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孰真孰假

“啪嗒。”

正摆弄着棋盘的诺亚忽然听到了什么倒下的声音。

那是……他循着声音,摸索到了横在棋盘一侧的棋子。

笼罩着的云盖住了太阳的半角，身上阳光带来的暖意正在逐渐消融。

虚虚握住了从指缝间溜走的气流，诺亚似是叹息：“起风了。”

就像这攥不住的风一般

好像有什么,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

场上,

赛后握手仪式。

菲茨杰拉德看了一眼仍失去知觉的搭档,又望向了自己面前意气风发的蓝紫发少年。他忽而发问：“你的那招,是叫yips吧。”

这个事先就对日本国中生招数做过调研的澳大利亚队长带着困惑,还有几分认可。

“这一招是很厉害没错,但库里斯的内心防守不应该这么脆弱才对。”菲茨杰拉德松开了握着的手,“我们能被称为铁臂般的防守，可不只是因为球风和技巧的侧重方向,更是因为我们精神力方面的防守也堪属佼佼者。”

“库里斯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你的yips攻陷？你究竟使用了什么招数……难道是升级版的yips吗？”

“不，只是普通的yips，但也不只是yips罢了。”留下这句话后，眉眼藏着锐意的幸村就和真田转身离开了球场。

不只是yips吗……

菲茨杰拉德想起了幸村和博格对战时用出过，却在这场比赛不见踪影的异次元。

所以之前幸村眼里的那抹金色不是错觉？！

明明是刚刚才发现，菲茨杰拉德却有了一种早知如此的感觉。

原来是用异次元招数先一步打破了库里斯的内心防守吗？

是他们低估日本队了。

不过这场的胜利与否可决定不了小组赛最后的赢家。

深深地看了一眼幸村和真田的背影，菲茨杰拉德搀扶起悠悠转醒的库里斯向场外走去。

……

观众席上嘈杂又安静，细细碎碎的讨论声愈来愈盛，但澳大利亚的国歌声却也没有再次响起。

“太棒了！”小金对着凯旋归来的二人兴奋开口，“真田大叔，你们真的做到了诶！”

“这下我们只要在赢下两场比赛,就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了！”

不知怎么自己就已经被称作大叔的真田：他记得上一个被远山叫做大叔的人……是鬼前辈吧。

难道自己已经……真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真田，”旁边的幸村笑着开口,“下次有机会的话，再一起打双打吧。”

“像小时候一样？”

被幸村打断思绪的真田抬起头，他的眼里也泛起了笑意：“嗯,就像小时候一样！”

从那边两个约定的竹马身上收回视线，做完准备活动的不二拿起了一旁的球拍。

“幸村他们的胜利已经使局面稳定在了对我们有利的一方。”他笑眯眯地对着身侧的金发少年开口，“好了，该我们上场了，大道寺？”

“走吧。”单手插着口袋的大道寺站起身。

为胜利添砖加瓦这种事情本大爷最擅长了。

目送着伪装成自己的迹部和不二在球场上站定的同时，大道寺也听到了旁边幸村对仁王的问话。

大道寺：还真是……奇妙的体验？

“你和阿泽怎么想到突然调换出场顺序了？”幸村放下手里擦汗的毛巾，他瞥向了银发少年，“你的主意？”

“冤枉啊。”语气夸张却神色不动的仁王摊了摊手，“这件事可是阿泽提出来的。”

“他说自己日本青选赛的时候和不二搭档过，会更有配合经验一些的。”

“所以我就乐于助人地把这个双打机会让给了他嘛。”

“应该不止如此吧？”第六感敏锐的幸村眯了眯眼。

“你们不会想在世界杯上动什么手脚吧。”旁边同样了解仁王秉性的真田黑了脸色。

一脸无辜的仁王没做回答，他双手交叉地放在脑后。

真没意思，这次的欺诈可不是他的主意啊。是不是，阿泽？

收到仁王眼色的大道寺轻咳了声，成功引来幸村和真田注意力的他做作地点了点泪痣。

大道寺迟疑：仁王前辈用的化妆品……应该不会掉色吧。

“啊嗯？出场顺序的调换可是经过了三船教练同意的。”大道寺撩了撩假发的发梢，“难道真田你觉得，三船教练会由着他们胡闹吗？”

回忆了下三船教练处事作风的真田：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最关键的一点是，”大道寺指了指对面围在一起交谈着什么的其他澳大利亚选手们，“你们没发现换人之后，他们的气息浮动变得急躁了吗，嗯？”

