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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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鸢儿与寒露一同走在去刘府的路上，鸢儿兴奋至极，蹦蹦跳跳的。

“不过是参加宴会罢了，你那么激动作甚”寒露被她影响了，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师傅是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宴会，或许早就习以为常了。”鸢儿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可鸢儿不一样，鸢儿自小在乡下长大，还没见过这种阵仗呢。头一回来，高兴的很呢。”

“那你还甘愿与我守在这小小的药坊之中”

“师傅，一码归一码，这是不能相提并论的。”鸢儿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停住了脚步，“你可别想把我赶出去，我说了要一直跟着你学的。”

寒露伸出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道，“谁说要赶你了”

“师傅一言九鼎，可得记着今日说的话哦。”

刘府

刘老太太大病初愈后又恰逢六十大寿，刘老爷觉得这是喜上加喜的事，怎能不好好的摆上几桌宴席。

今日府中张灯结彩彩带飘扬，丫鬟们满是笑容的在院子里穿梭忙活着，活生生的搞出了一番过年的气息。

“娘，您怎么来了”

刘老爷本在张罗着宴席，看到老太太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过来了，赶紧上前扶着。

刘老太太拍了拍儿子的手，“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忙着，娘没事，帮你一块招呼客人。”

“诶呀，这等小事儿子自会办好，您啊就在这坐着。”

刘老爷招呼了丫鬟过来，嘱咐了几句就去大门那迎客人去了。

鸢儿和寒露二人来的颇早，见了刘老爷打了个照面。

“见过刘老爷。”

“寒大夫来了。”刘老爷见着她，忙从台阶上下来。

寒露寒暄道，“寒露没什么好送的，带了些药材来赠与老夫人，刘老爷莫要嫌弃。”

“寒大夫说的什么话，您尽心尽力治好我母亲，还肯赏脸来我家参加宴会。说到底，该是我向您道谢才是。”

“言重了，医者父母心。”寒露摆了摆手，不卑不亢，“刘老爷该谢的是自己，年复一年的行善积德才有这样的福报。”

“寒大夫说的是，哦，请先入席吧。想来，我母亲也很想见到寒大夫道一声谢。”刘老爷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寒露失陪。”

寒露微微低头，带着鸢儿进去了。

果不其然，刘老太太看到寒露也是激动的握着寒露的手，不知怎么表达心里的感激之情了。

“老夫人坐吧，有什么话，寒露听着便是。”

“好好好，我啊看寒大夫面善就想多说几句。寒大夫年纪轻轻医术极高，这次若不是寒大夫，我这老命也就没有了。”

老夫人看着寒露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的就想给说媒了，“不知寒大夫芳龄啊可婚配否”

寒露略有尬色，这个要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自己是一千五百岁了吧，这可不是一般的吓人。

至于这婚配

“老夫人，我家师傅早就名花有主了。不过她面子薄，不常挂在嘴边，就容易让人误会。以为我家师傅，还是孤身一人。”鸢儿及时的解围道。

“哦，也不知是谁家公子，这么有福气。”老夫人不免遗憾，“诶，我还想将我儿子说与你，看来还是我们刘家和寒大夫没缘分。”

“老夫人切莫这么说，折煞寒露了。刘老爷年轻有为，日后会为老夫人寻一个称心如意的姑娘进门。”

随后，客人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宴席也就开始了。

期间时不时的有客人来跟寒露打招呼，寒露都笑着跟她们回礼。

这时曦和缓缓的走至舞台中央，端坐好后素手放在琴弦上，弹了起来。

鸢儿扯了扯寒露的袖子，“诶，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师傅你觉得呢”

“师傅见谁都是一个模样，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寒露笑了笑。

旁边有客人指着台上的曦和向寒露她们解释道，“她啊叫曦和，可是永丰柳的翘楚。有人曾这样形容过她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要看到她演出一场难如登天，今儿还是沾了刘老爷的光。”

寒露有些不信，“永丰柳那她的身份岂不是乐姬”

“是啊，不过你看她这气质哪像个乐姬，分明是个大家闺秀。”旁人也觉得可惜，多嘴了几句，“但谁知道曦和的身份是什么，也没人在乎这个。她能混到现在这样，也是她命好了。”

“师傅，你觉得哪里不对吗”鸢儿抬头看向她。

“嗯，等她退场了我去问问。”

终于，在曦和弹了几首曲子后走至台前微微躬身，台下响起一阵叫好声。

“鸢儿，你帮我掩护着，我去去就来。”

“好。”

曦和演奏完自有侍女帮她拿走了琴，而管家从袖子里拿了荷包出来。

“曦和姑娘，这是我家老爷赏给你的。姑娘今儿弹的曲子，大家可都说好呐”

“多谢。”曦和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寒露没赶上，只能喊了一声，“曦和姑娘。”

“我知道你。”曦和浅笑着，“你是大家口中时常说着的寒大夫，曦和幸会。”

“没想到我还不知姑娘芳名，姑娘倒先知晓我了。”

“那是寒大夫自己博来的名，曦和不想知晓也难。”

寒露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曦和，“今日明明是寿宴，可我却从曦和姑娘的琴声里听出了一股愁思。寒露倍感疑惑，这才想来问个明白。”

“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曦和的眸中闪过惊讶之色，不过现下不是闲谈的时机，“曦和需回乐坊不能与寒大夫多加攀谈，寒大夫若是肯赏光，三日后曦和在永丰柳备上茶点等着寒大夫。那时，再细细说来不迟。”

“是我耽误曦和姑娘的功夫了，请。三日后，寒露定来叨扰。”

