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武者的超脱

《因缘入道》

三人看不明白眼下这一幕所谓何事？萧瑟正要开口，却突然感觉一股气流顺着胸口蔓延至全身各处，紧跟着一股热气从全身各处涌现出来，原本酸软无力的躯体此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苍白的脸上也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红晕。

萧瑟面色大变，眼眸中充满了骇然之意，还有着说不出的惊喜，“这是……属于我的力量，它们又回来了！”

在雷无桀和无心眼中，当计陌将手掌按压在萧瑟胸口上的时候，只是一声剧烈的爆破声，而后一道强悍的力量波动从萧瑟身上奔涌而出。不弱与无心和尚身上的真气波动，是实打实的第二境先天高手级别的真气波动。

此举不异与再造神奇，化腐朽为神功。

萧瑟按压下心中的激动，伸出手掌，握了握拳头，三年了，终于再次感受到这让人迷醉的力量了，虽然不比自己全胜时期的强大，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看着计陌询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三顾城与白发仙开赌盘时，我所用出来的招数？”计陌轻轻一笑，真气传递出去，自己身上倒是变得沉重起来了，人们迷醉强大的力量，在失去时心神难免失守，走火入魔着不知凡几。

然而大恐怖中有大机遇，萧瑟能承受下来失去力量之后的绝望，那么当他再次掌握重新力量时，将会变得更加的强大。

萧瑟就是这样，当他再次掌握了曾是去过的力量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将不可同日而语。

“你是谁，这是阵法的力量？”萧瑟问道。

“没错，我通过真气在你体内构建了一座小型的阵法。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的身体有缺这事你是知道的。现在之所以能运用这些真气，是因为我改变了它们的特性，让这些真气在你的身体经络中停留，以阵法之力保证它们的运行，简单的说就是把你的身体整个变成一个巨大的丹田。只是人的身体毕竟不像真的丹田那样闭合无漏，这些真气在你身体最多只会存在一天时间，时间一到便会自行消散而去，至于这期间如何运用就要你自己把握了。”计陌对萧瑟说道

以身体为丹田，强行改变身体构造，此举堪比再造乾坤之能，计陌根本不知道他的这番话，若是传到外界将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兴奋之意过后萧瑟突然想到，计陌能有翻天的力量都靠着自己的真气维持，现在他把真气还了回来，那他要靠什么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于是问道：“你把力量给了我，那你自己该怎么办？”

“我嘛？”计陌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而后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我八岁的时候就有百谋小郎君的称号，这可不是我靠手打出来的，再说了两军交战，你见过有哪个军师亲自上阵杀敌的？”计陌摇摇头，表示自己站在一边看戏就好，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这些俗世之人的好。

当然了不用说萧瑟和无心，就是雷无桀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若是他能耐下心去观看，十年前的灭绝师太就不会当场吐血，前几日的三顾城就不会爆发大战了。

就是现在可还有三人因为计陌的“看热闹”躺倒在床上，伤势最重的段延庆，此刻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残喘。

三人正说话期间，破庙所在的山下，有数百位黄袍僧人缓缓而来，为首的几人双手捧着木鱼，身后又有人提着锣鼓打的震天响，身后三百位僧众的诵经声嗡嗡响成一片，给这荒凉的天地增添了些许佛意。

面对这样的严肃场景，即便是懒散的萧瑟，有些大大咧咧的雷无桀，亦或者是面带笑容的计陌，神色都变得沉静下来，气氛也是会感染人的。

无心和尚走到破庙之中，昨夜几人吃饭的家伙已经被收了起来，破庙之中经过一番打扫，虽然依旧破烂但也干净了许多。

说来萧瑟又发现了雷无桀的一个用处，这破庙之中的虫子蛛网之类的东西，可多亏了他的火灼之术才能驱散的这么干干净净。

无心一人走在宽敞的大殿上，自僧衣中拿出一个包裹，神色呈现出的是少有的郑重之色，一步一个身位走到佛坛之前，将包裹打开放置在大殿内供奉的佛陀石像之下，而后退后几步跪倒在一处准备好的蒲团之上，双手手心朝上放在地上，叩头在中间行礼。

当无心叩拜之时，计陌也没有闲着。原地盘膝平坐在地上，双手在丹田处结出一个手印，而后接连变化十多个不同的手印，速度不快但却具有极其精妙的美感，口中振振有词，念道：“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

声音逐渐弘大，在雷无桀耳中犹如圣音，雷无桀看的呆了，询问萧瑟道：“他们这是……？”

萧瑟并没有感到有多疑惑，无论是佛门还是道门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完整的祭奠方式。无心将忘忧大师的舍利带回于阗国祭奠，也是想着让忘忧回到自己的家乡，毕竟那个老人到死都在没回来过。

