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板，今天这事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个说法，我无缘无故接到了多个电话，还说老子和胡汉暗中勾结签署了秘密协议。”
“就这还不算完呢，电话里还说已经掌握了我的犯罪证据，随时对我提起诉讼。”
“康老板你可别装死啊，嘿，怎么半天没声儿呢。”
手机里传来喋喋不休的抱怨声，马勤宝急得骂娘，而康厂长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如被惊雷劈中半边身子都倒了下去，事情该不会真如他所想吧。
第一产房的生产量稳居第一，这也使得大批量买进生产零件，这花销如流水，不细算下也估摸着有五百万。
如若协议不存在，这么多钱难道都被胡汉一人中饱私囊了？
那胡汉怎么又拿到货，又怎么赚的盆满钵满？
莫非那胡汉是低价购入大批量的废旧淘汰零件，再重新组装加工，按照这个思路，第一厂房的苦命鸳鸯，死因皆是因为胡汉的贪心。
仔细回想桩桩件件都对上号了，一开始胡汉就希望草草了解了这起事故，原来是他做贼心虚。
康进忠眉头蹙起，铺天盖地的恐惧几乎把他淹没，他的身边竟有这样披着狼皮的羊！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脏猛的一抽，幸好康进忠反应及时，死死的掐着人中，这才没晕过去。
“这电话可有署名？”康进忠咽了咽口水。
“是叫李先生，这除了你们厂房还有谁？”
“李……姓李的那么多，你把电话发给我看看。”
“**********”
康进忠颤抖着双唇，一遍又一遍默念电话号码，他断定这不是第一厂房的人，一个外人了解的如此透彻，说不定电话所说都是真的。
“给我一点时间调查清楚。”
晃过神的康进忠仓促的结束通话，火急火燎的往第一厂房赶。
司机一路飞驰没十分钟就到了第一厂房。
“康厂长，您刚刚发信息让我停工是怎么一回事？”老实巴交的工人站在门口，康进忠顾不上解释一把拉断电源。
顿时第一厂房所有机器都停了下来，于师傅还云里雾里：“这是怎么了？”
“这件事不许泄露出去，特别是胡汉。”
康进忠气喘吁吁的撂下一句话，随后回到办公室打电话。
秦啸天早就耐心等待，听到电话挨了片刻才接通：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胡汉贪污诈骗，私自挪用公款导致工人事故死亡，这些零件全都是他从黑厂低价购入，又谎报协议公司是西南设备总厂，净赚利润400万。”
见康进忠是个爽快人，秦啸天径自解释起来。
“你是从何得知，看来你比我这个厂长还要了解。”
康进忠急着确定真实性，试探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厂长需要的东西，我都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事不宜迟我们趁早汇合也能把事情解决了。”
“那是自然，你身为厂长想保住这顶乌纱帽还是先去检举了胡汉吧，不然事后难免要牵连到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得道理康进忠何尝不懂，这话正中了他下怀，两人一拍即合。
如果是秦啸天或任何人去检举胡汉的贪污腐败行为，他这个厂长都得担负罪名，降职停职不说，这些年积攒的好名声也会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失职，看管不利这些帽子他哪里担得起。
这样一来，不仅不用惹得一身骚，还能一举将功补过，至少是不用被旁人的口水淹死。
“多谢提醒。”康进忠的声音难掩激动。
不过秦啸天也有自己的私心，二人身份差距悬殊，由康进忠出面自然能免去不少麻烦，事情也能加速进展。
再者就是现如今自己帮了康进忠一把，无论如何他也会记下，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就能搭个顺风车了。
两人商讨的差不多了，李浩然又不紧不慢的补充一句：“为了避免事情持续发酵，还是先给第一厂房的员工们放个假吧。”
“联系你之前我就已经停了，感谢。”
退出邮箱后康进忠马不停蹄的赶赴，提交了所有指控。
回去的途中康进忠的脑海一直萦绕着少年有条不紊的声音，那般理性的思维和态度甚至超越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
好在他的身份举足轻重，录完笔录就放了人，他折返回车上知会司机几句，车便开到了100迈，目的是寻找张子蕊。
“怎么还没到呢！”
正逢堵车，一路上康进忠催了无数次，司机也急得冒冷汗。
……
与此同时，秦啸天如释重负，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面前亮起的屏幕正是和康进忠的对话页面。
看完了全过程，张子蕊和富大海瞳孔微缩，双目相交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讶。
秦啸天这么有本事了？连康进忠都能联系上，聊的好像还很顺利！
秦啸天余光瞥向手表，在心中倒数三秒，早被开着一条小缝的大门被一把推开。
“康进忠。”李浩然气定神闲的说了一句。
后知后觉的张子蕊反应过来，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
“来不及换了，那人在吗？”
张子蕊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正是躺在沙发上的少年。
康进忠眼中惊讶更甚：“你不是他们的独生子吗？”
他记忆犹新，特别是在旧案重翻的时刻，这就是出事故一家唯一苟活的孩子。
“是，没想到您还能认出我来，您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一言作罢秦啸天抛出一个文件夹，密密麻麻的文字下清楚写着落款人——胡汉。
凭这些完全可以给胡汉那小子定罪，康进忠双眼冒光肯定的竖了个大拇指：“没想到你看着年轻，却让我刮目相看。”
“厂长您真是说笑了，您凭借一己之力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找出胡汉贪污犯罪的证据，不仅让我九泉之下的父母能够无憾，也让我了却了心愿。”
秦啸天的话风陡然一转，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请开门！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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