看到寒露回来了，鸢儿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酒意阑珊寒露也向刘老爷和刘老太太告辞了，老太太不停的念叨着有空多来这里走动，寒露一一应下了。

回药坊的路上，寒露察觉道天上闪过一道闪电，眸色忽变。

“师傅，这天上有什么吗”鸢儿跟着抬头看向天空，摸了摸额头，“鸢儿什么都没有看到呀。”

寒露摸着鸢儿的头，交代道，“鸢儿，师傅要出去几日不会回来。就当是给你放个假，你回去看看爷爷吧。”

鸢儿点了点头，应道，“那师傅早些回来，鸢儿也会早些回药坊等师傅的。”

仙族

风拂过林著雨的发丝，将他宽大的袖子微微吹起。林著雨看着远方，思绪有些飘远。

“有心事”

还是仙子们不放心偷偷来告诉了潺儿，催着赶着让她亲自去看一看。潺儿当时就没忍住说她们，一个个的都被林著雨给迷住了。

“十二楼主攻上了天族，不知他会不会对其他族类下手。”

“螣本就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你的顾虑是对的，毕竟谁都料不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你可与翼族交过手吗”繁枝纷落转过身来，看向她。

潺儿摇了摇头，让林著雨放下心来，“仙族不问世事几百年了，怎会交过手。更何况，螣还没那么容易能找到仙族，你无须担心。”

随后两个人一同看向了远处沉默了一会，衣袂纷飞。

著雨动了动心思，问道，“潺儿仙者，就不想去外边的风景看一看或许，你能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习惯隐居的生活了，外边对我而言就是麻烦。即便它再怎么的秀丽诱人，可看的越多就会接触越多，接触的越多烦心事就会越多。”潺儿浅笑着，微微的抬起头，“这不是先主们创建仙族的目的，当然你是个例外。”

“林著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仙者不嫌我累赘，著雨感激不尽。”

潺儿最看不惯的就是著雨这种彬彬有礼的样子，好歹在仙族相处了不止一日两日。不过转念一想，林著雨毕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能做到这样这没什么不好。

可她还是希望，林著雨能将仙族看成是一个家，一如墨族那样的。

“怎么了”繁枝纷落林著雨察觉到潺儿的情绪变化，嘴角慢慢的放了下来。

“那些仙子们现在一个个的都向着你，全然不管我这个仙主了。你一有点风吹草动，仙子们就会担心不已。要是我告诉她们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们过，你说仙子会不会伤心”潺儿故意这样说，就是想看看著雨他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林著雨愣了好久，又动不动的皱眉。可见，这个问题确实是难倒他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潺儿失望。

“我”

“不说了，墨族终是比仙族重要。即便你在仙族再呆个几百几千年，你也始终忘不了墨族。我也是够了，好端端的与你说这些无用的做什么有这闲工夫跟你怄气，还不如去做别的。”

潺儿才不管林著雨要说什么呢，眸中有着得逞后的得意，丢下他就走了。

其实这次还真冤枉了他，著雨不过是不想反客为主，所以总是将自己的身份摆在外人的部分。仙族是师傅曾经呆过的地方，他亦是珍惜在乎，他对仙族的感情并不亚于墨族。

不然，这次他怎会老老实实的在仙族呆着十几年，从不提墨族之事

花族，圣池

“诶，这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仙客月木犀蹲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苦恼，“真是急死人了。”

杨冷蕊双手叠放在身前，看着那朵莲花，眸中一片平静，“若不是在圣池这儿养着，这莲花早就该枯萎了。”

“可找不回魂魄，它也就是一株普通的莲花。那姑娘也是惨，她这人生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了的。”

“木犀这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了，我们看好它就好。否则，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花廊

“凝华贤者真是锲而不舍，溪客都已告知倚楼的真身在圣池无恙，你却还要见上一面方罢休。”怜濯漪不知道怎么说他了，但是圣池她是绝对不会让叶凝华进的。

叶凝华抬手行礼，亦是万分的无奈，“凝华并非不信长客主，不过诶，执念罢了”

“执念越深就越难放下，你到不如没有这份执念。如今在圣池的，不过是一株普通的白莲，魂魄都还没找回。你为何不等到倚楼重生的那一日，再来不迟。”

“我知道那不过是一株普通的白莲，但见不到心依旧不甘。长客主，该是能明白凝华的心意。”

怜濯漪将桌上的茶水，推到了叶凝华的面前，“著雨贤者换做往常，圣池让尔等外人进入并无不妥。可现下情况特殊，莲花是倚楼最后的机会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怜濯漪一旦对你心软开了这个口子，日后你只会越发念念不忘想多看几眼。到那时，你我免不了兵戎相见。凝华贤者聪慧过人，可能明白我的苦心”

“明白。”月隐松间看着桌上的茶水，知道这是溪客送客的意思了，“凝华不会让长客主为难，今日离去后，暂时不会再进花族。”

“你能想通，便是最好的。”

“可凝华希望长客主能答应一件事，等万事俱备的那日，凝华可否助一臂之力”

溪客怜濯漪的睫毛动了动，思索了半刻，“怜濯漪不能向贤者保证什么，因为我也不知具体该如何做。到那日便能知晓了，若真有花族无法完成的事，我自会告知贤者可否”

“叶凝华在此谢过长客主。”

“不必言谢，喝完这杯茶，贤者早些回墨族吧。溪客失陪了，先告辞。”

溪客要去圣池看看莲花，起身点了下头，就走了。

凝华没有喝这杯茶，它还是好好的摆在桌面上。除了被风吹落的花瓣铺在桌上，茶水面上少了人的倒影。故梦昔冷情亦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