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孟氏走了

富弼一早在宫门口焦急的等着，等来的却是张茂则说的孟氏仙逝婉儿一早就出宫了的消息。富弼心里急，张茂则拍拍他肩膀“你去吧，她家里现在乱作一团她回家自然要主持，晏知州回来之前你去陪陪她。”富弼点了点头，跑了

富弼不知道这事怎么会这样突然一直没有消息，来了消息就是这样突兀的，虽不是婉儿亲生母亲，但这个消息足矣化解眼前的燃眉之急了怎么会这样巧

刘娥一早起来也得到了消息嘴角冷笑自己的旨意是发不下去了不然会被人诟病的这个孟氏卧病在床也好些时日，怎的说没就突然没了这下子晏殊也该回来了

“你觉得那孟氏”刘娥喝着茶，问旁边站着的任守忠。

“孟大娘子久病在床多日”任守忠说道。

“你说不会是六哥儿派人”刘娥满脸不相信自己的话。

“官家心善，绝不会”任守忠忙说。

“他长大了都开始反抗吾了。”刘娥还是觉得不满。

“娘娘一开始何不全了他的念想”任守忠不解。

“你不懂，他这回子有些认真我怕他真的”刘娥没有说完，自己心里自然是担心的。

“官家已是大人总会有自己的喜好。娘娘没有愧对先帝，官家被娘娘培养的非常好。”任守忠小声说道。

“吾就怕愧对先帝的临终遗言”刘娥放下盏子。

“官家不喜皇后娘娘也是有原因的娘娘似乎小孩子的霸道还未褪尽。”任守忠都替赵祯说话。

“看中的不就是她容貌一般又出身名门吗”刘娥是有多方原因考虑的。

“娘娘多教导下皇后娘娘”任守忠拿起一盘蜜饯果脯递给刘娥手边。

“哎这些年吾也没少教导她”刘娥觉得头疼。

“官家宁愿去苗娘子俞娘子那里也不愿去看皇后娘娘一眼，以前还初一十五的去一趟听说进来都一直没去过积怨又加深了。”任守忠小声说。

“最近都没去吗”刘娥看了眼任守忠。

“是的呢”任守忠忙说。

“今日晏殊回不来，六哥儿应该不会去吊唁吧”刘娥扶着任守忠的胳膊站了起来。

“一早大姑娘就走了奴的人看的真真的”任守忠汇报。

“她跟莲信有何不同”刘娥问。

“这里”任守忠指了指自己的头。

刘娥见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就你会哄我开心”

“晏大姑娘虽然时常的耍小性子，却不过分且心善听闻在果园子还带回来一个小黄门，被官家收留在自己身边了”任守忠继续说“晏大姑娘有才情，读过的书多，说话上与皇后娘娘就不一样官家也是想找个交心的人”

“就你知道多”刘娥嗔怪地说。

“奴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呢官家为了得姑娘的心也是想尽办法现在是不得心不罢休大娘娘您这一出手两个孩子的心又靠近了”任守忠一直以为刘娥是故意的。

“再胡沁吾亲自撕你的嘴”刘娥伸手就要撕，任守忠吓的忙退后两步笑了起来，刘娥也跟着笑了起来。

婉儿坐在车子里回了晏府门口都已经上了素，原来孟氏是真的走了婉儿急步跑了回家，巨厚见着她一把扑进长姐怀里哭了起来。

“长姐母亲母亲突然就走了”巨厚大哭，旁边的弟弟妹妹都被奶娘抱着，也跟着哭，婉儿搂着居厚一起哭了起来。

婉儿搂着居厚哭了好一会她逐渐停了下来，看着最小弟弟的奶娘说“宣礼太小，抱回屋里好生照顾。”

