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幕曲

十五

凤霁满头大汗的从床上起了身，伸手抄起一旁的衣裳披上了，床上赤身果体的躺着一个丰姿曼妙的女人。几息之前他们还曾你浓我浓，热烈的亲吻拥抱，只差临门一脚了但是凤霁却发现自己，没反应。

此时，见此情形床上那个女人也是格外震惊，她便是在翰林院琼林宴上被赵儒生带到宴席上的赵星儿了。原本赵星儿还以为自己今晚之后便能成为人上人，可是没想到的是这皇帝那玩意居然是个软柿子，她都不知廉耻到这个地步了，居然半点没反应，气死她了。

凤霁也是一头雾水的低头看着下半身那玩意儿，最后喊来了夏德全，让他赶紧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瞧瞧。至于床上那个赵星儿，凤霁心里觉得自己这么尴尬的情况叫她遇到了，十分不爽，让人给赵星儿关在寝宫里不让她出门半步。

赵星儿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变相的被软禁了，她还有些兴奋的在凤霁的寝宫里四处晃荡。有宫女和太监在，赵星儿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见着漂亮的摆件雕像的，会伸手去摸一摸拿起来瞧一瞧罢了。

没多久，凤霁又回来了，是黑着一张脸回来的，夏德全也跟着一块儿进来。赵星儿被两个宫女拉着回到龙床上，给她脱下了衣裳，随后夏德全与宫女们都退到了外间，赵星儿心里又羞又急，眼神游移在凤霁的身上，最后从床上坐起身来：“陛下，让星儿来服侍您。”

“”凤霁缄默着没说话但也没有拒绝，赵星儿铆足了劲挑逗，可是凤霁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他想起刚才太医给他诊脉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说是有可能他自己对这个女人提不起欲望来才会如此。

赵星儿要说长相也并不算难看的，算得上是中等之姿，身材也算可以，凤霁原本是想的赵儒生自己将妹妹送上来，他呢收下了宠幸一下，之后随便给个名分，也算是收拢了赵儒生的心。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对赵星儿这女人提不起劲，凤霁伸手推开赵星儿，招手喊进来一个宫女，不多时赵星儿就看着凤霁当着她的面幸了那宫女。

赵星儿面色青红交错十分的难看，灰头土脸的她被夏德全叫了出去。

第二日后宫便多了两个更衣小主，更衣只是从八品的低位皇妾，连嫔妃都还算不上。

尤其是这宫里的流言也总比外头来的更伤人，低位的小主去见皇后请安时只能站着，偏生贤妃和淑妃还故意提起赵星儿和那个宫女出身的更衣，说什么昨夜毕业一夜御两女，两位新妹妹辛苦了啥的。

赵星儿可半点没觉得淑妃和贤妃是在安慰她，倒是身边这个因此得以成功侍寝的女人，恭顺着站在一旁，不管其他人说什么都是低垂着头宛若一个下人似的。哦差点儿给忘了，她本来就是宫女出身的。

从皇后宫里出来后，赵星儿又因为不懂规矩走在了贤妃淑妃跟前，所以挨了顿骂不说，还被罚去储秀宫做粗活。她回头瞪了眼跟自己一块儿来的那个女人，大家都是从八品的更衣，这人为什么不提醒她

后者两眼点地对于赵星儿的打量仿若未知，贤妃坐在妃撵上与淑妃两人互相道了别，还回头与自己宫中的兰充华说了声：“兰充华妹妹，那赵更衣听说与你是同出一村的玩伴，啧啧真是可惜，瞧瞧你和余妹妹两人多么懂规矩，看她，亏了还有个新科榜眼的哥哥呢。”

“贤妃姐姐息怒，赵更衣初侍君王想来定是心下慌张了，这才一时失了规矩惹得几位姐姐们不愉快，嫔妾在这里向贤妃姐姐赔礼了。”

贤妃道：“那赵星儿自己不懂规矩与你有何干系，不过呀你也别和她多来往了，方才皇后娘娘训话的时候想来你也瞧见了，看她那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皇后呢，敢这么冲给皇后娘娘下脸子，回头总有她吃苦受罪的时候。”说完了，她又回头瞄了眼兰充华的肚子。

如今这宫里两个肚子，其中一个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的，她可得把兰充华看护好了，将来等兰充华顺利生下小皇子，以她贤妃之位，向皇上美言几句把孩子抱养过来不是什么难事。心想着将来有皇子傍身，自己或可还能再晋位贵妃的贤妃，光是想想就让她咧嘴笑了起来。

