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稀饭糊脸

因口渴与闷热，除了脸以外，整个身体都窝在被子里的上条，终于醒了过来。

“当麻？”

“嗯...........？.........”

上条花了不少时间，才理解到这里是小萌老师的房间，自己正躺在棉被里，旁边的茵蒂克丝则是在看着自己。

【我还活着吗？......】

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房间里。那个晚上，上条确实已经输给了神裂，但是自己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这让上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秋呢？”

“你说秋，那边。”

茵蒂克丝边说，伸出手指向阳台那边，上条慢慢的向茵蒂克丝所指的地方望去。

上条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被拉长的人影，因为是早晨，所以影子可以延伸到房间里来。

沿着影子向阳台边看去，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一秒记住m.

自己能活着回来，肯定是因为秋吧，如果没有他的话，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上条没有选择打扰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茵蒂克丝这边。

茵蒂克丝身旁的小矮桌上，放着一碗稀饭。不用说这碗稀饭一定不是茵蒂克丝做的，一个挂在别人家阳台上，章口就莱一句要饭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这应该是秋或者小萌老师煮好放着的。

“干嘛……把我当病人似的……”

上条一边尝试着移动身体，一边说道：“哦！好痛.......嗯，都已经出太阳了啊。这么说我睡了一整晚？现在几点了啊？”

茵蒂克丝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

“不是一整晚......”

正当上条满脸疑惑地抬起一边的眉毛，茵蒂克丝接着说道：

“三天......”

“蛤？三…………天？咦？三天？我为什么睡这么久？”

“我怎么知道啊！”

茵蒂克丝突然用愤怒的表情，对着上条大吼起来。

“！......”

就像在迁怒的声音，让上条忘记了呼吸，愣在原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只想着面对那个开过当麻家的魔法师，却没想到，当麻在和那个圣人战斗.......”

如此愤怒的口语，却不是对上条的。上条知道，这种感情是对着她自己的，这样自责的语气让上条说不出话来。

茵蒂克丝深吸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要讲很多话还是很紧张，继续说道。

“明明那时候就意识到了当麻在和那个圣人战斗，可那时的我......没有去救当麻.......”

茵蒂克丝咬着她那小小的下嘴唇，明明正直炎热的夏天，可是茵蒂克丝的整个肩膀却抖个不停。

可就是这样，茵蒂克丝仍不希望上条看到自己的眼泪，不想让上条难过。

上条心里想着，面对一个甚至不让自己看见眼泪的人，自己又能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所以，他选择专心思考一下现在的情况。

现在距离那一晚已经过了三天.......等等！三天！

他想起来了，三天之期已到！如果再不快一点的话，茵蒂克丝不就会！

“嗯？当麻当麻？怎么了？”

茵蒂克丝满脸迷惑地看着心惊胆跳的上条。她还记得上条，表示魔法师还没有「消除」她的记忆。而看她现在的模样，也还没有出现危急症状。

上条不禁送了口气，又不禁想掐死自己，竟然浪费了如此宝贵的三天。就算自己卧在床上不起，把这件事情告诉秋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从以前一直都是这样，拜托他的事情一定会成功。

上条决定把这些事藏在心中，他不想让茵蒂克丝知道这些事。

“……该死，身体完全不能动……这是搞什么啊？怎么缠了那么多绷带？”

“你不会觉得痛吗？”

“没那么痛好不好？要是真的那么痛的话，我老早在地上打滚了。把我全身包满绷带，会不会太夸张啦？”

“呜........”

茵蒂克丝什么话都没说。接着，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慢慢渗了出来。

茵蒂克丝这样子，让上条感到了彷徨。一会儿，上条恍然大语，感觉不到疼痛才更显示伤势的危险性。

上条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面包裹着数层绷带，伤的不能再伤的手臂。

“接受过训练课程的超能力者都不能使用魔法吗……真麻烦呢.......”

“……嗯……因为（普通人）跟（超能力）在构造上是不一样的。”

少女用不安的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可以用绷带来包扎伤口……但是比较起来还是科学不方便，使用魔法的话就快多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反正也没有一定要使用魔法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

茵蒂克丝对上条说出来的话感到不满，双手插腰，嘟着嘴巴说道：

“当麻！到现在你还不相信魔法？你跟单恋的小孩一样，脑袋好顽固喔！”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看到你解释魔法时的表情。”

上条想起了当时，茵蒂克丝说明着符文魔法时的表情。

如机器人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比银行取款机的语音都要没有人情味，不敢相信那样的话是从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即使是现在也无法令人相信，那样的她跟眼前这少女是同一个人。

就算是死，他也一定不愿意相信。

“当麻是讨厌听解说的人？”

“唉……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你不是在史提尔面前像机关人偶一样说明过符文效果？大哥哥我听了你那个声音，老实说有点吓到呢。”

“啊～，原来如此。我……又觉醒了吗？”

“觉醒？你...在说什么......”

