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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千真万确”雁绣又朝花庭礼拜了拜,“奴婢绝对不敢有半点欺瞒,这些年奴婢一直忍辱负重,今天总算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梅姨娘现在的脑子都是懵的,甚至想不起来要怎么反驳,满心悔恨当初没将这个贱蹄子斩草除根,倒是花怜心反应得快,扑到花庭礼身边就哭:“爹,你听听,这都是往我们身上安的什么罪名先是放火,又是下毒,女儿和姨娘哪里有那个能耐”

花庭礼紧紧地皱着眉头,第一次没有开口就维护花怜心母女,玲珑忽然痴傻,虽然让他觉得非常丢人,但这些年始终也有个疑问在心头,无病无灾的,这失智来得太蹊跷了些。

还有那个灾星的名号,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块疙瘩。

他当面不好问出来,便寒着一张脸问:“还有其他的什么,你统统都说出来。”

花怜心心里一咯噔,他这是不信自己和姨娘了么当即就哭得更大声了些,花庭礼看着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大女儿,心里始终不忍,安抚了她一句:“听她说,要是说得不对,爹总会还你一个公道。”

雁绣绞尽脑汁地想,还真让她又想起来一桩:“老,老爷,还有当初那个,是梅姨娘将琉璃盏放在小姐怀里,又推了小姐一把,琉璃盏才掉到地上摔了的,奴婢被梅姨娘支出去拿东西,回来的时候从窗户看得真真的,一直不敢声张。”

花庭礼的脸顿时像锅底一般地黑了。

梅姨娘慌了神,赶紧抹抹眼角:“老爷,这丫鬟什么都往妾身身上说,当年那琉璃盏确实是小姐打碎的,这也要牵扯到妾身身上,妾身还怎么活啊。”

花庭礼平时看着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就会心肠一软,可今时今日,他忽然觉得他可能是从来没看清过这个女人,他神色不明道:“琉璃盏是传家宝,所以那天的事情我记得清楚,我抱着玲珑到主屋里玩,御赐琉璃盏一向供奉在上桌,那天正好朝廷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我便将玲珑交给你照顾,让你送回明居堂去,之后我回来,你就说玲珑打碎了琉璃盏。”

花庭礼的语气冷得让她觉得陌生,他也是有修为在身的,压迫感渐重,梅姨娘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老爷,你听妾身解释啊,当时,当时,当时大小姐非要玩,否则就哭闹不止,妾身无法,只好拿给她,没想到她抬手就将琉璃盏打碎了,这不关妾身的事啊。”

叶知秋气极:“当时玲珑那么小,从来都很听话懂事,她怎么可能非要去要琉璃盏,即便她想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知道吗还在狡辩”

梅姨娘心慌意乱,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会在这种情形下被抖出来,花庭礼的脸色冷漠无比,摆明是已经信了那个贱蹄子的话,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反正这个局要是破不了她也就完了,她慢慢地站起来:“老爷不信妾身,只信这个丫鬟说的话,妾身也没其它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望老爷以后能保重自己,千万注意身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梅姨娘就一头磕向外面的柱子,这一下撞得是真狠,玲珑都清晰地听到了那声恐怖的脆响,花庭礼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琉璃盏的事情:“梅巧”

玲珑目光暗了暗,这梅姨娘对自己还真狠,这么好的机会,又生生地让她给破了,她不禁看向叶知秋,叶知秋叶震惊了几秒,然后心头涌起无边的厌恶,她已经怎么没看出来,一个两个段位都这么高。她冷笑了一声,向玲珑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次不行,总归还有下次,阴谋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就兜不住了。

顾不得再追究,花庭礼赶紧请人去请了大夫,老夫人却是连看都没有看梅姨娘一眼,安抚了一下玲珑,就回存菊堂去了。

菡萏院被烧毁了,好在她的血玉镯子还在,玲珑累了一夜,一觉睡得酣甜,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了之后,她还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叶知秋一直守在女儿床前,见玲珑醒了,就将床帘拉开,笑道:“小懒虫,再不起来,午饭也没得吃了。”

玲珑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温水,才觉得清醒了些,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她便问:“梅姨娘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叶知秋有些不高兴:“还能怎么样没什么大碍,说是要卧床休息,而且”叶知秋顿了一顿,语气有些恨恨,“而且,大夫诊出来,她怀孕了。”

