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

“如果是心甘情愿成为绿叶的人，或许会喜欢风尘。”莉诺彼雅想起某个人。

“这倒是没错。”霍恩斯西点了点头。

只可惜，这个人,绝不会是他，永远都不会。

“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不是我的问题？”风尘却是有那么点高兴。

虽然没有太多男性朋友，对他也不是什么妨碍。

总是听人背后议论，风尘也有点纳闷。

现在得到霍恩斯西的答案，风尘顿时明白，他的朋友圈为何会如此局限。

什么？拓宽朋友圈，结识更多的男性朋友？

不好意思，那不是风尘想要的。

交朋友这种事情，如果需要刻意为之，就太可怜了。

没有朋友,就没有好了。

真正有魅力的人，能吸引别人不自觉的靠近。

风尘正是这样一个角色，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道路有什么问题，尤其是来到希尔维欧大陆以后：经历了东域大陆的一切，他早已经蜕变为，超脱希尔维欧大陆的存在。

“风尘，几天后的大战，你有什么计划？”

相互问候后，莉诺彼雅将话题导向正常。

“你问我这个,什么意思？”风尘目光微凛。

“夏兰诺德那里，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

“话说回来，莉诺彼雅，你一直都在说，你来这里找风尘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亚莉克茜娅看向莉诺彼雅。

一开始还以为后者只是开玩笑，现在看来，后者恐怕真的有其他目的。

至少看起来，要比她们的想法更加正经。

“我要报仇。”莉诺彼雅淡淡道。

轻描淡写的语气，甚至让人觉得她只是说说而已。

但只要注意其清澈的紫色眼眸，便能从其眼角深处，捕捉到杀意和真诚。

她想要报仇，报仇的目标不用多想，所谓的诸神。

至于动机，“是因为古力拉和泽蒙诺么？”

风尘不忌讳，既然后者主动提及，他也随意。

“也许吧。”莉诺彼雅没有给予正面回应，或许还有其他理由，但不重要。

这一刻，从后者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能让人认识到她的决心。

“你觉得夏兰诺德给不了你可靠的计划，所以到我这里来？”风尘确认道。

“一万年前，你就已经超越十二使徒，成为破坏平衡的存在，甚至带走不属于那个时代，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一万年来，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能达到你的高度。”

“夏兰诺德在你面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我当然不相信他有办法帮我报仇。”

“再加上，你本来就是我的下属，就算离开夏兰诺德，投奔我，也不是什么问题，对么。”

“我没有考虑这些事情，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阵营。”莉诺彼雅道。

“我可没感觉我们是同一个阵营，一开始你们还跟我为敌。”风尘可不会忘记过去。

在暮雪公国时，他和爱芙洛忒和天空公国的军队作战，其中就遇到弃组织的人。

“当时我们的记忆受到阻碍，而且，那也不是我做的事情，我顶多就是没有阻止。”

“这也不重要吧。”亚莉克茜娅道。

如果这样就算成为风尘的敌人，那她们都是了。

“我也觉得不重要，只是同一个阵营的话，当时的确是敌人没错，但敌人不意味着永远都是敌人，早晚有一天能成为朋友，我们原本就是朋友，化敌为友，不是什么问题。”

“你没什么计划么，从刚才开始就转移话题，说一些废话。”莉诺彼雅略有一丝失望道。

“姑且，我是想在哈约克也来了以后，再一起说的，不过，既然你提出这个问题，那就提前吧，莉诺彼雅，你想过一个问题么，你们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风尘抛出了一个，莉诺彼雅她们思考过，但总是在关键时候，抛诸脑后的问题。

想明白这个问题，或许能知道深渊一般的真相，但会让自己绝望。

“为什么？”脸色微变，莉诺彼雅却没有回避。

“因为你们，早就被你们厌恶的诸神渗透，哪怕你们躲起来，用自以为没有问题的方法，阻挡神灵的探察，实际上根本没用。”

“等到大战开始，你们随时都有可能在神灵的渗透下，成为我的敌人。”风尘正色道。

“如果发生了那种事情，就请你杀了我。”莉诺彼雅毫不犹豫道。

“不必说的那么严重，就算你们成为我的敌人，也没关系，话说，如果要杀，我现在杀了你们才有用吧。”风尘道。

“我不会因为你说我可能会背叛，就让你杀了我。”莉诺彼雅淡淡道。

和其他喜欢风尘的女性相比，莉诺彼雅有自己的独立性。

某种意义上，和风尘的妻子夏露洛特很像。

“放心，我也没想过杀了你们，就算你们成为敌人，也不意味着死就是唯一的办法。”