贤妃心里在想什么，蔡小兰也是一清二楚，不过如今她暂住胧月馆还要多受贤妃的庇护，所以她也只当没看出贤妃的算盘。两人彼此之间不过都是在互相利用罢了，蔡小兰的月份比余素素打了个将近一个月，但蔡小兰本来就得圣宠，现在有了身孕凤霁的赏赐也是变着花样的往胧月馆送。

凤霁近来总是召赵星儿侍寝，后宫众人的眼睛总是尖锐的，每当赵星儿出现在眼前时，都像是一把利刃直戳赵星儿的心窝子。别人都羡慕不已的好事情，偏偏赵星儿却是哭丧着脸，整天一副苦瓜脸。

眼瞅着进了腊月，赵星儿也从更衣升到了正七品的娘子。凤霁对她的宠爱也是逐渐胜过了对兰充华的，后宫诸人的注意力转向了赵星儿之后，兰充华的压力也少了许多。这日长公主与驸马进宫，夫妇俩虽然是一人一鬼，但彼此之间的恩爱早已艳羡了整个盛京的女子。

嘉懿和简玉珩之所以进宫，是因为凤霁突然生了病，据说是前一日晌午用过张贵嫔送来的汤之后便开始不舒服。如今张贵嫔已经被羁押在自己的寝宫，由掖庭司的人看顾着，凤霁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两天两夜了。夏德全十分着急：“长公主，请您进去瞧瞧陛下吧。”

“夏公公别着急，皇兄素来身体好只要太医们尽心尽力，皇兄想来是会安然无恙的。”听嘉懿如此一说，夏德全心里也稍微落下了，只是他还隐晦着告诉嘉懿一件事：“赵娘子，其实根本就没侍寝。”

“啊”嘉懿十分惊诧。

夏德全小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公主殿下先进去瞧瞧陛下吧。”

“也好，那本宫稍晚些时候再与夏公公细谈此事。”嘉懿扭头朝简玉珩打了招呼，凤霁的寝宫简玉珩进不去，四周的盘龙柱上的苍龙都睁着眼把简玉珩死死盯着，嘉懿抬眼扫了一圈，那四条苍龙略有所感纷纷闭上了眼。

简玉珩没有跟着嘉懿一块儿进去，只在外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和夏德全闲谈起凤霁的病情来。原来打从琼林宴那晚把赵星儿带进宫之后，凤霁的身体就出现了变化，这一次张贵嫔送来的补身体的汤，本是让太医院的太医开的方子，强身健体壮阳补肾用的。

说起这个，简玉珩便很是奇怪，这皇帝凤霁三十岁都还不到呢。

凤霁躺在寝宫中的龙床上一梦不醒，他虽然有意识却睁不开眼，也说不了话连翻个身都做不到。他宛若一个活死人似的，嘉懿走过去在身边坐下来，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轻笑道：“皇兄，你这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小时候母妃被杜太后陷害与禁卫私通时的样子啊。”

“还记得当年皇兄为求自保，咬着牙昧着良心说自己亲眼看见母妃和那倒霉的禁卫牵手拥抱，父皇为此将皇兄扇了一巴掌。那时候，母妃有多么绝望我又有多么的无助，皇兄啊，这天子之位真的就如此让你着迷么”嘉懿伸手在凤霁的脸上摸索着，“你可有后悔”

嘉懿的手猛地掐住了凤霁的脖子，她愤愤地说着：“这郦朝如今的江山社稷，是我与母妃两个人为你换来的，而你现在却连为母妃翻案的本事都没有你好窝囊啊，连对付一个女人，你都提不起你那胯下的二两肉，啧啧，我若是你啊早就将赵星儿灭口了，省得她多事。”

“你咳咳你放开朕”凤霁居然突然就醒了过来。

嘉懿却是盈盈浅笑不已：“呵呵，皇兄你醒了呀。方才夏公公还和臣妹说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这要是再不醒啊，只怕太医们再诊断不出你这是生了什么病，朝中就该大乱了。皇兄，你在怕什么”

“咳咳永福你乖，把手拿开，只要你现在停手皇兄保证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乖，把手拿开呃”凤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嘉懿忽然从衣袖中挥出来的一道空白圣旨，嘉懿冷笑着：“皇兄你身染顽疾药石罔效，今后宫之中仅有两位后妃怀有身孕。”