“原来是心理的战术计划吗？”若有所思的幸村打量了一番迹部和仁王。

总觉得不只是这么简单呢。

……

站在场边的几个澳大利亚选手之间的气氛虽然变得急躁了不少，但也算不上慌乱。

“幸好诺亚先前就预测到了这样的情况。”因为首局就战败而感到些许疲惫的菲茨杰拉德揉了揉眉心。

那个叫做大道寺泽的日本国中生多半会被分配到单打三，无论是因为他和哥哥之前的冲突，还是因为他的招数特质。

不过，日本队不是没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把他放到双打一的位置上。

而他和不二周助都是慢热型选手，我们队里擅长高速发球的组合正好可以克制他们。

“米鲁克，马克。去吧。”菲茨杰拉德对这两个极为擅长高速发球的澳大利亚国中生鼓励性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会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的。”

看着双打一向场上走去的背影，其中一个澳大利亚成员撇了撇嘴：“难道日本队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做两手方案吗？”

“太天真了，我们的参谋可比他们想象的神通广大呢。”他顺手就要往旁边的高尔吉亚肩上搭去，“你说是吧，高尔吉……”

“把你的脏手拿开。”高尔吉亚突然回过头，他面色暴躁地警告道，“滚远一点。”

“你！”

这个气急的澳大利亚成员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走过来的菲茨杰拉德拉到了一边，作为澳大利亚队长的他声音冷硬：“你难道想让在场的媒体和观众们看笑话吗？”

“是高尔吉亚挑衅在先的！”那个澳大利亚成员瞪大了眼睛，但声音和气势却在菲茨杰拉德警告的目光里低了下去，“什么嘛，总是包庇他，要不是靠他那个弟弟诺亚……”

没管队伍里对自己升起的窃窃私语和不满，高尔吉亚走到了一边的长椅旁，大喇喇地叉腿坐下后，他看向了场边。

如果这场双打一的选手是那个金发小子的话，他的对手就是……那个叫做迹部的家伙？

……

“小组赛，日本vs澳大利亚，双打一，比赛开始。”广播在赛前握手后响起。

“只要完全按照诺亚的计划和指令来……”米鲁克米尔曼微微俯身。

“我们就一定能够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拿到首发的马克麦克格雷戈挥下了拍子。

“咻嘭！”堪比光速的网球砸到了地上。

“150，澳大利亚队领先。”

“超光速粒子。”颇有几分得意的马克用拇指拭了拭嘴角。

差点都没捕捉到那球轨迹的大道寺和不二对视了一眼。

好快的发球……可是，抓住更关键信息的不二睁开了冰蓝色的双眸，诺亚是谁？

“诺亚……”把这个名字在舌尖吞吐了一遍的迹部眯了眯眼睛，“我猜是那个躲在暗处，操纵棋子的人。”

“那个棋手。”

听到同伴应答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疑问说出口的不二有些疑惑：“棋手？”

不过，这好像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这个内心比五感还要敏锐的亚麻发少年看向了声音不仅和大道寺不同，还意外耳熟的同伴。

“那么，幸村知道吗？”把脸转回对面的不二突然没头没尾地开口。

“嗯？”本来就知道瞒不住不二，也没打算在自己这场比赛的搭档面前整场伪装的迹部挑了挑眉，“这好像是场边的某个人应该担心的事情吧。”

某个人大道寺：？

“说的也是。”打完哑谜，不二的嘴角勾起了弧度。

事情好像变得很有趣起来了呢。

两人心照不宣地投入了正当前的比赛。

不过饶是不二和迹部这次做足了准备，马克的第二球依旧快到难以抵挡。

“嘭！”

“300，澳大利亚队领先。”

比之场上的双打一，休息室内的众人也同样惊讶。

大石不可思议道：“这个球速也太快了，真的是国中生可以做到的水准吗？”

“对啊，简直堪比越智前辈的马赫发球。”切原不自觉地锤了两下旁边的沙发扶手。

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毛利坐直身体，他晃了晃竖起的食指：“小赤也，你的眼神也太糟糕了啊，怎么看都是月光的球速更胜一筹吧。”

丸井第101次感叹：真是的，幸好越智前辈要毕业了啊。

没管毛利前辈的贫嘴，望着屏幕的柳暗含担忧。

“阿泽和不二都没有发球类的绝招，澳大利亚却派出了两个高速发球的对手。”才翻看过对手资料的柳摇了摇头，“就像上一场精市他们的比赛一样，这绝不是巧合。”

旁边的乾推了推眼镜，同样附和了发小的话：“在对方一直稳住发球局的情况下，不二他们的获胜难度，大大提升了。”

……

“嘭！”

“1:0，澳大利亚队领先。”

