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洒水车组合

在前往又一个受鬼侵扰的村庄时，童磨偶遇了目的地和他相同的悲鸣屿行冥。两人交换了名字，童磨看他视物不便，就很热心的提出共同走一段路，悲鸣屿行冥也就答应了。

一路上，那些街边乞讨的老人、被买卖的孩子，悲鸣屿虽然目不能视，但其他的感官貌似都很灵敏，遇到这种事情总要哭一番。

如果每逢这些小事就要流一次眼泪的话，恐怕不久就要瞎了吧。对此，童磨漫不经心地想。

他对这个僧人打扮的青年十分感兴趣。

盲眼僧人不善言谈，但也算是有问必答。据他所说，他从前在庙里做和尚，收养了很多孩子。他说都这里，就停下了。

“那为什么会进鬼杀队呢？”童磨假装不知道他不想说，问到。

“……”这显然戳到悲鸣屿行冥心中的痛点了，他没有回答。

他没有说话。童磨也不催促，只是感到遗憾，没法给他的那一叠纸添更多内容了。

直至今日，他收纳了许多不错的故事，每一个都足够悲伤，童磨甚至没法拿它们比较哪一个最动人。他把它们记在一叠纸上随身带着。有时，看着那些故事，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当然最后会发现是错觉。

在悲鸣屿行冥的临时组合中，童磨也学习了许多。

‘啊啊，真是可怜的孩子。’、‘太不幸了。’像这样的话童磨学了不少。悲鸣屿行冥并不止于口头，他还亲自帮助那些人。

“悲鸣屿先生真是太善良了。”童磨感叹到。与其说是侍奉神佛的僧人，悲鸣屿行冥更像是那些受苦受难的人的佛祖。

如果这世界真有神佛，在他面前恐怕也要自愧不如了。童磨就这样怀着一点嘲弄的心态冷眼旁观悲鸣屿行冥做那些事情。

不管他怎么帮助别人，只要自己睁着这双眼睛说几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之类的假话，受感恩的就永远是自己。

善良是换不来感恩的，这一点悲鸣屿应该永远弄不明白。

在悲鸣屿的沉默中，他们一起赶到了下一个鎹鸦所说的地点。

腥臭。

味道太难闻了。

一地的鲜血。血泊里躺着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夫妻。

童磨说到：“哎呀，这可真是……”人居然有这么多血可以流。

鬼受到惊扰，扑向悲鸣屿和童磨。童磨不打算动手，他知道悲鸣屿和之前那些鬼杀队成员不一样，他更强一些，足以应付这些鬼了。他并不喜欢单纯的打斗。

这是无意义的事情。实际上，在无法视物的悲鸣屿面前，他甚至懒得做什么表情。

这时，他看见衣柜开了一条小缝，有人喊道：“快逃！”童磨意识到有人在看着这边，他急忙做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拔出日轮刀，一刀斩断鬼的右手，悲鸣屿补上了关键的一击。被砍下头颅的鬼慢慢化为了灰烬。

“还有人活着吗？”他看向发出声音的衣柜。

柜子稍微打开了一点。

里面是一对姐妹。大的那个紧紧抱住妹妹，她竭力保持冷静，透过缝隙往外看。

面前，是父母还未被食尽的尸骸，一地的血。

童磨想，她们一定吓坏了。

他走向柜子，四周血腥味很重，他尽力做出同情的模样。

“真是可怜的孩子。”他流了几滴眼泪，说：“好了……已经安全了。快出来吧。”

--------------------------------------

父亲、母亲，都被一个怪物杀了。

等蝴蝶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姐姐搂在了怀里。

她们躲在衣柜里。母亲叠好的衣服发出清洁的味道。蝴蝶忍手脚冰凉，看着那个怪物啃食着母亲的躯体，想要大叫。姐姐捂住了她的嘴。

“忍、忍……”姐姐轻轻叫着她的名字。蝴蝶忍感到有温热的东西滴在她的手背。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个怪物，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一会，你不要动。发生什么都不要动。”姐姐香奈惠悄声说到。蝴蝶忍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姐姐想要牺牲她自己，让她活下去。

不。

她抓紧香奈惠的手，意识到它们和自己的双手一样冰凉。

万幸的是，有人赶来了。

和自己不同，姐姐非但没有松一口气，而是喊了一声：“快逃！”

好在，两人很轻易的就解决了那个怪物。杀了父亲与母亲的怪物，在顷刻之间就被斩落了头颅。而其中一人走向了她们躲藏的柜子，流着泪说：“真是可怜的孩子，一切都结束了。”

他有一双奇特的眼睛。这让他说的这句话变得像是神的旨意一般可信。他伸手抱出蝴蝶忍，那双手温暖有力。

在他身后那个眼盲的青年，也流下了眼泪。

所有人都在为了她们的不幸而哭泣。

“在这个世界上，悲剧不断的在发生。”有着彩色眼眸的人说到。他为她们整理衣领，眼中饱含泪水，似乎有着无限的慈悲。

-----------------------------

埋葬了两个女孩的父母尸体后，悲鸣屿提出要分开。

“你我二人的实力，分开能救更多的人。”

“我明白的……”童磨看着手牵手在父母坟前跪拜的女孩们，“‘为了不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再次上演在别人的身上’——大家都怀着这样的觉悟而战斗。”

紧接着，他照搬了自己搜集的素材，他说：“看着她们，我只恨自己没有再来早一些，又让鬼毁了一个家庭。”

悲鸣屿叹息了一声，双手合十，为那对夫妻念诵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