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乌良？无量？

“那些人为什么要逃？多待片刻或许便无事呢！”秦羽双天真的说道。

阳大哥笑道：“可他们怕呀，伤痛不止者必有阴郁，化作脓水者罪大恶极，而那些仓皇逃窜者，大多心中有鬼。若心中坦荡，又怎会如此害怕。”

阳大哥的话令洛清游陷入了沉思，她下意思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白净细长却带有薄茧的双手，它可以劈柴挑水做羹汤，也可以化作锋利无边的利爪杀人封喉。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记不清这双手究竟染过多少人的鲜血，那些鲜血当中，有要杀她的人，也有她要杀的人。她没办法说那些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活下去而已。

可是如今看来，她似乎根本做不到...心中坦荡。

洛清游的失神引来了秦羽双的注意，他这才想起刚刚的那番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亲手杀了人，尽管她那么做是惩恶扬善，但那终归是一条人命，手染鲜血的她又怎能置之事外呢？

秦羽双不禁在想，在那些他不曾参与的岁月当中，她都经历过什么？多少人想要她的性命，而她又不得已伤了多少人的性命？这一瞬间，秦羽双不敢再多想下去，心中的酸涩与疼痛已然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来。

是的，他心疼了，非常疼！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秦羽双问道。

“什么意思？”阳大哥疑惑道。

秦羽双担忧的看了一眼洛清游，对阳大哥说道：“人生在世，并没有那么多一帆风顺，无忧无虑，很多人都是艰难又疲惫的活着，其中有诸多无可奈何，若锄奸扶弱不对，剑指仇家不能，那活着就变成了奢望。”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命，生来无忧，成长无惧。如果说这些为了活着而不得不手染鲜血的人只能在青山门中化作一滩脓水，那我只能说，那些高高之上的天神根本不懂得人间疾苦，世事苍凉。”

“善与恶，对与错，从来都不能一言而论，仅凭那一扇门就可以断人生死，妄议正邪，不觉得太草率了吗？这般选出来的族长，当真不会出错吗？”

阳大哥一脸惊讶的看着秦羽双，还从未有人敢质疑青山门的决断，那可是对天界的不敬，但是...

“臭小子胆儿挺大啊！”阳大哥惊喜的说道：“我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可以啊小子，有前途！”

秦羽双见阳大哥一脸兴奋的模样，倒显得有些心虚了，“我...我哪有大逆不道，我说的是事实，事实而已。”

“小子，你该不会在外面逞凶斗狠杀了人吧？”阳大哥脸色微变道。

“我...我...”秦羽双迟疑片刻后果断道：“是啊，手染鲜血了，怎么办？”

阳大哥目光深沉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声道：“为何？”

“还能为何？惩奸除恶，仇家追杀。”秦羽双看向阳大哥真诚的说道，虽然这些事说的都是洛清游，但他也没说谎，倒也坦荡。

阳大哥久久不语，心里很不是滋味，离开族群的族人生活本就不易，这孩子想必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如今还能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又怎能要求他和他们一样呢？

“好，我知道了，这个问题我来想办法，你放心吧。”阳大哥难得不嬉皮笑脸的说道。

“好！”秦羽双一脸笑意的说道，阳光灿烂的看了看洛清游，又略带感激的看向阳大哥，现在的他真的很信任穆阳啊。

“你接着讲吧，不是还没讲完嘛，后面如何了？”秦羽双讨好的说道，故事既然开讲了就没有讲一半的道理，而且如今看来，那青山奇岭中危机重重不容小觑，多了解一些也能多添几分胜算，哪怕是为了清游的安全，也不能掉以轻心。

穆阳看着秦羽双的笑颜柔声道：“后面啊，我跟风尘就那么一路打怪前行，我们发现，虽然奇岭里的妖怪甚多，但它们都是有规律的。就比如我们跟其中一只精怪开打，那么在胜负未分之前，其他的精怪就不会攻击我们。又或者，同时遇上几只妖兽，那么首先发起攻击的，必然是其中等级最低，杀伤力最弱的那个。”

“如此说来，岂不是可以钻空子？”秦羽双激灵道。

阳大哥笑笑：“哪有那么容易，虽说有些低阶妖兽攻击力不足，但它们大多行动敏捷，身形诡异，抓它们不易，想要甩开它们同样也不容易。关键是这样缠人的东西，你还不能轻易斩杀它们，因为只要它们一死，就会有高阶的妖兽朝你攻来，防不胜防！”

