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心痒痒

站在他面前的是刘莽，刘莽背着手，站在臧霸的身后，他看着窗外，发现这里能把几里外张郃的部队看个大半。

“你挑的这个地方好啊，视野这么开阔。”刘莽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说道。

臧霸慌忙低下头，然后瞪了眼门外的士兵，“你们怎么回事?州牧大人来了都不通报一声?”

“是我让他们不用麻烦的。”刘莽挥挥手说道：“将在外，就不要在意这么多礼节上的事务了。”

这是臧霸第一次真正面对面地见到刘莽，之前都是远远见过一面或是画像，根本没有交谈过，掉到东线来的命令也是郭嘉下达。

他以往还以为刘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再怎么不济也应该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主，但是今天看到刘莽，居然发现对方还挺亲切，甚至对方好像还是一个诗雅之人。

他看到刘莽手上拿着一张纸，《岳阳楼记》。

岳阳楼是什么楼?岳阳楼记又是什么文章，反正他臧霸是没读过的，但想来应该是什么大雅之文。

刘莽在给远在凉州的甄宓与通政学院筹备教科书，他把一些科目拿出来与几位儒士研究，敲定了一些文章，里面甚至还有数科的科目研究。

当所有人看到刘莽拿出来的勾股定律的时候，连称神奇，并表示汉室的数科必然能够上升到一个全新的档次。

刘莽刚刚准备好了最新版本的岳阳楼记，这几天他都忙着这些事务，所以顺手就拿在了身上。

刘莽注意到臧霸在看着自己手上的纸。

“将军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回凉州之后去通政学院学习两日，虽然不能通达文章，但学习一些军要也是好的。”刘莽说道。

我就是一个莽夫，为什么还要上课，臧霸困惑无比，但他还是看着刘莽，点了点头。

“不知道州牧大人这次来，是来干什么?”臧霸问道。

“问问题啊。”刘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他。

臧霸愣了愣，他心想这莫不是为了什么事来追责的?他低下头，说道:“那州牧大人请问吧。”

“我问过了啊。”刘莽看着他，说道：“刚刚不是问你手痒不手痒。”

臧霸抬起头，看着刘莽，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

“州牧大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回答便罢。”刘莽说道。

臧霸略一沉思，心一横，站起来，指着窗户外面说道:“确实我们在战场上可能无法战胜袁绍的军队，但是门外只有那么一小股军队，靠这隘口里的守军出去吃掉他们绰绰有余。”

“那张郃在隘口外设立防线，把逃回来的曹军全都堵在隘口之外杀死，有很多还有战斗力的士卒就这样白白送了性命。”

臧霸的神色突然变得无比悲痛，“长此以往，我们不必要的伤亡只会越来越多，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冲杀他们?这样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什么转机?”

臧霸带着刘莽走进他自己的桌子旁，指着地图，说道:“州牧大人您看，这一条线。”

臧霸的手指从他镇守的这道隘口往上划出一条线，这条线直接指到袁绍军的指挥首脑所在的位置，白马。

郭图，袁绍，审配，沮授，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个地方，如果攻克了白马，能够一举将袁绍军的高层拿下。

“只要州牧大人允许我出隘口扫清隘口外的张郃部队，再给我一万人马，我保证能冲到白马将袁绍生擒。”

刘莽一眼就看出了臧霸的想法，但是他摇了摇头。

“将军不用这么着急。”刘莽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将军又没有想过这几个小城会成为将军冲向白马的阻拦，而且将军就算到了白马，久攻不下又该如何?据我所知，留守白马的至少是袁绍手下的两员极为生猛的大将。”

臧霸被刘莽这一说给问住了嘴，他来回看着地图，好像一切都是如刘莽所说，但是他又感觉自己冲一冲能有机会。

但刘莽对臧霸的想法深感欣慰，自己手下的将领与袁绍手下的将领还是很有区别的，自己的将领总是在想着如何击破敌人。

刘莽看着臧霸说道:“将军不要太过心急，将军想要挣来军功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也很信任将军，不然我为何要让将军到东线来呢?”

臧霸略做沉思，点点头，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将军，有句话我还是当讲，如果这一仗我们只是在这里收纳曹公的军队，我们还不如不打这一仗，趁早回凉州。”

“将军此言差矣。”刘莽说道：“将军要知道，好的战机都是等来的。”

“而且我也并不是要让将军一直按兵不动。”刘莽话音一转，说道:“我这次来就是告诉将军，将军不妨寻个理由，与张郃交上一战。”

本来听到刘莽说要再等一等时，臧霸的心都跌进了谷底，但是刘莽话锋一转，他的眼神也跟着明亮起来。

臧霸兴奋地搓起了自己的手，问道:“州牧大人想怎么打?”

刘莽不禁失笑，他看着臧霸，笑骂道:“你这老莽夫，真是让我如何说才好。”

“我这不是憋的太久了嘛。”臧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股气势不错。”刘莽微笑说道：“但要记住，此次仅仅以试探为主。”

臧霸连忙点点头，生怕刘莽会马上收回成命一样。

“你这样来……”刘莽把臧霸拉了过来，低声开始跟他说起了什么。

北方的邺城今天又下了一阵小雨，逢纪提着笔，在纸上已经悬停了很长时间，上一次在地牢回来之后，他就不时找一个绝对安静隐蔽的场所，铺一张纸，回忆那天自己在那张血书上到底看见了什么。

为什么要到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因为他经过了那日的郎中之后，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手被郎中下药，但是回到府上找人看过之后，并无大碍，那郎中给的还是上好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