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归

西西弗斯离开了，留下比比东和黑发女人在一块。

“你好。”比比东打量着来者，“我是比比东。”

除了让人印象深刻的血红双眼外，女人的气质和这片阴郁的大地很契合，莫名的让比比东觉得亲切。

“你好，”黑发女人淡淡地说，没有回应比比东的视线，而是偏转了脑袋，“我听狗崽子说有陌生人来了，就来看看。”

伊安珀点点头，示意了解了。

黑发女神注意到伊安珀和比比东之间毫无接触，看了看，便意识到了怎么回事，把注意力放在了比比东身上。

“你死了？”

“我想是的。”比比东耸耸肩，无奈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

“你做梦的话，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点。”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做梦？”

“不是，”黑发女人顿了顿，“说是也差不多。”

“我的名字是比比东，”比比东又一次介绍自己，“感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心里的那份亲切让比比东忍不住想要了解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提希丰（Tisiphone），复仇三女神之一。”黑发女人看着比比东，又看了看伊安珀。

“你的身上有几股能量。你自己的，那是支撑你意识过来的基础；一股你没有发觉的，是带你过来的能量；还有一股和你自身的夹杂在一起，是让你觉得和我似曾相识的原因。”

魂力，伊安珀的神力，罗刹神的神力。

比比东心下恍然，是罗刹神的神力性质类似于复仇女神的神力，才让她觉得亲切。

不过自己身上还有其他能量？

“谢谢您的解释。”

“无妨，你愿意来我这里吗？”

“嗯？”比比东一时没反应过来。

唉唉，抢人啦？伊安珀鼓起脸瞪着提希丰。

“你死了，”提希丰先是确定一个事实，“你如果无处可去，不如来我这里安身。以你现在的体质，来我们这一脉也不算错。”

“我死了？”虽然一直被提醒这个事实，但真到了这时候比比东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死了，你的过去都已经被埋葬在那条冥河里了，不是吗？”

“可是，我的记忆，我的意识……”

“当然，你还是你。”

提希丰示意比比东——还有伊安珀——稍安勿躁：“你要留下来吗？”

比比东意识到，现在必须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了。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她直视着复仇女神的双眼，“你也说了，我选择和做梦差不多。”

“当然，你是自由的。”

“比如说？”

“比如说，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回到你来的地方。”提希丰回答，“把里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场梦。”

“哦？”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比比东问道，“那我该怎么回去？”

“既然是梦，醒来就好。”

这可真是让人摸不着脑袋的回答。

“醒来？怎么醒来？”

“你之所以没醒来，是不愿意醒来，”提希丰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怎么？不考虑留在这里，在这里，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留在这里？

就不用为武魂殿的大小事操心了，不用想办法谋取神位了，不用在想怎么处理和千仞雪的关系了——这对一个死人来说，是不必要的。

“你还没有‘醒来’，正是不想离开的证明。”提希丰的话好像是在诱惑，好像是在劝慰，“不如留下来。”

“我……”

不用再关心一切，以后关心自己就好了。

“留下来，奉我为主。我能帮你提升实力，帮你跨越冥阳两界，替你解决没有了结的仇怨。”

千寻疾吗……即使他死了，也能把他抓来地狱？

想到千寻疾，比比东又突然想到千仞雪，想到千仞雪血流满地、四肢断缺的模样。

她怎么样了？

“我……”比比东突然清醒了很多，“我自己来就好。”

她虚弱地笑了笑。

“我放不下。”

“要回去？”

“回去。”比比东确认。

提希丰扬扬眉，翘起下巴示意她回头。

比比东转身，伊安珀正立在自己身后。

“伊安珀！？”比比东惊叫到，“你这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伊安珀灿烂地笑着，“一直都在哦。”

提希丰在背后无声勾起嘴角。

“提希丰，帮人帮到底？”伊安珀向提希丰笑道。

斗罗大陆，武魂城，长老殿。

天使神仔细将千道流的武魂补全结构，嫁接到神土里的千仞雪身上。

魂环直接给千仞雪的话，恐怕对其发展有影响，天使神干脆直接将他妈碾成魂力烙印在武魂上。

武魂的这次嫁接，等于直接给了千仞雪极限斗罗的宝库，将来是继承还是在此基础上发展都大有可为。

不过也等于直接失去了一个现成的极限斗罗，千道流自此之后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了。

半晌之后，天使神总算完成了这次武魂“手术”。

神土有所感应，化实为虚，涌入千仞雪体内。

天使武魂附体，千仞雪大放光芒，照亮了大殿。硕大的六翼展开，圣洁之外威严比以往更盛几分，只是没有了魂环，似乎略有不足。

千道流看到孙女无事，心下一喜，却是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爷爷！”

千仞雪收起武魂，急忙扶住千道流。

扶稳千道流，千仞雪又注意到背后有所动静，转过身来，正是比比东身上有异动。

未曾见过的、黑色的、扭曲的光芒——或是火焰——从她躯体上浮现，以身体为养料不断壮大。

千仞雪大惊，匆匆将千道流安顿给大殿外的守卫，试图用魂力去阻止这股陌生能量的蔓延。

然而这火焰好像是得到了滋养，强制性的吸取起千仞雪的魂力，瞬间将比比东化为灰烬。

“不！”千仞雪心急如焚。

火焰千仞雪的魂力、传承自千道流的魂力一并汲取干净后，好像满足不少，渐渐凝聚在一起。

由虚为实。

凝聚成一个人形。

身体修长柔润，眉眼被勾勒出来。

千仞雪看得清楚，这不是比比东是谁？心下大喜大悲间一时丧失了言语能力。

比比东的身体凝聚完成，火焰还没有熄灭，在她身后聚成一个巨大的虚影：身材高大，眼睛血红，戴着犬形面具，有着一双蝙蝠的翅膀，一手执火炬，一手执着用蝮蛇扭成的鞭子。

虚影化为一道流光钻进比比东体内。

比比东睁开双眼，眼神清明。

千仞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低头扑向比比东。

“哎——”

比比东将千仞雪抱在怀里，覆摸着她的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欢迎回来，妈妈。”

俩人身旁，伊安珀的身影从虚无里显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