奶娘知道现在家里大姑娘回来了就是大姑娘当家，二哥儿虽小都比那张小娘管事主君不在家真是难为这个家了，婉儿发了话，奶娘抱着宣礼就走了，剩下的虽然小确都得留下来。

婉儿看那张小娘穿着白衣在那烧纸，一声不吭，婉儿来了她也当没看见。婉儿也懒得搭理，就随她去吧。

“居厚，母亲怎么就走了”婉儿现在只能问这个弟弟，要说她不在家，弟弟还真撑起整个家。

“不知道昨晚睡前我还去问安，母亲还都是好好的快天亮的时候李嬷嬷就哭喊着来找我了”居厚再怎么讲都是个孩子自己当时也吓的不清，家里没有主事的，他也就很快镇定下来，直到婉儿回来前，都是他在主事，小小年纪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李嬷嬷呢”婉儿找李嬷嬷，老婆子是被人搀扶着到婉儿跟前的，刚刚可能哭晕过去了。

“嬷嬷”婉儿眼里含着泪握住她的手说“母亲”

“昨晚大娘子还吃了东西才睡的，晚上我什么动静也没听见，老婆子睡的死，夜里也没醒，年纪大了醒的早些，我去看看大娘子手垂在外面，就去给她盖一盖一摸，人都凉了”李嬷嬷说到这又大哭起来。婉儿了解了大概，看旁边的女史，两个女史忙给架走了。

“居厚，有派人去通知爹爹吗”婉儿问。

“派锦儿骑马去了”居厚靠在姐姐怀里，轻声叹了口气，以后他也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了他还有弟弟还有妹妹

“这一来一回又是几日咱们守着母亲等爹爹回来见了之后再由爹爹决定吧”婉儿看了看家里，又说“近日会有咱们家在京中的亲戚朋友过来，还会有大娘子的娘家人来，不论谁来，谁敢在家生事让外人看了笑话，我就直接找人牙子卖了都听见了吗”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应声点点头大家没人敢反驳

“居厚，来跟姐姐说说，你都安排了哪些”婉儿跪在孟氏的棺材前，跟居厚探讨着近日家中还真的就靠他们俩撑着了。

不多时小麦子跑了过来，趴在婉儿耳边说了些话，婉儿这才想起来他，自己走的急根本没想到他还在等自己，忙对小麦子说“你去把他安排到居厚旁边他以前住过的地方。”说到这婉儿才想起墨哥哥呢这会子没见人，又转脸问居厚“墨哥哥呢”

“近日墨哥哥都是住在国子监的我还没来及派人去告知他。”居厚只能捡主要的安排，李墨早被他忘在脑后了。

“暂且也不要派人去说了，等些日子再说吧。孟家居厚派人去过了吗你翁翁”婉儿问。

“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快来人了。”居厚点点头。

“婉儿。”富弼进来了，先是带些纸钱，又去孟氏棺材前磕了头，他真没想到孟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走，真的是给婉儿解了燃眉之急。

“六郎多礼了。”婉儿带着居厚给富弼跪下回礼。

“我就留这帮个忙，你看我能作甚”富弼问。

“好，你先去你的屋子里，一会家里来了人我再叫人去喊你。”婉儿点点头，富弼在这也好，能陪陪她。

富弼点了点头，自己就去了以前住的地方。

“居厚，母亲原先是谁来看的病”婉儿问，她心里有疑问，听着嬷嬷跟居厚的话也觉得更疑问，只是找不到疑点。

“原是外面找的医官，后来是太医院的人一直来给看，从未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只说让母亲宽心，好生养着。”居厚说完有些伤感，又抹起眼泪。

“大姑娘、二哥儿，孟大人来了”门口来个小厮。

“看来家里要忙了，这些话等爹爹回来再说吧。”婉儿带居厚跪好，谁知那孟大人跟大娘子还没进门就哭天抹泪的大喊着跑了过来，两人抱着居厚一人抱着琼瑶就哭了起来

婉儿在家里忙了一整日，晚上还要给孟氏守灵晚上大家都走了，这里婉儿也只留了自己跟居厚，他是长子定然要承受得比弟弟妹妹要多，居厚也懂事，虽然很累了，依然是跪在那的，富弼这会子陪在姐俩旁边也不说话，只是烧纸。

