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闪一闪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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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附中开学。

楚荆棠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场面。以旌附为圆心以一千米为半径，公路被一群看了车牌号得避开的豪车堵得水泄不通，管你钱多钱少？没瞧见那辆普通人干一辈子活都赚不到其价格零头的轿跑还不是眼巴巴地塞在离旌附五百米开外的地方吗？

正当人焦头烂额，一辆电瓶小摩托呼啸而过的引擎发动声响贯整条路。某些场合下，一千万的确比不上一万块。只见一个漂亮的甩尾摩托便稳稳地停在了大门口，楚荆棠看不清背对着的摩托手，只能隐约听见几句他与其他人的对话。

“旌少咋骑小摩托来了？”

“路太挤，而且我只报了名就走。”

“多久呀，没了旌少学校岂不是群龙无首？”

“别埋汰我了，再嚷什么旌少看我一轱辘给你碾过去。”

等进校后楚荆棠先去了寝室置办了东西，双人间不太像学生公寓倒像是一栋五层楼的独立别墅，连墙皮上铺的红砖都比四人寝更有钱味儿，院子里还有个带雕塑小喷泉的恒温玻璃花房。楚荆棠进寝室微愣，他以为自己定了个大酒店的双人房，整洁干净得过分。

就拿对面那床来说，枕头被套规整得像是刚刚在酒店里摆好的，新崭崭，像没沾过人一样。

可能住宿费贵有贵的道理？

挺好的，至少不像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被吐槽的邋遢室友，一两个月不洗澡三年不洗床单不洗衣服，内裤袜子都穿破洞了还不换的人。

在东蔺，是高二才会文理分科，不过在旌附中是高一下期就已经提前分了，旌附本部共有14个班，一至七是理科班;八到十四是文科班。在面试的时候楚荆棠也明确了自己想要选理科的意向，所以他被分到了理科的冲刺班——六班。

新班主任姓庞，大概三十七八的样子，男的，有点胖，明明是教语文的却是标准的工科生打扮，黑框眼镜格子衬衫及膝运动裤和一双凉皮鞋。楚荆棠在办公室的时候听他学生跟他用阮旌话打招呼喊他“庞(胖)仔”，听起来很滑稽，不过他也不置气反而笑呵呵的。

老庞领着他去班上，大概有五十个左右的学生，楚荆棠扫了一眼，男多女少那是自然的。

“大家好，我叫楚荆棠。”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体习惯在撇捺勾折的地方加重显得力道更加遒劲，接着又道，“作为新同学能在今后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话完，鞠了个躬。

他个子高，老庞指了指后排剩着的两个位置让他坐前面一个。

楚荆棠是属于那种看着就很想跟他搭讪聊天容易产生好感的长相。再加上林猎这自来熟一开口就满满阮旌腔:“哟，你就是最近网上挺火的的那哥们儿！我们学校好多人都认识你！”

啥？

楚荆棠不懂他在说什么。

“嗐，原来你还不知道呀！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猎——树林里打猎。”他接着说，“你最近在网上可火了！好多人看了你的采访都想要你联系方式呢！话说你原来在哪里读书的啊？”

原来那个街访！老子一辈子都不会点开，头一次做题全错！

“我原来在东蔺读书。”楚荆棠估摸着如何把话说得礼貌友好不让人生厌。

“东蔺啊？那可是个高考大省，听说那儿的“111”可恐怖了！”林猎咂嘴。

所谓“111”就是东蔺的第一中学和第十一中学，外界都传闻这两所学校里面只有考试，作业和成绩，学生就是学习机器，老师就是监工，隔三差五闹自杀，半个班都患抑郁症。楚荆棠恰好就是一中的。

楚荆棠回:“我以前就是东蔺一中的。”

林猎这一听更不得了:“诶呦这造孽的以后哥带你混。”

他不相信旌附读书的人都是这样儿没个正型。但是楚荆棠却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不难受。

“你寝室是不是双人寝？我在D栋305，晚上咱们串串寝让你熟悉熟悉？”

“我是308的。”

楚荆棠努力地尝试着交朋友，虽然有点困难，他还嘴笨不会说话。

没想到林猎一听到这句话反倒焉了:“那还是算了吧。我怕。”

楚荆棠看他这幅样子挺好奇就问怎么有问题吗？

“诶，寝室本身没问题，不过，你室友是旌少这就有点小问题了！”

就今早那个摩托骑手？

“旌附一哥——周寥！老师见到他都要问好的那种！说实话，我跟他认识差不多得有十年了，就算是这种交情我现在看他眼睛都有点发怵，更别说你跟他在一个寝室了好吧！而且他之前从来不允许别人和他一起住。”

林猎又转过身敲了敲楚荆棠身后的桌面:“这位置就是寥哥的！他这周好像来不了？你想想！人家这典型的四好学生——好成绩、好相貌、好身手、好有钱！”

“你也......挺不错的。”楚荆棠憋出来一句夸，要为和谐的人际关系打好基础。

楚荆棠对这个所谓的大哥产生了兴趣。可惜了，不能招惹，不然又像上辈子徒惹一身骚捞不着好下场。

林猎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明天有开学考试！遭了！老胖到时候又要数落我！”

开学考试考两天。难易程度比较简单，跟他入校能力检测比起来难度降了不止一星半点，楚荆棠觉得还挺轻松的。大概估了一下分应该在七百多，语文和化学应该会扣得多点其他应该也没什么好失分的。

