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深深皱起自己的眉头，看着司马防，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司马防知道了杨彪的态度，于是站起来，看着所有人，说道:“我下毒了。”
“下毒了？”
“下毒了！”
全场人一惊。
这些人对于对不对刘莽下毒没有任何感受，他们觉得刘莽该死，怎么死都可以，毒死还是一种很慷慨的死法。
然而郭嘉不一样，郭嘉为汉室做的事情不少，这些人看在眼里，而且刘莽是刘莽，郭嘉是郭嘉本来在他们心中这两个人就是分开的。
“下毒好啊！”
杨彪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人，大声说道:“为什么刘莽毒得，郭嘉就毒不得？”
“依我看，郭嘉最好是毒死，他比刘莽更加恶毒，他不知道在背地给刘莽出了多少计策。”杨彪越说越起劲，“这样的人不毒死，难道等着他来毒死我们的陛下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只有一个人皱起眉头。
这个人才是这里真正有说话力量的人。
献帝喝了一口茶，慢慢把茶杯放下说道:“郭嘉是刘莽的心腹，他不死，我们很难对刘莽做灭顶伤害。”
“杀了他，是正确的。”刘协点点头，说道。
皇帝说的话，自古以来就是别人不得不听的话，而当皇帝说这事对的事情之时，就算这件事情不是正确的，所有人也要麻痹自己相信那件事的真实。
所有人点点头，站起来，对着献帝行礼。
“杀了刘莽，郭嘉，我们在姑臧城做自己的汉室，返回洛阳，重整先祖雄风！”刘协说道。
“这些都要仰仗在座的各位了。”刘协深深看了这些人一眼。
所有人重重点头，先后离开密谋的地点。
这是在姑臧城陛下的大殿里面的一个暗房之中，司马防走出来，看着大殿门口的那几头狮子，仿佛看到了某些在阴暗之中审视着他的罪恶的东西。
“司马大人您害怕了？”杨彪看了一眼司马防，嘲笑一般地问道。
司马防摇摇头，“这些都是为了汉室。”
“为了汉室。”杨彪点点头，“司马大人有这样的觉悟就好，我真害怕董承他们几个人靠不住。”
“那边发生什么了？”杨彪突然皱起眉头看着大殿另一边。
司马防往前走几步，看向那边，看到了几个人正往一堆扎堆的人群那里靠。
司马防和杨彪靠了过去，还没有走到突然听到了一声哭声。
他们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宫女，跪在宫墙旁边，轻声地哭泣。
“发生什么了？”杨彪走上去，问道。
宫女没有回答，他们看着宫女的手指向另一边，那边是人群聚集的地方。
“那边有死人，死人！”宫女大声说道：“好可怕的死人！”
司马防的内心无来由得一紧，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和杨彪来到人群的最后方，推开后面围起来的那堆人，一起往里面走。
“司马大人，司马大人，啧啧。”杨彪摇着头，叹息道：“司马大人您这毒药可真是好生凶猛啊。”
司马防看着人群中间的血泊，早已说不出话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司马防说着，几乎要坐倒在地上，“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杨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着头顶的月光，身后的火光全部照到那片血泊中间，照亮郭嘉的脸。
郭嘉倒在鲜血中，背后那些溅射出来的鲜血，仿佛是一双翅膀一样。
郭嘉七窍流血，眼睛往外突出，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他的四肢随意瘫在地上，手指肿成了一片。
周围有人开始发出轻微的抽泣声，司马防和杨彪认出这些人是之前与郭嘉有结交的人士。
“司马大人。”杨彪看着司马防，问道：“那些药汤您都处理完毕了吗？”
司马防点点头，说道:“收拾好了，全都收拾好了……”
司马防手脚冰冷，郭嘉的尸体在他眼里仿佛是一只破烂的风筝一样，把司马防带到了很高的地方，在反复晕眩的感觉中，他快要摔倒下来。
司马防和杨彪走出人群，和杨彪的洒脱愉悦不一样，司马防像是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一样，够搂着背，半爬半滚地走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跑，追着他的那个可笑的灵魂。
“杨大人记得我的那个孩子吗？仲达那个。”司马防突然看着杨彪，问道。
杨彪心情很好，却没有想到为什么司马防突然问自己这么一句，“让我想想，司马大人那个儿子吗？他很好啊，我看着很好，什么时候月旦评说不准你孩子就上了第一嘛。”
司马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路出了院一个很无力的笑容。
第二天，郭嘉的死讯传到了城中的每个角落，献帝知道了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刘莽的左膀右臂死了，但是好像只有刘莽自己不知道。
郭嘉的葬礼现场，刘莽没有出现。
几乎所有臣子都来了，纪念这位不世的人才，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疑似刘莽的身影出现。
“刘莽没有出现，这件事很奇怪，是不是应该先暂缓行动？”董承看着密谋衣带诏的所有人，问道。
因为杨彪的缘故，远远超过了最开始密谋衣带诏的人，小小的暗房里，因为昨天郭嘉死了，又来几人签字，现在暗房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据我所知。”杨彪哼哼两声，说道：“这刘莽，很喜欢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些事，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不用在意，继续按照计划进行便好，估计他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董承低下头，他想不到什么可以反击杨彪的话，只能先应了下来。
按照他们最开始的计划，现在是时候要开始清洗刘莽的势力，来试探刘莽的底线，等到刘莽的底线被他们设计的那一日，就是刘莽身死的那一天。
可是现在，刘莽并没有出现，于是他们开始安排献帝在凉州活动起来。
于是他们启用了他们选用的那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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