“啊”玲珑瞪大了眼睛,在她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梅姨娘忽然怀孕了。

叶知秋叹了口气:“她怀孕了,这件事只能搁下了。”

不用说,梅姨娘就是干了什么天大的恶事,花庭礼这个时候也舍不得怪她,连老夫人或许都不会再追究,花庭礼这些年得的全是女儿,这有生儿子的希望了,他自然是开心的。

这个孩子对梅姨娘来说,来得太是时候了。

玲珑只好安慰叶知秋:“娘,反正我们也不指望一下就能将她扳倒,以后再寻机会吧,正好趁着她怀孕,咱们把管家权全部拿回来。”

梅姨娘撞了柱子,这又刚诊出来怀孕,胎气肯定不稳,这倒是个拿回所有管家权的好机会,叶知秋心里总算舒服了些,玲珑却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劝说花庭礼同意娘将梅姨娘房间里的嫁妆拿回来,这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诊出她怀孕了,短时间内肯定不能轻易动她了。

对于昨晚上的记忆,玲珑很是模糊,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个人将自己抱了出去,吃完饭,便找来雁凝问:“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救我出来的”

雁凝一想起来昨晚,就心有余悸,玲珑昏迷的时候,雁凝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现在眼睛还肿着,她看到玲珑之后,又觉得鼻子一酸,揉了揉眼睛道:“是云枫少爷救的小姐。”

玲珑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那情况如此危险,搞不好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那个小少年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竟然能跑进去救她

还未进入盛夏,阳光日益炽热,但午间坐在屋子里,清风穿堂而过,还是挺凉快的,饶是如此,云枫脸上也挂了不少汗珠,一滴一滴地滴在桌子上的宣纸上。

他正在练字,一笔一划尤其认真,分明才这么小,平时也只知道嘻嘻哈哈的,一认真起来,感觉,还挺迷人。

玲珑悄悄地趴在窗户外面看,过了许久,一张大字练完,云枫似乎感觉有些不满意,将宣纸放在一片晾着,又铺了另一张在桌子上,他想活动活动手腕,不经意间瞧见了玲珑,他先是一愣,然后,脸忽然红了。

被发现了,玲珑讪讪地笑,索性扬起手里的食盒:“我来送点好吃的给你。”

云枫见玲珑进来了,忽然有些紧张,他想起来曾看过的话本子,里面描写妻子给读书的丈夫送饭的场景,好像也是这样,这么一想,他不禁有些懊恼,这个可是你媳妇,你害羞什么

他轻咳了一声,问:“送的什么”

玲珑将食盒打开,一样一样地端出来:“这是桂花糕,这是豌豆黄,这是豆沙糕,都是明欢姑姑做的,还有果子露,是雁凝做的,她做这个可有一手了,我还冰镇了一下,你来尝尝。”

云枫被竹居养得嘴有些刁,平时并不怎么吃其它人做的甜点,但见玲珑认真地给他介绍,云枫忽然觉得这些食物都开始闪闪发光,夹了一块豌豆黄吃,舌尖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好像还真的挺好吃的。

玲珑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云枫忙点头:“很好吃。”

看着他还吃得挺欢快的,玲珑不由笑弯了眼,趴在桌子上看他:“谢谢你救了我,嗯,你想不想要什么报答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量满足你。”

报答她不是以身相许了吗还要什么报答啊,云枫想了想,觉得以身相许就够了,很郑重地说:“这就够了。”

只要一些糕点和果汁就够了,这小子还真是好打发,玲珑瞧他头发毛茸茸的,忍不住伸手去揉:“你真是太可爱了。”

云枫吓了一跳,赶紧躲开,表情有些纠结:“还,还没成亲呢,不能动手动脚的。”

玲珑被他逗乐了,这傻小子,等成亲了才不能动手动脚的呢,虽然觉得云枫今天有些怪怪的,但玲珑莫名觉得这样的他更亲切了。

花景岑坐在桌前,有些心神不宁。

他一向浅眠,菡萏院一烧起来就把他惊醒了,他翻身下床,那熊熊的火光仿佛映照到了记忆深处,也是这样一场火,几乎烧掉了他的所有,从那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成了寄人篱下,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花景岑来不及穿外衣,就冲了出去,一路上都是跑来跑去取水灭火的奴婢,他跑到了菡萏院门前,正好看到一个人,抱着玲珑冲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头,玲珑说来了个新夫子,还带了个孩子,大概就是这个男孩了,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玲珑似乎没什么大碍,还跟抱着她的那个人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男孩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还挠了挠脑袋。

