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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 都是孩子闹的事

本来庄子上的人,期望今年能收获一批像样的扉草,也好用来盖家里的房屋。可还是不从人意。那几天,收过麦子后,天气比较干燥,一些小孩子,星期天没什么事,按照平时习惯,用不着家长们特意去吩咐,就会杠上竹耙子到田里拾草。搂草的时候偶尔会碰到鸟窝,鸟窝里碰巧一下子就能捡到五六个鸟蛋。时不时还能逮到好多青蛙。这些孩子,对待这些东西,都视为珍宝。一边搂草,一边储备这些东西,等到一定量的时候,找个背风的地方,烧上一团草,把那些捡来的鸟蛋,和扒掉皮除去内脏的青蛙一股脑地放在火上烧烤。稍等一会,就会香溢撩人味蕾,争着抢着,不顾烫手拿着来吃。着实馋了一回肉香。那天,那几个孩子选的地方正好是那几百亩的扉草的上风头。刚燃起一大团草,就突然来了一阵鬼旋风。直接把那团被点燃的草给旋飞了起来,一下子旋过地头的小水沟,把那团草给扔进了扉草地里。本来扉草才刚刚有点发黄,加上天气比较燥热,一下就着起火来。好家伙,还没等那几个孩子楞过神来,已经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火头一下子就蹿了三米多高。几个孩子被吓得站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吓的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一个稍为大一点的孩子提醒:“俺们快跑吧,不然被发现了是俺们几个引起的,会倒霉的。”说着率先背起背脊拿起小耙子就往远处的大渠底跑。其他的孩子,卖过神来,跟在后边,一个个地往那里跑。等跑出两三里路外的另一块麦田里,才停下来发毒誓,谁也不能把今天的事给透露出去。“扉草地着火啦”站在草垛上负责堆草的社员,由于站的高,第一个发现。赶紧大喊一声。麦场上社员赶紧往过去一看,大火已经烧过了面积的一半,火势大的出奇,火舌伸得高高地,一眼看过去,目测距离就有两丈高。被燃烧的菲草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过年时候点燃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响的没完没了。想扑灭大火已经不可能,好多人只能站在地头,眼睁睁看着一年的希望被烧掉。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幸亏有道大渠挡道,大渠里有汪汪的一渠水。不然火势蔓延开,一路穿过来连队屋都保不住。还有这满场喂牛的麦草。看着大火烧到大渠的水边止步,让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真亏了渠道,要不然的话,两个生产队都完了。真是有惊无险啊。”中集站在人群里,这样说。“队长,这事不能就这么完,得举报上去,让上边的人下来查查。不能就这么让一年生长的扉草白白地给烧了。”喂牛的高德才,站在中集的身旁,讨好队长一样,想提醒他。“查什么查啊都是些孩子惹的事。你查谁去”听声音就知道高德才,中集连头都没回转,就给他驳了回去。他可不想惹这麻烦事,什么都往上捅,弄得家家户户都惊恐不安,唯恐是自己家孩子惹的祸。就是查出个什么结果来,还不又是害了一家人,谁家能赔得起这么多的代价。还有就是上边的来来去去的开销呢,谁出还不是这些社员的负担嘛。算了,不就是一场大火吗,又不是没烧过。烧吧,烧吧。都是天意,该烧的迟早要烧。总有不该烧的时候。自从南都的腿瘸了,他的心态也变的宽了,还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还是能总结一点经验的。凡事也不想再怎么去计较。不久后,又来下一场大雨,正好可以泡透敲碎的土头。刚刚喜获丰收的社员,趁着地里不能下犁头的当口,赶紧把那些牛牵来。合起伙来牵着牛和起泥巴来。泥巴搅合的差不多了,上面铺上一层麦草,再撒上十来挑水,就可以放在那里让它慢慢地沤化。等到麦茬种完后。就跟着种地里的玉米。地里的玉米出芽了,庄子里的房子也开始动工了。