对雷无桀解释说道：“无心拿的东西名为舍利，他此刻是在祭奠忘忧大师的舍利，你把那东西当做忘忧大师的肉身即可，外面的三百佛僧便是在行超度之事。至于计陌所念的乃是道门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他在用道门的方式为忘忧大师超度罪孽。”

“他们都在为忘忧大师超度罪孽，那……我们要不要也做点什么？”雷无桀咂咂嘴，看计陌和无心都在为忘忧大师超度，总觉得自己跟萧瑟这么干站着，有点不尊重先人。

“你想做什么？”萧瑟开口问道，他到是没有别的想法，毕竟他跟忘忧又不熟，寻常称呼对方一声大师已经是看在忘忧禅道大宗的身份上了。

这个时候要是想让他跪地叩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只是觉得既然是祭拜亡人，那我们都是无心和尚的朋友，就尽自己所能祭拜一下长辈吧！”说着雷无桀上前一步，双手在空中连连划过，有璀璨的火焰从他手中生起，逐渐蔓延到整个大殿上。

此刻无心叩拜结束，正了正身体盘坐在身下的蒲团之上，双目缓缓闭上，口中诵念着佛经，仔细听与山下那三百个和尚所念的一般无二。

随着诵读佛经的声音越来越大，大殿像是被敲击木鱼的声音所布满，又有诵经声充斥耳边萦绕心头之上。就在此时，被放在佛坛上的舍利竟然爆发出一阵璀璨的金光，金光笼罩住整个佛坛随之将残破的佛像也笼罩在其中。

不多时整个大殿都被金光所充满，迎合着雷无桀的灿烂火焰，像是来到了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雷无桀，萧瑟二人心中大骇，看着面前的一幕不明所以。

以雷无桀的心性见到面前这一幕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手中火焰不停，脸转向萧瑟的方向，小声说道：“萧瑟，这些是什么……？”

“嘘，先别说话……”萧瑟开口劝阻雷无桀，伸手指了指无心所在的方向。

雷无桀再次望去，神色愣在原地，之间无心身前，一道有金光形成的身影紧紧的站在那里，那虚幻的身影就像是真人一般，脸上露出的是和蔼的笑容，看着盘膝坐在那里的身影，伸手想要抚摸后者的肩膀。

“孩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大殿中的金光更加的摧残。

诵经中的无心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神色一愣，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预料之外的一幕，原本淡然的神色直接崩开，双目之中续起清泪，霎时间泪水汹涌而下，一下跪倒在那身影面前，哽咽的语气喊出声来：“师父！”

再见到老和尚的身影，无心终于说出了那个不曾喊出的称呼，他曾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改变对老和尚的称谓，然而这犹如极乐之地的场景下，再见到心中挂念之人终于还是忍耐不住，长久以来的惶恐，害怕只是一瞬间都展现了出来。

“孩子不哭……”

诵读完道经的计陌也站起身来，看到佛坛之下无心与忘忧的光影谈话的场景，心中感叹道：“活着的时候执念可能会成为人一生的毒药，然而在死后也可能会成为你唯一还存在的证明。”

“这是什么……？”雷无桀见计陌站起身，指着面前这一幕犹如神鬼的画面，对计陌问道。

“雷无桀，你知道吗，人力的修炼到至高境界，真的可以通连鬼神。我听师父说过，忘忧大师在年轻时便以佛法贯通，一日之间修成无数僧侣梦寐以求的佛门神通佛法六通，眼前这一幕便是佛法六通中漏尽通的极致展现。证无余涅槃，不受后有。”

“证无余涅槃，不受后用？”雷无桀喃喃自语，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禅意。

眼前这一幕突破了他对武者的人知，难道真的像计陌说的那样，练武之人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连人死后都能存在下去。

“呼”萧瑟吐出自己紧绷的一口气，说道：“佛法六神通，漏尽通，人虽死，元神亦可保证不灭，直到最后一丝凡尘执念散去，没想到书上说的那个境界，真的有人能够做到。”

懂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的渺小，看到这一幕萧瑟就感觉自己像是天穹之下的蚂蚁一样，对这个世界真正秘密一无所知。

“可……，这也太******了吧！”雷无桀忍不住爆粗口，此前谁若是告诉他修炼到一定境界能保证自己的灵魂不灭，雷无桀一定用霹雳子教他做人。

“佛法奥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雷无桀不可妄言啊。”计陌提醒雷无桀说道，现在只是忘忧的残余元神显化出来，还没有到超出武者理解的程度，计陌开口安抚住雷无桀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