花景岑忽然觉得心沉下去,好像属于他的什么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他刚想迈步出去,叶知秋一行人就来了。花景岑愣了一下,默默地隐在了黑暗中。

早上,雁凝来送早饭,这段时间以来,花景岑不仅胖了许多,气色好看了些,更重要的是,他仿佛没有之前那么凶了。

虽然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身上带着的那股煞气好像越来越弱,这些天,雁凝渐渐地不那么怕他了。

可是今天,刚迈进门槛,雁凝就觉得脖子一凉,她哆哆嗦嗦地抬头,花景岑正好看过来,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真奇怪,这堂少年分明还没开始修炼,这身上的威压是从哪儿来的

她不敢多看,也不敢问他是抽了什么风,只是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大高兴,昨天她跟小姐都差点送了命,结果这位不仅连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还整天地就当别人是仇人一般,连个笑脸也没有。

她放下东西就要出去,花景岑却忽然凉凉开口:“你家小姐如何了”

雁凝本来就紧绷着神经,花景岑一说话,倒把她吓了一跳,花景岑瞧着她惊弓之鸟的模样,心里更不舒服了:“我问你小姐怎么样了”

雁凝忙回答:“呛了些烟,没有受伤,今天能下床活动了。”

花景岑犹豫了一下,拧着眉头问:“那位夫子带来的小子,你家小姐跟他处得怎么样”珑珑.lonbook.

雁凝不明白他是何意,但还是据实回答:“云枫公子人很好,小姐就是他救出来的,今天小姐还去答谢了”

雁凝仿佛感觉,花景岑身上的煞气更重了。

雁凝心想,堂少爷真是莫名其妙地喜怒无常。

在床上休息了几天之后,玲珑便躺不住了,她原本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叶知秋不放心,非逼着她在床上休息,鸡汤鱼汤什么的整天往她嘴里灌,到了第三天,玲珑的抗议终于有了几分效果,叶知秋勉强同意她去学堂了。

上回那件事虽然被梅姨娘用怀孕破解,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玲珑能感觉到,花庭礼对她的态度改善了许多,也经常到明居堂来了,虽然叶知秋已经对他完全死心,但他毕竟还是叶知秋的丈夫,玲珑不想让他们势同水火,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一大早,玲珑路过存菊堂给老夫人请了安,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花仲夏也在。

被玲珑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花仲夏多少收敛了些,但还是小声嘀咕:“三姐也来得太晚了。”

老夫人仿若没听见似的,亲热地拉着玲珑的手:“要不不舒服,就跟夫子说,多休养几天也是没问题的。”

玲珑笑道:“奶奶放心,我没事了,再躺下去就要发霉了。”

老夫人看向花仲夏,语气淡了些:“让你反省了一个月,听你姨娘说,你整天在房间里练大字,那也该有所进步才是,跟着竹夫子好好学,切莫再惹是生非。”

花仲夏心里有气,但也不敢当面顶撞,便道:“祖母,我昨天去看方夫子,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奶奶你能不能让方夫子接着给我上课啊。”

老夫人低头饮茶,看也不看她一眼:“方夫子好得差不多了那正好,能收拾收拾包裹出去了,花家收留她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她一个月以来白吃白喝,可什么都没做。”

“祖母”花仲夏急了,“方夫子只是不小心受伤了,她现在已经好了,在花府伤的,我们也要负责任啊。”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她又是撞鬼,又是被石子绊倒,这满府的人可只有她遇到了这种事情传出去让旁人怎么看我们花府什么事情都不做,躺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许辞退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花仲夏还要再说,菊欢却笑道:“四小姐,再不去竹幽居,恐怕时间要晚了呢,方夫子实在不像话,您就不要惦记着了,快去上课吧。”

花仲夏又是气又是慌,方夫子是赵姨娘托关系找来的,平时没少给她塞东西,方夫子对花仲夏很好,几乎算是把她捧在手心上,平时课业也总是放水,再换一个夫人,哪里来这种好事

玲珑甜甜一笑:“奶奶,那我走了。”

花仲夏也憋着气:“祖母,孙女告辞。”

