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中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舅妈赶紧将视频关掉，脸颊不住地抖动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卧病在床的老人，优秀认可的侄女婿，舅妈多能碎碎念的嘴巴，都在此刻词穷。
腮帮子鼓动两下，最后一声叹息。舅妈摇了摇头，走出了病房。
“小齐，你也出去吧”
外婆稳稳当当的坐在床头，浑浊的眼神中是难掩的失望。
“外婆，对不起。”
杨清柠的一颗心，都快要碎裂开了。
外婆本就病着，可还要用这些糟心事烦她。一想到这，内疚感都快要将杨清柠淹没。
“清柠，你不用瞒着我，人活一辈子，临到头了，想要装糊涂吧，可这颗心却跟明镜一样。”
“打从你踏入家门的第一步，外婆就看出来了，你是带着心事回来的。”
“你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外婆”
杨清柠鼻子一酸，趴在外婆的腿上，哭出了声来。
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快速的涌出来。
哭了不知道多久，知道眼睛哭的干涩无比，杨清柠这才吸了吸鼻子，将整件事情都说给外婆听了。
外婆的表情是平静，和杨清柠想象中完全不同，没有愤怒。
只要那一声索然在耳边的叹息，道出的是一个女人最无奈的命运。
“这都是命”
外婆听杨清柠说完之后，不由感叹一句。
“孩子，别怪你妈。”第二句，是替杨怡的辩白。
“你的妈妈，她怎么会不爱你呢当初那么艰难，她也一直将你带在身边，那么苦，也不愿意将你送走。孩
子，别怪她。”
杨清柠垂着头，手指微微抖动着。
一句不怪她，所有的事情都能过得去了吗
杨清柠沉默了。
“孩子，天下最难得，便是那父母对孩子心，以后，你会懂得。”
病房里，安静了。
杨清柠不想去反驳外婆什么，也不认可外婆所说。
自私便是自私，杨清柠不想自欺欺人。
当齐子恒再次进病房的时候，杨清柠刻意将脸转向一边，不想去看齐子恒冰冷的表情。
或许，更不愿意听到他道别的话。
“外婆，我要走了。”
齐子恒对外婆的态度依旧，还递了一张卡给外婆：“想吃点什么就去买，别省着。”
“好孩子，这个我就不要了。”
外婆将卡退回给齐子恒，一只手拉住杨清柠，一只手握住齐子恒的手：“一辈子吃山里的东西习惯了，也不
花什么钱。“
“倒是你啊”
杨清柠心里咯噔一声，齐子恒眼底难得流露出愧疚，外婆这是要说张婷婷的事了
“春天的时候，记得让草儿带你再来，我给你们做榆钱饭吃”
“好，听清柠念叨的多，我还没吃过呢”
齐子恒脸上带笑，叮嘱了外婆几句，也和舅妈道了别。
齐子恒，走了
没给杨清柠留下一句话，如同来的时候，没有打过一生招呼。
杨清柠站在窗户前，看着那辆被刮花的面目全非的豪车，心一点点沉下去。
明日，齐子恒依旧是张婷婷的未婚夫。
而杨清柠，也只是茫茫人海中的行人，匆匆的走，留不下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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