“现在把我们关起来，或者封印起来，这是最合适的办法吧，需要我们把其他人也都抓起来么？”亚莉克茜娅不希望和风尘成为敌人，提议道。

“不，你们正常行动就好。”风尘道。

“你这么自信？”莉诺彼雅意外的看着风尘，她还以为风尘会给出一些果断的决定。

“你不是要问我这边的计划和安排么？”风尘没有进一步谈论下去。

他已经从夏兰诺德那里得到答案，但这个答案，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仍是秘密。

“你们也看到了，兰可她们的实力很强，其中还有一些人，拥有凌驾于你们的力量。”

“对，她们好厉害啊，最厉害的感觉就是她！”

霍菲琳指了指让她尤为不舒服的丽塔娜。

看上去平平无奇，偏偏在对视的时候，会让她产生一种悚然的感觉。

相似的感觉，此前只在维斯洛和露因娅身上感受过。

这意味着，这个看起来很普通，和身旁两位伙伴有说有笑的少女，实力已经来到第二使徒的级别，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相对于露因娅，霍菲琳对丽塔娜的感觉更强烈。

“十二使徒绝不是你的敌人，相对之下，你的分身似乎更加强大，你和她，应该会直面诸神，我没说错吧？”莉诺彼雅却对丽塔娜不太在意：后者虽然强，但也很有限。

连第一使徒维斯洛都打不过，不用考虑和诸神对战的可能。

如果不能干涉诸神的战斗，想要让诸神自我毁灭，就只能期望他们两败俱伤。

这种无法掌握主动权的行为，莉诺彼雅绝不支持。

目前，风尘和风晓两人，都展露过超脱常识的战力。

这种战力，如果只是用来对付魔族，实在有点浪费。

而风尘迟迟没有出手解决十二使徒和魔族，背后也透漏着诡异。

思前想后，莉诺彼雅认为，风尘应该有更加宏大的目标。

后者的目标，绝对是诸神。

会这么想丝毫不奇怪，她们早在万年前，就知道风尘来自未来，同时也来自其他的世界。

后者自己说过，他根本就看不起所谓的诸神，将最终一战的敌人，定为诸神，不奇怪。

“差不多吧，所以，到时候需要面对十二使徒的，是露因娅她俩加上她们。”风尘道。

“这就是你的计划？”莉诺彼雅确认道。

“这只是目标和简单的战力安排而已，计划这种东西，说实话，我现在还没有，战场瞬息万变，只有真正立足于战场的人，才能给出最正确的答案，我现在安排，不能顾全全部。”

“而面对诸神的计划，现在也是一样没有，理由的话，就算我不说，相信你也清楚。”

“你还不清楚诸神的情况，要有计划，要等去到战场之上，根据实际情况做出。”

“没错，所以你现在问我这些事情，我只能说，让你失望了。”风尘道。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既然你打算将诸神解决掉，我会无条件帮助你。”莉诺彼雅道。

“风尘大人已经说了，不需要你帮忙，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这边风尘还没有回应，那边雪芙莉莉娅忍不住插嘴道，依旧是风尘的忠心拥护者。

“她不是风尘的妻子么？”

雪芙莉莉娅的行为，顿时惹来亚莉克茜娅等人的疑惑。

明明是风尘的妻子，居然这样称呼风尘，倒有那么点莉莉丝等人的感觉。

“雪芙莉莉娅一直都是这样的。”坐在一旁的莉莉丝小声道：“她一直都把主人当成是自己的神，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被主人接受了，成为了他的妻子。”

“如果只是为了成为风尘的妻子，现在改变也没什么，她一点变化也没有么？”亚莉克茜娅好奇道。

“嗯，也许在她眼里，成为主人的妻子这件事，不足以动摇她侍奉主人的决心吧。”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情，有时候，作为奴隶，或者像娜姆诺姆那样的小女仆，虽然不能和主人的妻子一样，享受他的爱，在主人眼中，我们依旧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最关键，我们不用学会理智，可以随时随地，做一个心里面只有主人的，偏执的人。”

“这种感觉真好呢。”霍菲琳对此深有感触。

后者在万年前，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角色。

可惜，在万年前，霍菲琳只能孤军奋战。

现在不需要了，她可以找到很多战友。

“好么，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不同吧。”

亚莉克茜娅等人心道。

她们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霍菲琳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或者，什么都没想？

只是单纯的喜欢风尘，从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如同井底之蛙一样，井下世界，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