老夫人抬头看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菊欢轻声道:“三小姐一身嫡小姐的气度,这也怪了,以前没人教导过她啊。”

老夫人淡淡道:“嫡女就是嫡女,庶女就是庶女,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菊欢帮老夫人摇着扇子,道:“梅姨娘那边又有好消息了,这次要是生下个男孩,老爷也算后继有人了。”

“她倒是好运道,庶子庶女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也与我没有关系。”老夫人并未露出什么喜色,反倒有一丝讽刺,她在宅院浸淫了一辈子,对这些手段熟悉得很,也厌恶得很。

菊欢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禁劝道:“老夫人,这么多年,你也要看开一些,老爷他总归还是你的儿子,当年那件事情,老爷肯定心底也是不情愿的。”

老夫人闭上了眼睛,仿佛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致了,菊欢也知趣,闭嘴不再谈。

云枫已经练完了一套体术,又去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衣服,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板凳上。

竹居不由新奇:“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云枫不大乐意:“师父这是什么话,徒儿一向爱干净,只是师父平时根本注意不到而已。”

竹居表示怀疑:“你屋里的那一大盆脏衣服难不成还是为师的幻觉了”

云枫点头:“我早都洗干净了,在外面晾着,你没看见”

竹居惊讶于小徒儿的忽然转性,他拍了拍脑袋,道:“差点忘了跟你说,今天还有一个小姑娘要来上课,是花府的四姑娘,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云枫揉揉耳朵:“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啊,咱们还仰仗别人给的住所和银子呢。”

而且,也一点不感兴趣。

花仲夏虽然不敢欺负玲珑了,但还是处处想压下她一头,一路都赶在前面,抢先进了竹幽居,云枫听到脚步声,有些娇羞地抬起头,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姑娘。

真没意思,云枫又低头练大字去了。

花仲夏却惊到了,早听说夫子带来了个男孩,花仲夏还听花怜心暗暗骂过没规矩,但没想到,这个男孩,竟然这么好看。

阳光映在他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一身干练的短打,比宫里的皇子还要好看,他望向自己的时候,花仲夏顿时感觉身边百花齐放。

不过他很快又低下了头,花仲夏心想,大概长得这么俊俏的人都有几分臭脾气吧。

玲珑在后面走了进来,云枫立刻把笔放下,娇羞地打招呼:“玲珑,你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玲珑点头:“好多了,昨天夫子罚你写的大字写完了”

云枫有些小得意:“那点课业,还难不倒我。”

花仲夏将玲珑挤过去,把书堆在了云枫旁边,朝着他笑道:“我叫花仲夏,你可以叫我仲夏,也可以叫我夏儿,你叫什么啊”

云枫皱了皱眉头,这是他给玲珑准备的座位,还细心擦了好几遍,还没来得及让玲珑到这里坐,这个莫名其妙地人却坐下了。

他抬头一看,玲珑已经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心里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叫云枫。”

“你叫云枫啊”花仲夏忽然眼睛一亮,从他那儿抽出一张纸就开始写,“我正好会写这两个字,我写给你看。”

她拿过云枫的笔就开始写,纸上留下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约莫能辨认出,一个是“云”,一个是“风”。

她没注意到,云枫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他最不喜欢别人不问自取,拿他的东西,还有,他不喜欢别人靠他这么近。

花仲夏还兴致勃勃地举着纸给他看:“你看,我写得好不好”

云枫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郁气,拼命按捺下想砸扁她的冲动,默默地将自己的书一抱,坐到了玲珑旁边。

玲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的眉眼官司,她看到的从来都是花仲夏的臭脸,还从来没看过她积极讨好旁人的一面,只是云枫半点不领情,气冲冲地就坐了过来。

玲珑忍住笑:“怎么了”

云枫瞧着玲珑明媚的笑脸,心里忽然有一点小小的失望,她看到有旁的姑娘坐在他旁边一点也不生气,师父不是说,爱情就是占有欲,比如师娘,就从来不许任何女子多看师父一眼。

他瞪着眼:“你不生气吗她欺负我”

玲珑有些茫然,花仲夏欺负他了吗不过更重要的是,花仲夏欺负他,她为什么要生气

瞧着云枫气鼓鼓的脸,玲珑忽然有些明白,大概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患难之交,云枫将她看成了自己人,一受到委屈就想找她出头,她才不忍心让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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