觉醒，这个字眼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女孩的样子只是睡眠的状态，那样的她才是睡醒的状态。

听起来好像是说否定了眼前这个少女的温柔是假的一样。

“嗯……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问我太多关于觉醒时的事。”

“怎么可...”

上条还没有问完，茵蒂克丝已经回答了。

“失去意识时说出来的话，感觉好像说梦话一样，挺丢脸的。”

茵蒂克丝接着又说：

“而且，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渐渐变成冰冷的机器，感觉很可怕。”

然后，茵蒂克丝笑了。

笑的很辛酸，好像随时都会崩溃的样子，却带着绝对不让别人为自己操心的觉悟。

这样的笑容，绝对不是机器人可以做出来的。

这就是人类的笑容，不！是单属于属于这个女孩的笑容。

“对不起，茵蒂克丝......”

上条不敢看茵蒂克丝，看着自己就的下方。上条觉得好可耻，可耻到家了，这样温柔的女孩，竟然怀疑这个女孩不是人类！

“何必道歉呢，当麻大笨蛋！”

茵蒂克丝没说出任何想法，只是微微笑着。接着又说：

“要不要吃东西？稀饭、水果、点心。病人该吃的东西我们都有喔！”

“你看我的手都已经这样了，该怎么吃啊......”

上条还没说完，就看到茵蒂克丝把旁边小圆桌上的稀饭端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用过筷子，所以茵蒂克丝只是用握拳的姿势拿着那晚稀饭。

“……呃……茵蒂克丝小姐？”

“唔？事到如今何必不好意思？我不这样喂你的话，这三天以来你早就饿死了吧。”

“……呃……算了，请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下这代表什么意思。”

“怎么了？没有食欲？”茵蒂克丝放下筷子说道：“那要不要擦身体？”

“呃........茵蒂克丝小姐？这三天，都是你帮我喂饭，和擦身体的？”

“对啊。”

“！”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侵袭着上条的全身，身上突然有了感觉，但又不是因为受重伤而产生痛觉。

“呃...那个，这种事情，不应该让秋来吗...”

上条还没有说完，阳台边就响起了秋的声音。

“当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我可对男人没有兴趣。”

秋就在那边，笑着望向上条。

此时的上条觉得很淦，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竟然让自己的妹妹随随便便给别的男生擦身体，这是多么失职的事情啊！肯定会让全世界的妹控疯掉的。不过他喜欢。

看着茵蒂克丝就要喂向自己，上条赶忙说道：

“总之，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你坐下来听清楚，茵蒂克丝。”

茵蒂克丝歪了歪脑袋，沉默了一下说道：

“我本来就坐着啊？”

“……”

握着毛巾的茵蒂克丝，虽然100％是好意，但是对于如此“天真无邪”的茵蒂克丝，上条真的拿她没辄。

“茵蒂克丝小姐，我像这样从棉被里抬头看你的脸，总觉得……”

“会很奇怪吗？我是个修女，照顾病人的事难不倒我的。”

并不奇怪。纯白的修道服与如同母亲般的行为，让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修女（虽然这么说对她有点失礼）。

而且更重要的是……

因为流过眼泪而脸颊泛红，并且带着泪光看着上条的茵蒂克丝，看起来好美。

“好美啊......”

这一瞬间，上条突然后悔他说出来的话了。刚刚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说出了这四个字。

此时，时间似乎减慢了，慢到了时间好像已经停止了的程度。上条放弃了思考，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此时的他，没有任何感情，就只是等待着茵蒂克丝会有什么反应。

“呃....诶！”

茵蒂克丝的脸红了起来，

“大笨蛋当麻！说...说什么呢.......”

过来一会儿，上条笑了，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没什么，只是让我发现你连鼻毛也是银色的。”

“呃............”

茵蒂克丝的笑容就这么冻结了。

“当麻！当麻！你看我右手上有什么？”

“什么？不就是稀饭吗……等……等等！不要掉下……”

“啊！腐郭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