“富哥哥，你也回去休息吧。”居厚很喜欢富弼，富弼教他功夫，他一直都在练习。

“哥哥还不困，婉儿，你叫人送居厚回去吧。”富弼看着走神的婉儿。

“好。”婉儿回脸看了一眼居厚说“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今晚姐姐给母亲守着，明晚你再来。”

“长姐”居厚心里是想留下的，只是他真的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回吧。”婉儿看着门口，喊“送二哥儿回房。”

现今屋子里就只有婉儿跟富弼婉儿带着疑问问“六郎怎知来找我”

“我昨晚得到消息是你今早出宫谁知道竟会是这个事”富弼一开始不知道的。

“昨晚你怎得到的消息”婉儿昨晚才发生的事，他昨晚就得到消息了

“我一直住张先生那等你，昨晚有人跟张先生说的。”富弼如实回答。

“张先生消息还真灵通你大概知道了吧母亲又救了我，我差点就成人家侯爷的妾了”婉儿也不疑有他，看着孟氏的棺材，说着竟落下泪来。

“等晏知州回来料理完后事，我就请求他让我带你离开这虎狼之地”富弼现在一刻都不想再离开。

“母亲过世了，难道这个家你还指望居厚来管吗”婉儿苦笑，自己虽然近三年不会再被指婚，确也离不开这个家了，不过爹爹外放也说不定就举家搬到应天府。

“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我真的离不开你。”富弼小声的说。

“我也是”婉儿看着他，露出一丝笑容，擦了擦脸上的泪又说“你去休息吧，明早还有事情指你呢，我自己守着就好，你要是陪我，还没得会出些什么话来。”

“我不走，就陪着你。”富弼摇摇头。

“走吧，没得坏了我名声。”婉儿推他一把，富弼就在袖子里牵着她的手，婉儿挣脱了一下没成，也就任由他牵着。

“在宫里他虐待你了没有”富弼小声问。

“没六哥很好。”婉儿现今需要赵祯的庇佑。

“那就好，我那日准备闯进去救你的，张先生说带我进去”富弼解释道。

“你个大傻子”婉儿哪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所以那日自己才着急，非要见张茂则。

“当着你母亲的面，我富弼愿意对天起誓，今生只你一人，绝不负你。”富弼牵着婉儿一个手，另一个手拿出来起誓。

“母亲虽然没有生我，对我确是很好的”婉儿拍了拍富弼的手，让他不要造次，接着说道“我开始还在怀疑他。”

“嗯”富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又懂了说“昨晚宫门落锁才知道的，谁也出不来啊。”

“只是这边也是蹊跷。”婉儿心中还是有疑惑。

“大娘子久病在床”富弼虽然也有怀疑，只是没有证据啊。

“是的”婉儿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说“希望母亲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婉儿，知州回来我也赖在这，反正离不开你。”富弼不愿走。

“你去好好念书，我这三年又不会被嫁人，你不该好好念书去吗现在我命你回去休息”婉儿抽回了自己的手。

“好，那我去了，明晚你也要休息一下，你这也不是铁打的”富弼看着她恋恋不舍的走了。

婉儿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有心去梳理，自己没见到孟氏最后一面，居厚让人在自己来之前就穿了衣服送棺材里，本来孟氏这次大出血就身子不好，所以早早备下了棺材跟衣服，也算是早早预见自己可能就不好了弟弟妹妹都这样小应该就是油尽灯枯了吧张茂则消息这样灵通，为何刘娥在那等他们都没来告知一下，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刘娥说了喃那么难听的一堆子话，现在想想都还生气六哥六哥总不会昨晚叫人来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吧不会吧不会昨晚自己有些喝多，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自己现在想开棺看看，也想找医官跟太医问一问，怕是这些事也只能等爹爹回来再说了，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婉儿仰着头，不想眼泪再流出来，自己跟孟氏的关系刚好没有多久，她怎的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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