“那怎么办？打也不是，逃也不是，总不能一直被它们缠下去吧。”秦羽双好奇道。

“这倒不是。”阳大哥说道：“其实这些妖兽的存在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守护青山奇岭里的秘宝-乌良圣果。”

“乌良圣果？”秦羽双好奇道，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东西。

“乌良圣果？难道不是无量圣果吗？”洛清游疑惑道。

“你知道无量圣果？”阳大哥惊讶道。

洛清游点了点头，说道：“书中记载，无量圣果长于妖兽丛生的绝境密林，相传那圣果五千年开花，五千年结果，其果成熟后通体乌黑透亮，散发出阵阵幽香，其香气能驱使众妖兽攻击那些妄图摘取果实之人，威力巨大，曾一度令人间死伤惨重。”

“后，天界不忍见其惨状，便将那绝境之地封入了结界，难道说，这书中所言的绝境密林就是神鸟族的青山奇岭？”洛清游匪夷所思的说道，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书上明明写着果实成熟之后，那些妖兽受果实香气的影响，实力只会越发强悍，它们不仅仅会攻击所有进入其中的人，就连它们同类都不可以靠近圣果半步。

可以说，每隔万年，绝境之地就是一片险象丛生的修罗场，这样的地方，竟然是他们神鸟一族的试炼场，天界莫不是疯了？

“你是从何知晓的？”阳大哥脸色微变道。

洛清游道：“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无意间在芜云大人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本只有一半的残书，当时只觉得好奇，便偷偷翻看了几眼，当中便有无量圣果的介绍。”

阳大哥脸色沉了沉，开口道：“无量圣果是凡人给它的称呼，因被天界视为不敬，所有改了名字，叫乌良圣果。”

洛清游惊讶道：“这么说来，青山大门封印的就是当年的绝境密林，为何我们从来都不知？还是说，只有我们不知？”

洛清游略显激动的说道，如果书上说的是真的，那天界究竟是何居心，真的是帮他们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一会儿无量一会儿乌良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谁来给我解释解释啊！”秦羽双一脸懵的说道。

阳大哥张了张嘴，似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迟疑片刻后，还是选择沉声说道：“无量，那是早在人间，凡人第一次发现此果的奇妙之后给起的名字。据说，尚未成熟的果实呈红色，鲜艳欲滴的红色，能吸引方圆百里的妖兽精怪，那些妖兽就守在果实的附近，静静等候着果实的成熟。”

“那个时候的它们还相安无事，但当果实变得乌黑透亮时，那便是成熟之期，所有的妖兽变得暴躁异常，它们开始相互攻击，撕咬杀戮，但凡是出现在眼前的活物，它们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必须将其击杀。有人说是果实的香气影响了它们，也有人说是它们贪图果实的力量而相互残杀。”

“据传闻，曾经有一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成熟的果实，并将其吞下，从而得到了无边的法力，一跃登天。无量圣果的名字也由此得来。”

秦羽双瞠目结舌道：“世间怎会有如此的东西，这...这有违天道啊！”

“是啊，可不就有违天道嘛。”阳大哥说道：“所以后来天界就派下神官，势要除去此等妖物。”

阳大哥继续说道：“可是那位下凡的神官不仅没能除去圣果，反而被迷惑了心神，一身法力尽失，堕入了轮回。”

“天界这才发现此物的危险性，接二连三派人前往都无功而返，最终才不得不想办法将那一方土地连根拔起，连带着万千妖兽尽数封入结界。”

听到这儿，洛清游眉头紧皱道：“连天界都束手无策的东西，竟然出现在神鸟族，还是神圣不可冒犯的族长试炼之地，不觉得...很可笑吗？”

阳大哥看了看神情复杂的洛清游，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初我知道此事时的反应并不比你好，但实际上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那些东西被封入结界后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果实依旧每隔万年成熟一次，但那些因厮杀死去的妖兽却会在果实再次成熟之期复活，周而复始，源源不断。”

“当初天界定下过规矩，凡进入青山试炼者，若能摘得乌良圣果，便是天命所归的下一任大族长。”阳大哥说道，每每说道天命所归这几个字他都觉得好笑，非常好笑。

“怎么会？天界都办不到的事，神鸟族怎么会....”洛清游疑惑道。

“错，天界不是办不到，他们只是不能将那果实永绝后患。”阳大哥说道。

“那，神鸟族当真有人拿到了果实？”秦羽双天真的问道，或许在他眼中，拿到果实才是对的，但事实往往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