像是同时间生长一样,一家家新房,随着玉米的长高,一间间被竖了起来。队长中集家的房子最多,也最大。说是俩家院子,其实中间没有墙头隔开,别人一走去,乍一看,光是院子里就能当麦场。更别说那么多的房子了,就像宫殿一般宽敞大气。进过中集的院子的人,回到家都要在吃饭桌上说上几句:“到底是人家中集家盖的房子,那才叫房子,那多有气势。看看咱这盖的房子,简直跟人家没法比。”家人都或多或少地顶几句:“谁叫人家是个队长,盖房子的木料那根不好不用哪根。什么不是都捡着用啊,谁能比的了啊。要是俺当队长,俺也盖的气派点。”加盖对庄子里的独眼风水先生非常佩服,信服的比自己信亲爹亲娘都强过好几倍。这不,早饭刚吃过,就顺腿溜达到先生家。刚一坐定,就点起烟袋窝,含糊不清地说:“到底是队长,中集家盖的房子,比别人家都多不讲,还比两边的人家高出二尺。弄个大院子,比队屋的卖场小不了多少。进去的人都说他家特排场,搞得像个宫殿似的。”先生睁着一只眼睛看了看家盖,悠悠地说:“屋多人少无益,房高无德总是空啊。”家盖说完话后就竖着两个耳朵,就等先生说话呢。只要先生说话,他就赶紧停止嘴巴,不再吸食烟斗。专心地去听先生吐的每个字。听完了先生的整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两次,然后在心里牢牢地记住。先生不爱唠叨,只要自己不问,他家盖有的是时间去熟记刚才先生所说的话。“昨天,老林头开始不吃饭了,估计没两天活头了。”加盖又冒出了一句。“人总要是死的,他已经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什么福已经享受到,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先生幽幽地说。“他死了,舒服了。可他说出的事可惹麻烦了。”加盖吐了一口烟雾说。“都快死的人,能惹什么事啊难道还有什么债没清”先生问。“不是债没清,他把自己兄弟俩收藏的三百多块银元都给了他的侄子。不给他的女儿一块。他的女儿恼了。听说找中集去评理。”加盖说。“结果呢是不是没有什么证据。”先生问。“是啊,林老头的女儿想趁老爹没死,找善丛谈谈。态度也很诚恳,就是不给一半,给三分之一也行。毕竟是亲生女儿,还有是在家顶门头过日子。不要点,心里有点不甘心。老爹在床上躺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是女儿女婿清理照顾的,干活的时候,侄子从来不沾边。三百块大洋按理也得分一份。”加盖说。“结果是善丛不承认有这笔东西”先生淡然地问。“大哥,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开始林老头不同意分给女儿,后来林老头的女婿,找到了中集,让他去劝说。还真给面子,林老头同意了。答应让侄子分给女儿小萍一半。可等找来了善丛,善丛却对林老头说,二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什么时候有那么多的洋钱了。俺从来没见到过。林老头见侄子这么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瞪着眼看着屋顶。无论大家怎么劝,善丛就是不承认家里有洋钱。后来中集带几个人去他家的堂屋里去看看。山墙上的掏的洞,早已被善丛掩盖,整个山墙,一米高的地方,全部被削平,又重新被泥粉刷了一遍。至于银元,早被善丛另藏他处。”“这很正常,见了钱就会忘掉亲情,何况是善丛那小子。这是人之长情。”先生淡淡地说。“谁说不是呢,林老头这几天听女儿一直唠叨着,说他无情无义。气的老头干脆不吃也不喝了,睡在那就等着死呢。”加盖笑着说。“都是常见的事,不必大惊小怪。听说你带孩子去做手术了”先生把话题转移开。“去了,可手术不咋地,可能是豁口太大。”加盖被话题带回了自己家的事情上。家盖的大儿子,嘴巴豁地比较小点,家盖把他带到县医院做个小手术,长了两个月后,和正常人没多少区别。可二儿子就不一样了,手术回来,还是留下一个大大的大疤痕,医术只能做到这里,实在是没办法。二儿子手术回来后还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连说话都漏气,说起话来还咬咬叠叠的,哆里哆嗦地说出来,让人听不清楚。