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人回应，他抬起头，却看到那个魁梧的汉子已经没了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小巷，走起路来仿佛是没有声音一样。
“拉拢韩馥?”
郭嘉在桌案上重重一拍，站起来大声质问道。
刘莽被郭嘉吓得脖子一缩，他神色苦涩地看着郭嘉，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提一个建议，郭嘉都会反驳一个建议。
“那韩馥……”郭嘉想了半天居然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形容韩馥的话，“那韩馥不就是一个小人吗?”
小人在某些时候还有其他的意思，他可以指这个人很小，没有任何大男子气概，会被别人小看。
在郭嘉眼里，韩馥就是这样的人。
刘莽当然知道郭嘉在说什么，他自己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桌案上的地图。
刘晔也能理解，他在前几天被刘莽邀请到大帐里面一起商讨军事，这几天他一直以机警与敏捷给刘莽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就知道，用给曹操好处换来一个刘晔，自己一定不亏。
“我倒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刘晔说道。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刘莽的痛处，什么叫做不是特别无药可救，就是说明刘莽的想法很是无药可救吗?
刘莽强忍心痛，问道:“子扬有什么想法?”
刘晔想了想，站起来，在地图上把自己的食指放到曹操驻扎的官渡上，说道:“一直以来，州牧大人对待袁绍的战略就是以敌攻敌。”
“这种办法很不错。”刘晔说道：“但是这种假想敌能给袁绍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大了。”
刘晔的话一针见血，他的意思是刘莽想做的是给袁绍创造一个敌人，让袁绍攻击这个敌人的时候，消磨袁绍自己的实力。
诚然，曹操正是刘莽送到袁绍面前去的那个假想敌，虽然有巧合的因素，但是占下淮南，让曹操无法南退，导致曹操只能和袁绍互相摩擦，然后交手。
刘莽拍拍手，表示刘晔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郭嘉闷哼一声，说道:“这些都是我教他的。”
这也是实话，这一切都是刘莽去淮南之前，郭嘉在刘莽面前说出的一段较为长远的计划。
“奉孝先生好计策。”刘晔也不着急，也不恼怒，只是继续说道：“但是曹公败了之后，还能指望谁来抵御袁绍呢?难道是靠凉州吗?”
“韩馥再冀州待的时间比袁绍长，而且韩馥虽没有什么功绩，但他一直很有民心，一旦冀州的部分回到他的手上，他当然能和袁绍分庭抗争，所以这确实不如奉孝先生说的那样无药可救。”刘晔说道。
郭嘉却笑了笑，说道:“但是子扬先生是否又知道，韩馥是怎样一个鼠目寸光的懦弱小人?再给他一次冀州，不是等于再让他把冀州送给袁绍一次吗?”
刘晔点点头，不置可否地说道:“奉孝先生说的是对的，所以我没有说这个计划不是无药可救。”
刘莽感到自己的心被人反复拉扯，他突然觉得刘晔的白净脸蛋看上去无比可恶，就像一个装着很善良的人却在你的背后不停使坏一样。
“可是这些问题并不是不能解决。”刘晔突然话锋一转。
“哦?这怎么说?”刘莽看着他，问道。
刘晔顿了顿，说道:“韩馥做不好冀州牧只要换一个做不就好了?将韩馥杀死，然后让人换上他的脸皮充当他不就好了?”
“在下乡中有秘书，可以将人的脸皮划为面具，贴在面上，与脸皮的主任一模一样，看不出一丝破绽。”刘晔说道。
“只是取脸皮的工艺太过复杂，需要我们乡中人自己动手，这件事我可以代为处理，只要把我带到韩馥的面前就好。”刘晔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的神色很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比如是在说他要去扯一张树皮，而不是脸皮。
刘莽和郭嘉一起沉默，二人面面相觑，仿佛他们两个听到了什么很恐怖地东西一样。
刘莽这几天突然发现刘晔的性格有些奇怪，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刘晔平时的想法很变态，不太像一个正常的谋士能够思考出来的。
挑一个词来说的话，他内心很阴暗，虽然刘晔长得白净，形象很好，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阳光正直的人。
“二位有什么问题吗?”刘晔看到刘莽和郭嘉的脸色不太好，关心问道。
刘莽连连摇头，他担心刘晔把他的脸也剥下来，“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只是这个计划有些问题。”
“确实……确实欠妥。”一直都不会再别人面前示弱的郭嘉突然也软了半分，说道：“这个方案太过血腥，我们可以先讨论其他方案。”
“啊?这样吗?”刘晔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遗憾，他看着自己的手说道：“那就愿闻州牧大人的计策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让韩馥变得有用。”刘莽看着二人，站起来说道：“我们只需要让能够控制韩馥的人有用就行。”
“你的意思是把韩馥当做献帝那样?”郭嘉摇摇头，说道：“韩馥当初手下能人可不少，但是他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那时因为他那时位居高位，眼光会变得狭隘，他可以不听很多人说的什么。”刘莽说道：“但是他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创造他不得不听其他人的意见的环境便可。”
郭嘉想了想，微微点点头，随后他又问道:“那大人控制了韩馥，又想如何对付袁绍呢?”
“为什么要我来对付袁绍?”刘莽突然学会了刘晔说话的那一种语气，反问道：“如果要我来对付袁绍，那我为什么还要他?”
从打仗离开之后，刘莽找到刘晔，找他商量一些事情。
“我准备要去一趟邺城。”刘莽说道。
“好啊，我陪州牧大人去。”刘晔直接回应道。
刘莽也没有太意外，他已经习惯自己的想法被自己的谋士们猜到了，虽然刘晔还是新来的，理论上应该不太了解他。
刘晔看了看天空，突然问道:“大人是想统一天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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