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逃出京城

不知道谁将面首离奇死亡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次日一大早，所有死去的面首的家人穿着孝衣，携家带口，堵住了公主府的大门。

个个痛哭流涕，声称要为自己死去的孩子讨个说法。

公主府前的大街上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老百姓，不到一盏茶功夫，整个街面上堵得水泄不通。

就连街面两侧店铺、茶楼的窗口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公主府从头至尾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露面。

茶楼的二楼上，昔郎身穿白衣，戴着帷帽，站在窗口，面向公主府的方向，看着楼下闹哄哄的场面，一动不动。

“但愿这次，能帮你报仇！”

一侧的江魁长叹一声，拍了拍昔郎的肩膀，出了屋门。

皇城司如今还没有到达，群情越发激烈，他作为朝官，不能坐视不理！

此时的昔郎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久久没有动作。

他手里的玉佩看上去很旧，成色一般，但他却视若珍宝。

那是他喜欢的女子琴儿所赠，两人青梅竹马，只需要等到婚配的年龄，他上她家提亲，两人就能在亲友见证下，结为夫妻，恩恩爱爱度过一生。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玉瑶，所有的幸福戛然而止！

自她偶然间看见他，便命下人抓走了琴儿，强迫他侍寝，依着她的喜好，从头至尾都要改过来。

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不顺她意，就会受到威胁。

有时候是琴儿的发丝，有时候是她衣衫的一角。

昔郎诚惶诚恐，再也不敢忤逆，尽心尽力做到最好，也如愿成为最受宠的面首。

自从她恼怒之下，毁了他的面容，他才从替他看诊的御医口里得知，他的琴儿早已死去半年了。

而他确毫不知情，依旧在她身下婉转承欢，毫无尊严可言。

琴儿的死，自己的毁容，裹着他满心的耻辱，化为了一条条毒虫，时时刻刻折磨着他，难以入眠。

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疯狂地复仇。

昔郎引诱御林军，找出李玉瑶和李璋私通的证据，引得天子龙颜大怒，直接将她囚在了华阳殿，半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差点急疯了李玉瑶。

李玉瑶却被吴皇后设计救了出来，只是为了打压贺其施。

李玉瑶成婚，他刺激驸马王耀撕了画，毁了面首，引得李玉瑶勃然大怒，全城搜捕王耀。

昔郎悄无声息告知了江魁，找到了面首的尸首。

这个刑部侍郎，因为李玉瑶的案子，和昔郎打过几次交道，对他的遭遇深为同情。

昔郎满心自嘲，“自己有什么可同情的，害死了琴儿，害死了那几个面首，满手的鲜血，和李玉瑶何异？”

……

昔郎将手里的玉佩挂在了脖颈间，动作温柔至极，好似他本人，一派柔和淡然。

做完这些，他顺着楼梯一步步向楼上行去。

站在三楼的栏杆处，他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帷帽，手一松，帷帽随风飘然落下。

楼下的民众这才发现了栏杆外的白衣男子，满心惊诧。

江魁刚到楼下，准备维持现场秩序，发现民众都抬首望着头顶，指指点点。

他循着目光望去，瞬间大骇，急忙出声劝道：

“昔郎，你千万别做傻事，什么都可以商量！”

昔郎垂首，看着楼下的江魁，淡淡一笑，“多谢大人，小生已经活够了！”

说完，昔郎望着楼下的民众，扬声道：

“诸位，我是华阳公主的面首，我的脸就是她毁的，从我入府至今，已经三年，华阳公主搜罗来的面首，一共有五百四十一人，至今活下来的，只有二十二人！”

昔郎说完，楼下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那些身着孝衣的民众先是一顿，下一瞬痛哭出声，哭声响天震地，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的心头。

楼下的民众顿时怒不可遏，不少人直接抓起手边篮子里的菜砸向了府门。

昔郎淡淡一笑，看着楼下怒火冲天的民众，心里叹道：

“对不住，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又利用了你们！“

他知道，只有激起百姓的愤怒，他的大仇才能报！

下一瞬，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茶楼的楼顶翩然飞下，和方才的白色帷帽如出一辙。

众人瞬间惊慌起来，四散而逃，只见那昔郎倒在地上，身下的鲜血蜿蜒而出。

左沐昔赶到时，只见江魁蹲在昔郎的身边，双眼通红，死死攥着拳头，一动不动。

“江大人，不用太过自责，他迟早会走上这条路的！”

左沐昔在他的身后出声！

左沐昔蹲下来，瞅着昔郎的面容，目光又转向江魁，“琴儿的尸骨埋在了哪里，可否查问出来？”

江魁点了点头，左沐昔转身吩咐身后的戈河，“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将他和琴儿姑娘合葬！”

左沐昔看着昔郎，心里道了句“安息吧，你所期望的，我们帮你完成！”

他才起身，给戈河他们腾出了位置。

江魁“腾”一下站起了身，冷声道：“来人！”

“在！”

身后立马走出来一个魁梧汉子，躬身一礼，静候江魁吩咐。

“华阳公主身缠多起命案，天理难容，撞开府门，即刻捉拿归案！”

“是！”

立时有一队带刀侍卫冲了上去，开始撞门。

四周的老百姓瞬间涌了上去，没几下，高大威严的府门就被众人撞开，霎时间，众人如流水一般，涌了进去，吓得府里的下人四散而逃。

堂堂的华阳公主，引得群情激愤，百姓涌入府门，将她的府邸砸了个稀巴烂。

昔日引以为傲的公主府，瞬时变成了断壁残垣，下人死的死，逃的逃，连一个为她出头的人都没有。

***

此时的南城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奔跑在道上，向南仓皇逃去。

马车旁只跟了几个侍卫，满眼惊慌，时不时向后望去，好似落水狗，说不出的狼狈。

远处的山顶上，贺其施骑在马背上，瞅着道上的马车，嘴角沁笑，说不出的高兴。

是，皇权至上，我贺其施杀不了你李玉瑶，但你做下的错事，足以身败名裂，乖乖滚出京城！

李玉瑶，这可是你自找的！

－－－－－－题外话－－－－－－

昔郎是最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