为此家盖就担心这个二小子,将来连媳妇都找不到。每每和老婆谈到此事,都会被老婆数落一番:“孩子成这样,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要是早听话,也不至于如此。”往往这个时候,家盖心里还真自责起来。一边自责,还一边嘀咕:“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看不到的秘密,竟然发生在我的身边,真是奇怪。”正好今天他在和先生一起聊天,就把自己担心的事说给先生听:“哥,你看俺家的那个二小子,嘴豁成那个样子,会不会长大了连个媳妇都找不到啊”先生知道家盖的意思,这是想叫他给算算。笑着说:“家盖啊,不必这么着急,一个人自有一个人的姻缘,那是定数,谁也改变不了。你家的那个豁子,姻缘在千里之外呢。可惜啊,姻缘也只有二十年啊。”“那怎么办呢”加盖一听先生这么说,大吃一惊。忙问。“没法子啊,是天数,你我那时候早已归天,身后的事,问也问不了啦。”先生一脸的严肃。加盖一听,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先生,沉默了。“是啊,身后的事怎么问啊。只是”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可又说不出什么来。家盖回来跟老婆那么一说。家盖的老婆大惊:“千里之外,那不就是说没什么指望了吗你想想,往上数数,这个庄子里的谁家儿媳妇是千里之外的人。那么大老远的,谁家把闺女给领到这嫁给人。”家盖一听老婆这么分析,还真觉的他老婆说的有理。不过回想一下先生的说的话,也觉的有道理。他反驳道,“姻缘由天定,什么事情没有可能呢,当不了还真的会有巧合呢。”“这事急不得,孩子还没长大呢,到时候再说吧。老话不是说了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别想了,快点睡觉吧。”加盖的老婆心比较宽些,忙着睡觉,可不想为这事,搅了一夜的好梦。“你要是听了大哥后边说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着急睡觉了。”加盖不是故弄玄虚,而是一字一版地说。“后边说什么了快给俺说说。”加盖的媳妇来了兴致,一咕噜爬起来,追问。加盖见她这样急,心里又觉得好笑,可要说的事情,又不是能让他笑的什么好事。强忍着点,“大哥说,俺家的二小子不是婚姻在千里之外吗”见媳妇跟上点头,他继续说,“他说俺的二小子,婚姻只有二十年的缘分,就被拆开了。”“谁拆的是谁咋这么缺德啊,敢拆人姻缘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婚吗,谁啊咋这么缺德。你也没问问大哥,是什么人拆的吗是亲戚还是朋友还是庄上的人”加盖的老婆,一听加盖这么说,有点激斗起来。“这是四十年后的事,你别急。”加盖安慰要急毛的老婆。“四十年后啊还早着呢。现在急,是有点早了噢”加盖的老婆开始平静下来,自嘲地笑笑。“大哥还说,那时候俺和他已经归西了,二小子婚姻破裂已经是俺的身后事了。”加盖犹豫地说。“那不是好事吗,身后的事情用不着担心,省麻。”加盖的老婆嘴巴快了点,想到哪里嘴巴就秃噜到哪里。当她脑子稍微有点思考的时候,她意识到了什么,怕嘴巴太快刹不住。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丈夫。“是的,省麻烦。可以省掉好多烦心的事。”加盖看着老婆,补上她要说的话。“大哥的话,有时候不一定准。”他的老婆开始要安慰他。“大哥的话都是很准的,这点俺比你清楚。今年俺才二十六,俺的二小子才六岁,晚一点找老婆的话,也得二十岁。他的姻缘只有二十年,这么算起来,俺最多也只能活到六十岁。俺也问过大哥的年纪了。他比俺大两旬,到那时也就八十三四了,正好是人的旬头。有可能俺要与他同一年走。他娘啊,你瞧瞧,俺的大哥咋那么厉害呢,什么都能算得到。”加盖阴郁地说。那一夜,加盖的老婆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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