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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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善看着一脸崇拜看着他的贾赦，只觉得今日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他家这位小祖宗竟是主动提出要跟他练武，简直，简直就是胡闹。

是的，贾代善只感觉到了荒唐，他家这位大少爷的脾性他最清楚不过，铁定没有几日就会喊苦喊累，心中对贾赦的行为下了定义，他有些不耐的对贾赦道：“练武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可不是你一时兴起的念头，还不快给老子回你自个儿院子去！”

贾代善显然未将贾赦所说的话放在心上，他这嫌弃的样子反倒是激起了贾赦的血性，他推开正要带他下去的仆人，冲到贾赦面前大声道：“父亲连试都不愿尝试一下便这般说，我，儿子不服！”

贾赦这声喊成功的让贾代善停下了脚步，贾代善轻眯起双眼，看着贾赦的眼神中满是稀奇，他大儿子这是，转性了？

贾代善这一迟顿的功夫让贾赦看到了希望，他再接再厉道：“父亲何不让儿子跟您学上两天，若是儿子以后耍赖躲懒了，儿子便任凭父亲打骂，绝对不会找老太太告状！”

贾赦这仿若立下军令状的行为，倒是成功引起了贾代善的兴致，他微一沉吟，最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要说贾赦为什么要起跟贾代善习武的心思，原因倒是简单。

荣国府本就是军功起家，荣国公的名头便是当年的老国公贾源凭着与开国皇帝戎马半生换来的，到了贾代善这辈，贾代善的武艺谋略过人，他也是八公中唯一一个不曾降等袭爵的，可见贾代善的本事。

这么好的一个老爹放在那儿不使唤，贾赦自个儿都觉得对不住自个儿，再说了，贾赦的目标可是想要长命百岁的活着，习武强身健体，又能与贾代善拉近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打定了主意的贾赦倒也认认真真的跟着贾代善学习了起来。

贾代善打着试验他的目的，先是让他沿着练武场跑了两圈，然后便让他扎起了马步。

扎马步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贾赦不过扎了片刻小腿肚就已经颤抖了起来，只是想到刚才跟贾代善说的那些豪言壮语，他咬了咬下唇，又忍耐了下来。

看着一旁的贾代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动作招式凌厉非常，看的贾赦艳羡不已，也不知何时他能有他老爹的本事，就是有个十分之一也是好的啊！

贾赦边扎着马步，边想着事儿，倒是一下忽略了时辰，直到贾代善将他叫起，他这才发现两只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双腿一软，瞬间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哈……”整个练武场都是贾代善爽朗的笑声，一旁伺候的下人们也使劲憋着笑，他们这位大少爷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他们可不想吃了挂落。

贾赦缓了缓，这才从地上慢慢爬起，看到一旁笑的开心的贾代善，他撇了撇嘴，抚着摔疼了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父子两人就这样傻乐半天，贾代善这才拍了拍贾赦的肩膀，朗声说道：“不愧是我贾代善的儿子，赦儿今日做的很好，只是以后若是实在坚持不住了也不可死撑，需知练武非一日之功，你如今身量还未长好，切记过犹不及。”

贾赦乖乖领命。

贾代善对贾赦今日的表现是十分满意的，贾赦这突兀的转变，在贾代善看来其实并不算明显，真正说起来贾代善与子女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多，贾赦贾政日常生活如何一般都是从贾史氏那儿得知，这会儿贾赦一下表现出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模样，贾代善只觉得儿子许是长大了，倒是没有太过惊奇。

想到刚才贾赦摔倒了却没有哭泣反而傻乐的场景，贾代善又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赦儿刚才十分勇敢，只平日里你不是最受不了痛的嘛？怎么今日倒是能忍！”

贾赦羞涩的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刚才疼的快哭出来了，只是想到这一摔换了父亲一顿开怀大笑，觉得好像也挺值得的，便不觉得痛了！”

贾代善心头一软，他看着贾赦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许是太久没有认真打量过贾赦，此时贾赦的样子慢慢与记忆里的某个人影重合在了一起，那个人似乎也是这般，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他在默默付出。

