用啊。”婉如在听到这话后，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方氏给拦住了。只见本来还好脾气的杜承晖在听到这话后，彻底恼怒了，冲着那位老先生开口道：“先生这样的人，杜某实在是请不起。既然先生不愿意的话，那就请回吧。”“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老先生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你才是狗呢你才是狗呢”方氏一个没留神，一旁的婉如就是生气的嚷道。骂她可以，但是骂她爹爹就不行“婉如”方氏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那位老先生在听到婉如的话后，冷哼了一声，道：“杜府真是好家教，一个女孩子竟然教育成这样。”杜承晖开口道：“我们府上的家教如何，用不着你来评判。但是我觉得你这样说一个小孩子，自己的家教也没有好到哪去。”说罢，就冲着旁边的宋德摆了摆手，道：“送客”“你竟这样对我”那位老先生骂骂咧咧的就被拉走了。“杜婉如，你给我进来”方氏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起身往厅里走去。一般情况下，方氏对几个孩子的称呼都是“兮儿”“如儿”“旸儿”，要是惹她生气了那就是“婉如”之类的，要是更加生气了，那就是连名带姓的直接叫了，就比如说刚才的“杜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