楚荆棠算是突然跃出来的一匹黑马，惊艳了好大一批人，总分高居第一:731，第二名718，第三名716.5。

第二名也是这个班的，那是一个女同学名叫李梦清。长相可爱，身材娇小，性格爽快。

这姑娘早在高一的时候她的成绩就被周寥绝对压制，苦苦挣扎过几次发现实在追不上那个高度也就专心守卫她的第二名。好不容易周寥请假了一星期，李梦清心想我等天等地等的就是今天，机会终于来了！可是！

没想到杀出来了个楚荆棠！

气得。

李梦清痛撒心头血。发誓下次继续用成绩决一死战。

可能全国的中学都是这样，成绩出来都是要展示展示的，谁管你臊不臊皮。

和东蔺一中的方式差不太多，这里是分别公布文理科的前十名，其中前三名都是要带照片的。照片都是当场拍，饶是学校再有钱也不可能给你精修图，全都是老庞直接用他的手机照下来，没有美颜，没有滤镜，而且角刁钻度，拍谁谁丑，楚荆棠算是其中的天山融雪般的清流。

明理楼是高一高二的教学区。成绩红榜在高二的每层楼都要贴，也就是一至三楼，但是住四五楼的高一的学生也会经过这里看看那些学霸学神们都是些谁。

霸屏了整整一年的周寥因为请假的原因终于没在榜上看见他了，李梦清也是蹲榜长客倒没激出多大水花。

“咋回事？我旌少的帅脸哪去啦？”

“不是！听六班说他这周寥没来考！”

“楚荆棠？以前没听说过！但是这张脸我是爱了！成绩还那么好啊啊啊啊啊！”

“我的街头鉴妆大帅哥！！！”

这下子，高一高二的大部分都知道有个楚荆棠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成绩顶好，以后专盯着他和周寥谁能夺冠。

成绩出来后老庞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说有事商量。

说讲了半天，就一件事:下周一升旗仪式他要作为学生代表讲话。

这算是一个小传统，每学期开学考试的第一名都要上台讲话。上两次都有周寥，这次该轮到他了。

就是写写自己怎么学习的，又告诫别人需要怎么学习的，最后大家一起好好学习的。这玩意儿他二十分钟他能写三千字，保它行云流水，词藻生花，深刻精警。听的让学渣悔不当初改过自新投身于学习，学霸励精图治超越自我强上加强。

下周一上午，楚荆棠还要特地换上校服里的其中一套小西装去国旗下讲话。

楚荆棠就是行走的衣架子，既然以前能被人称得上是男神，那肯定身材不能成为拖分项，该肉有肉，该瘦就瘦，个高腿长公狗腰，玉面容姿少年郎。给他套个蛇皮麻布袋他照样能穿出金丝云鹤石青褂的味道出来。

周寥这个时候刚刚才从军队的训营出来回到学校，正巧就看见了正在讲话的楚荆棠。

其实他身边还有同样是第一的文科生也楚荆棠一起讲话，不过在他的眼中，差不多只能看见楚荆棠。

原因无他——太耀眼了。

亮晶晶的，发着光的，熠熠生辉的他。

微翘的发梢，攥稿的指尖，以及黑色西装裤下裸露出来的一小节脚踝都浸润了细细闪闪的碎钻亮银。楚荆棠天生吸引光芒，像是有一台隐形的聚光灯只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溶进了阳光里，楚荆棠就是光源。

周寥着了魔的走不动道，直直盯着楚荆棠不放直到他讲完。

网上有个旌附中的论坛，一般学生都在这个地方灌水发帖，老师一般在官网。首页就突然爆出了个这样的贴:

【扒一扒我校的男神们！】

那些名校友什么的就不多说了，帖子里首当其冲的有两个人，楚荆棠和周寥。楼主把他们分别站在国旗下讲话的照片放在了一起，并嗷嗷乱叫:

我的天呐！这两位是什么神仙！呜呜呜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啊啊啊右边的绝世帅哥叫楚荆棠给我拿小本子记好了！刚刚才从东蔺转校过来成绩就第一太他妈牛逼了吧！我好卑微！

左边是那个超级制霸了整一年的男神周寥啊我疯掉！瞧瞧他的名品神颜，绝世好腿！我除了窒息没有其他可以表演！

这样的两个神仙是真实存在的嘛？！给各位小姐妹们品一品！！！

*又双叒:给不了解情况的学弟学妹科普一下，左一周寥，周家的小儿子，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周，来头大的很。在这里奉上一句话:惹我可以，但不要忘了我爸爸是周寥！关键时刻还能脱身保命，十分管用。

*sinn:好想让他们两个真正同框啊学霸cp我可！原地起跳爱的华尔兹！对不起，太配了噢呜呜呜！

*我吃不下了:我的天！这两个男神同年级同班！王见王的激情碰撞！啊啊啊五分钟，我要这两个人的同人文，懂？

......放眼一望全是感叹号。

众人人在这个帖子下滋儿哇乱叫群魔乱舞好不热闹，一路飘红就到了榜首的位置。

不过这些倒是其次，主要的还是楚荆棠和周寥终于碰面了。楚荆棠一回到座位上就看到了在后桌正趴在课桌上补觉的周寥。

仅周寥露出来的小半张侧颜和他的发旋楚荆棠就可以笃定，绝对是这个人。

此情此景，楚荆棠连如何做表情来应对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