他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人了呢！

贾代善的那点子伤怀贾赦一无所查，他见贾代善难得好说话，便又提出让他陪着自己去老太太那里用早膳，贾代善竟也一一同意了。

父子之间和乐的气氛看呆了一众伺候的下人，没一会儿满府都已经是“老爷陪大少爷用膳”“老爷指点大少爷武艺”的传言了，自然这消息也传到了贾史氏那里。

贾史氏刚从内室出来，赖嬷嬷就着急忙慌的来找她了。

她如今月份大了，身子越发疲懒，又因着前几日在府门口受得那顿气，这几日起的都不算很早，因此便还不知早上贾代善与贾赦父子间发生的种种。

赖嬷嬷脸色难看，她觑了觑贾史氏难看的脸色，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她早上发生的事。

咬了咬牙，赖嬷嬷还是说道：“夫人，今日早膳老爷是与大少爷一起用的！”

贾史氏闻言摆了摆手，并未在意道：“不过就是一顿早膳，老爷以前又不是没有与两位少爷用过膳，说说吧，大少爷在早膳时是不是又做什么事惹老爷生气了？”

贾史氏语带讽刺，实在是以前也有过几回贾代善与贾赦用膳的经历，贾赦挑剔的紧，六岁的人儿还要让乳母喂食，很是得了贾代善的训斥。

虽说贾代善不喜他这行径，但并不代表他不会与孩子们亲近，因此贾史氏听到这消息时并没有什么表现出不愉。

赖嬷嬷却是苦笑道：“夫人，大少爷他并未惹老爷生气，听门房那儿的下人说，老爷今日出府时似乎心情颇好！”

“噢？”贾史氏倒是来了些兴趣道：“我们这位大少爷今日倒是难得乖巧，这是做了什么让老爷高兴的事儿了？”

赖嬷嬷道：”今日大少爷怎的了，一大早就堵在了老爷门口竟是要让老爷教他习武，先时老爷也是不愿的，也不知后来大少爷说了什么，老爷竟是一下便同意了，练武场那儿伺候的人说，大少爷似是在练武场做了什么很得老爷心意的事儿，老爷竟是开怀大笑了许久，听那些奴才说，老爷待大少爷似乎十分亲密！”

贾史氏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十分了解贾代善脾性，若不是贾赦真做了十分合他心意的事儿，他是绝不会如此情绪外放的，看来去了别院一趟，那小畜生但是长进了许多啊！

赖嬷嬷看了看贾史氏不善的脸色，小心的问道：“夫人，我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若是让大少爷在老爷那儿得了脸，这将来二少爷的世子之位……？”

贾史氏冷哼一声道：“这也要看那孽障有没有这个本事，这事说来也怪周嬷嬷那个蠢货做事不周全，留下那么大个把柄让那老不死的抓住，如今那个老不死的将他院里的人全都清算了一遍，以后要对他做什么，怕是有些难了！”

说起周嬷嬷，赖嬷嬷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周嬷嬷如今还在马厩那儿不安分，要不要奴才把她……？”

赖嬷嬷说着比划了一个动作。

贾史氏抚了抚孕肚，摇了摇头道：“那倒是不必了，让她开不了口便可，我如今身子越发重了，姑且便留她一条性命吧！也算是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赖嬷嬷脸色讪讪应下。

“那大少爷那儿？”赖嬷嬷道。

贾史氏摆了摆手，冷哼道：“今日之事许是老爷一时兴起，练武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且看着吧，没出几日那位肯定就会叫苦不迭的去那老不死那儿哭闹去了，到时候老爷那儿，他必是讨不到好处！”

贾史氏十分笃定的说道。

被贾史氏一语成谶的贾赦日子的确过得叫苦不迭，练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贾代善对他又很是严格，短短几日，贾赦便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看的一旁的叶氏心疼不已。

府里的下人们甚至开了一个大少爷何时放弃习武的赌局来，贾赦从小鬼们那儿知晓这事的时候很是无语了一阵，然后果断的叫来春生，拿个几锭银子让他去买了赔率最大的“坚持三个月”。

贾赦：就算为了银子，我也不能输！

熬过了前头最难熬的一个月，贾赦便慢慢有些适应了下来，他这表现也是让府中众人匪夷所思了许久，尤其是那开了盘口坐庄的赖升，他总感觉，他这回怕是要栽了！

日子一晃便过了三个月，这日贾赦与贾代善照常在练武场习武，门口处却突然跑来了一个着急忙慌的下人，那人来到贾代善面前便急切的说道：“老爷快去夫人那儿吧，夫人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