靠着速度不减的的超光速粒子，马克轻松拿下了第一局。

“什么？！怎么这么快就丢掉了这一局。”才从刚刚幸村和真田招数中回过神，小樱就听到了不二他们落后的比分。

已经架上三角架的知世不急不缓地调弄着摄影机，她笑眯眯地安抚小樱道：“一时的领先算不了什么，我相信哥哥他们肯定会赢的。”

听着她们的谈话，和大道寺打过不少次交道的小可从小樱的背包里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赢不赢两说。他怎么觉得场上的那个金发小子……看起来哪里怪怪的？

撑着脑袋思考的小可突然察觉到了身旁一道阴测测的视线。

陡然僵住动作的他悄悄看了一眼旁边，却不料正好对上了桃矢若有所思的正脸。

！！！

“啪。”那个仿佛从未动过的小熊玩偶软绵绵地滑进了包里。

“桃矢？桃矢？”雪兔唤回了前一秒还在认真观赛的桃矢，“怎么了，是看到什么了吗？”

“嗯。”桃矢瞟了一眼目露紧张的妹妹，他故意放大了声音，“我好像看见小樱那个丑不拉几的玩偶动了。”

“哗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小樱的包里愤怒地翻滚了几圈。

小樱在桃矢的扫视下干笑着捂住了包。

“玩偶怎么可能会动呢？”雪兔担心地看了一眼自从自己不再嗜睡后，就常常变得精神不济的桃矢。

“如果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养养神吧？”雪兔拍了拍自己靠近桃矢那半边的肩。

“我不用……”刚准备拒绝的桃矢，在看见了雪兔的动作后改变了口风，“那我先睡一会儿，比赛到精彩的时候再叫醒我。”

“嗯。”雪兔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

……

“嘭！”

“3:2，澳大利亚队领先。”

对日本队来说，局面还算不上难以攻破。可好不容易才消停的澳大利亚国歌声又在球场上回荡了起来。

不知是为了领先而歌唱，还是为了鼓舞士气，这首不算长的澳大利亚国歌循环往复切原：我都快要会唱了！。

美丽的澳大利亚，前进

在这种不算华丽的歌声中，场上的不二收敛了笑容，就连大道寺都露出了难以忍耐的表情。

“哎呀呀，真是烦死人啦。”小金用双手捂着耳朵，“快想想办法嘛，鬼大叔！”

鬼那张凶恶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抱起双臂：“这是观众们自发的行为，根本不受球场规则的管控，我能有什么办法？”

“真田的国歌法现在估计也不管用了。”切身体会过国歌攻击的幸村拢了拢外套，“这种对于己方堪比精神力攻击的观众行为，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才是。”

他忽然看向了有过异曲同工之行为的同伴：“迹部，你怎么看？”

“啊嗯？”套用迹部思维的大道寺抬起眼，“庶民们的攻击，自然该由庶民们来应对。”

“本大爷已经想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你们就等着吧。”大道寺打了个清脆的响指，“kabaji，跟上。”

“是。”

迹部和桦地的背影于拐弯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目送着他们远去的小金半是艳羡：“果然和越后说的一样啊，迹部小哥超有范的嘛！”

是越前不是超前也不是越后越前：他什么时候夸过那个猴子山大王了！

“迹部究竟准备带着桦地去干什么？”想到迹部作风的真田皱着眉，但他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这里是内场没错吧，桦地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真田很快从幸村的笑容以及不知所踪的仁王那里得出了结论。

“仁王那小子什么时候和迹部关系那么好了！”他瞪大了眼睛。

“谁让他们是交换赛里唯一获胜的双打搭档呢。”幸村含笑抱臂。

……

“嘭！”

“日本队拿下这一局，3:3。”

居然又被日本队追平了比分，不甘示弱也不愿再见到队伍失败的澳大利亚观众们又高唱了起来美丽的澳大利亚……

可是瞬息之间

“日本队！必胜！日本队！必胜！”比他们声浪还高的呼声自后、自全场各处涌来。

陡然被日本队应援淹没的澳大利亚观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哪来的人？

场馆里不是已经坐满了吗？

“啪。”明明几不可闻，却被所有人听见了的响指声当空而起。

所有的应援，连带着澳大利亚的国歌声，一并停了下来。

“胜者是”站在观众席最后一排，身上聚集了大半视线的大道寺用食指指天，又猛地向下一滑。

他身后穿着统一的拉拉队们一齐高呼：“日本队！”

扬起微笑的大道寺对看来的迹部挑了挑眉。

迹部：这种被抢了台词和风头的感觉……

“还真是华丽的作风呢。”场上的不二对着脸色泛黑的迹部偏了偏头，“你也觉得吧？大道寺？”

不二恶趣味地咬重了最后那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让小天使们久等了○￣

顺便祝昨天四六级考试的小天使们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