“让我们来打个赌，猜一猜究竟是兰充华的肚子争气呢，还是余良媛的肚子争气。”嘉懿莞尔一笑，随后从殿外应声进来两个宫女，“陛下醒了，想看看余良媛和兰充华，让夏德全派人把两人接过来。”

“是。”两宫女对于嘉懿掐着凤霁脖子的手仿佛没看见似的。

“”凤霁心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妙，但却完全不知道嘉懿是什么时候就将他身边的铁桶一般的防线，击破。嘉懿大约也看出了凤霁的心理变化，收回了手坐在一边，凤霁刚得了口气能缓上一缓的，忽然发现自己却开不了口，夏德全进来时便见嘉懿在替凤霁擦口水。

凤霁神情略显呆滞，夏德全心中升起了一个十分不妙的想法：“殿下，皇上他这莫不是撞了什么邪风”凤霁只拿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夏德全，只不过如今他这副样子，却半点没有威风可言了。

“呵呵，这个嘛谁知道呢，皇兄醒来后就成了这样子。刚才还能说话呢，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眼下皇兄醒了，总比一直昏迷着的好。”嘉懿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凤霁转头盯着身边这个看着一副无害又倾国倾城的亲妹子，心中却是越想越后怕。

莫非嘉懿之所以回到盛京，原本就是为了要向自己复仇的吗

夏德全不知真相，只以为凤霁是中了风，因此又出去安排人去催请太医院的医官过来给凤霁诊断看看。凤霁不管是怎么挤眉弄眼，上了年纪的夏德全都好像是没看出他要表达的意思似的，夏德全也确实是看不明白凤霁究竟在表达什么，在他眼里现在的皇帝就是个傻子。

杜皇后闻风而来时，凤霁寝宫里已经站满了人，怀有身孕的余素素和蔡小兰都在榻前坐着，长公主坐在龙床边上，空了个位置出来。她看了眼嘉懿之后，上前握住了凤霁的手，一脸焦急：“陛下”

“呃啊”凤霁有口难言，脸色又青又白，不知原委的杜皇后只忙着叫太医赶紧上来给凤霁把脉。太医其实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给凤霁看过了，和夏德全猜测的想法一样，被诊断为中风了。

但杜皇后不信，质问太医：“胡说，陛下还年轻着呢，三十都不到怎么可能就中风了你这庸医还敢当着陛下和长公主的面胡言乱语，来人呐，把这愚蠢无知的东西拖下去以后不要再让本宫与陛下看见他”

“皇嫂莫要生气，其实我倒觉得这太医诊断的没错。你看，这皇兄忽然间就昏迷了两天两夜，前儿个还是赵娘子侍寝的，听说这两个月来皇兄都没有召过其他人侍寝会不会是”嘉懿什么都没明说，但又像是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贤妃当下就握紧了拳头：“依臣妾所见，定是赵星儿做的好事蛊惑圣心，迫害陛下龙体”

“贤妃，陛下龙体安危要紧，你长秋宫里还有兰充华和她腹中的龙胎要照顾，你们就先回去吧。”皇后发了话，贤妃就是想留下也不得不起身告辞，只是和蔡小兰出门前又与皇后辩驳了几句，被打发了。

贤妃武将世家出身，脾气大也有依仗，杜皇后不乐得跟贤妃争嘴，这会儿子的就先放过了她。

嘉懿从寝宫出来时已是大中午，简玉珩不见踪影，听守门的侍卫说简玉珩去了永寿宫。

永寿宫是嘉懿在宫中的寝宫，简玉珩在这里呆着无聊，回了永寿宫即便是躺着也是安逸舒适的。

“我原以为你会让凤霁多活几年呢，没想到你啊，居然一早就下了手。”简玉珩说的，是嘉懿在蔡小兰身上给她下蛊的事。

嘉懿莞尔：“我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这天下之主，我也从不稀罕，左右皇室里不是还有合适的人选继位么。”

“扶持新帝，你来摄政，把控朝局威震八方，这就是你的目的”

嘉懿点头，又缓缓摇头：“不是我，是你。”

“什么意思”简玉珩一下从美人榻上坐起来，伸手拉了嘉懿入怀，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可简玉珩心里却隐隐不安了起来：“夫人。”

嘉懿笑了笑：“我给你物色了一个极好的身体，年轻、成熟、稳重又博才多学，还是与你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你是说顾芳云”

“夺舍重生，守御郦朝天下，我相信你会辅佐出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