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无常索命

月上西树，转眼已是深夜，死亡森林里的下忍们迎来了第一个夜晚。这一夜，注定会发生很多战斗，有些人会胜利，有些人会失去资格，有些人甚至会丢掉性命，也有些人，早已吓破了胆不敢出现。比如濑户丈一和伦子。二人先是被鬼使黑和其他式神的幽影乱了阵脚，又被首无一套绝妙的演技所击垮，重新逃回树林里之后，两人哪里还敢再随意走动，互相依偎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山洞，点着了篝火，对坐在篝火两边，眼睛无神地盯着跳跃的火焰，伦子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满脸倦容。濑户丈一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在伦子面前还是强行保留了一份镇静，死死抿着发白的唇，时不时看一眼洞口，生怕有什么东西闯进来。“我，我们碰上鬼了么”伦子嗫嚅着唇说道。濑户丈一张了张嘴，在今天之前，他当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会有妖怪，但刚刚那拍在自己肩头的手掌，以及那个把脑袋摘下来取暖的少年，却是真真切切发生的“我，我不知道”濑户丈一舔了舔干涩的唇，摇了摇头。“丈一哥哥，我，我怕”伦子又说道。濑户丈一靠过去，抓住女孩微微颤抖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话，但他自己的嘴唇却也有些哆嗦。“咕”伦子的肚子发出不争气的声响，她微微回过神来，瘪了瘪嘴，看向濑户丈一：“丈一哥哥，我，我饿了”濑户丈一犹豫片刻，从口袋里拿出干巴巴的行军粮，挠了挠头说道：“伦子，对不起，我只有这个吃的了之前带的湿粮，都在勇人那里，那家伙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其实经过刚才一系列真切发生的难以解释事件，濑户丈一心里已经猜测勇人可能出事了，但看到伦子惨白的脸庞，他又不愿再说这些影响她的心情。伦子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实在耐不住小腹里的饥饿感，伸手接过行军粮，勉强笑了笑，咬了一小口，蹙着眉头，一点一点咀嚼。濑户丈一扯了扯嘴角，知道行军粮难吃，但他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干脆不再去看伦子，起身走到洞口，抬头望向天空里悬着的那轮月牙。月华还算明亮，但死亡森林里的树木太过茂盛，能够穿透树叶落在地面的光斑所剩无几，不远处的树林里一片漆黑，只有风声时不时吹过。濑户丈一从附近折了几根巨大的枝桠，扛在肩头拖到洞口，费劲地把洞口遮蔽起来，防止晚上有其他忍者路过发现他们。他们现在只有两人，而且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再起冲突并不明智。濑户丈一虽然手段残忍，但是脑子并不傻，相反作为雨忍村这一届的佼佼者，在村子里也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带着伦子和勇人这两个实力一般的人一路闯到这里。对标一下木叶村这一届的下忍现在的实力，鸣人自不用说肯定不行，就算是佐助，也不一定就能完虐濑户丈一。当然，再过不久佐助有了天之咒印，那就另当别论。把洞口遮掩得差不多了之后，濑户丈一稍稍松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经过一阵忙活之后，先前的惊惧稍微消散了些，身体里重新涌出了些暖意。他回到洞内，看到火光已经有些暗了，伦子已经面朝洞壁侧身躺下休息了。往火堆里添了些火，濑户丈一看着伦子的背影，片刻后，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山洞外，源右止三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静静打量着洞口。洞口处一只金色飞蛾翩翩飞了回来，落在源右止的手背上。“去吧。”源右止轻声说道。一直趴在他肩头的紫色蝴蝶无声地扇动翅膀，绕着他飞舞一周，朝山洞飞去，飞着飞着，它散发一片迷蒙的紫色光雾，缓缓淡化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另一边，怀抱着巨大镰刀的男人也迈开步子，沉默地消失在黑暗里。火焰的影子在墙上不断地跳动着，濑户丈一强撑着睡意不敢睡去，脑袋随着火苗有节奏地上下来回。突然，火焰在崖壁上的影子猛地拉高，延伸，变幻。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男人贴在了墙壁上，左侧肩膀往上延伸出一柄镰刀的模样。濑户丈一一个激灵惊醒，浑身起了一层冷汗，直直盯着墙壁上的黑影，双手各握住一柄苦无。又，又来了伦，伦子，快，快醒醒，别躺在那了濑户丈一想喊，但他发现自己掌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恐惧就像是一只越敲越响的鼓，心脏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杀人偿命，吾来索命。”墙上的黑影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且阴森，像冷风穿过漆黑的幽林。濑户丈一一愣，矢口否认道：“我，我没有”“住口在本冥界接引使面前还敢狡辩”黑影一阵颤抖，声若惊雷，炸在濑户丈一脑中，“那草忍村三条无辜人民不是死于你手，还不承认”濑户丈一瞳孔猛缩，这一刻，草忍村三位少年死前的面容一一闪过他的脑海，三人死前不甘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可怖，脸上挂着血水，死死瞪着他，伸手过来要抓他的手脚。“杀人就要偿命，你杀害三条人名，活不过今晚了”黑影再次喝道。“不，不，不怪我”濑户丈一双手抱头，浑身发颤。“不怪你”黑影嗤笑一声，喝道，“难道三人不是死于你手难道你是受人指使不得已而为之”“对，对，我是受人指使，不是我想要杀的”“受何人所指”黑影再喝。“受，受，受”濑户丈一猛地住了口，目光落在身前火堆旁伦子的身上。即使他和黑影的对话那么大声，伦子也依然安静地侧卧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濑户丈一的目光变得复杂。是啊，他为什么要把那三人折磨至死呢除了他自己性格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伦子不开心了，伦子要他这么干的。他只觉喉咙口一片灼热，烧得生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是何人指使你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人，待本接引使核实后如果确有其事，可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