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有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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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德胜是个聪明人，见到孟维佳来了之后并且表情不对，便猜到了七七八八。如果方义成察觉出了事情是他干的，那么接下来他的计划将要面临全部否定并且重新制定，他的计划足足花费了他大半年的时间才想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被改变。

然而方义成也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他如果知道了翁德胜的心思并且掌握在了手中，那么翁德胜将会变得非常被动，自孟维佳来了之后翁德胜就有这种感觉，他幸幸苦苦在村民们心中建立起来的伟大形象却在方义成面前瞬间崩塌。

只是，现在话还没有被说破，方义成也许还并不知道，所以翁德胜决定继续演下去。

孟维佳走了之后方义成如往常一样在蚕业制造厂里忙和着，由于中间断了一季，导致蚕茧非常紧缺，幸好方义成未雨绸缪提前存了上千斤的货，要不然现在的他也得捉襟见肘。

永兴村一切如常。

然而几天之后，负责安保工作的方礼安在蚕业制造厂的蚕蛹仓库里，听见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某个人在哭泣，声音低沉且断断续续，听得他毛骨悚然。方礼安年纪大了，想到的东西也多，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把声音和他心里的某些东西对应了起来，随后恐惧被放大。

他最终克服了恐惧，带着几个年轻人把蚕蛹库房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人。他觉得奇怪，也许这是一个恶作剧，或者说是大楼里的姑娘们在夜晚的时候想家了。他去找了周无双，让周无双到女生宿舍里去看看谁没在，结果周无双去了之后发现不缺任何一个人。

这件事情逐渐传开，最后传到了方义成的耳朵里。

蚕蛹库房是方义成后盖的，原来的库房被当成了蚕茧库房，原先的蚕茧库房被烧掉了大半。新盖的蚕蛹库房一是要考虑烘干，二是要考虑通风，所以一个房间连着一个房间，总有六个房间连在一起，若想在堆满了蚕蛹的库房里找一个人，确实不容易。

方义成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第一反应便是翁德胜搞得鬼，可是当天晚上方义成去检查声音来源的时候，翁德胜和翁慧兰都在，这令方义成十分奇怪。

声音的来源肯定不是鬼，这世界上没有鬼，就算有鬼，也是人装出来的。方义成调了监控，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正在好奇的时候，唐铁牛跑进监控室里说“声音又出现了”

方义成立即来到蚕蛹库房里，果然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出来，声音十分凄惨。方义成听得毛骨悚然。这时候，翁德胜说“义成，我知道你在怀疑是我干的，但确实不是我，我没那个本事搞这一出。不过义成，有些话我还得要告诉你，我听说蚕农厂以前死过人”

旁边一起来寻找声音来源的唐满仓一家，方义成父子听了之后浑身一怔，怎么都无法想象出来老蚕农厂以前死过人。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方义成问。

翁德胜说“你肯定没听说过，我也是听我爷爷讲过的。我想方叔和唐叔都没听过这事。早些年的时候蚕农厂还没建起来，这片地住着一户人家，男人打仗死了，家里就她一个，带着孩子，后来孩子也饿死了，这女人疯了，然后在上吊死了。”

翁德胜讲得十分夸张，语气非常诡异，仿佛是在可以渲染恐怖气氛。唐铁牛天不怕地不怕，说“我才不信这个，你要是说真有鬼，我第一个进去把她抓到，关键是没有啊，蚕蛹库房我都进去好多次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你是见不到，那是因为你看不到啊”翁德胜说，“义成，你相信我，要不，找个算命先生看看吧。”

方义成不信这些，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问翁德胜“照你说，必须得找算命先生来看了”

“那是当然”翁德胜拍着胸口说，“我认识一个，不过技术不算高超，但也还算可以，你要是想的话，我过几天就把他请过来。我不说别的，蚕业制造厂现在蒸蒸日上，可不能因为这个奇怪的声音而毁了。”

方义成觉得翁德胜这句话说得对。

翁慧兰补充道“我是听我二爷爷说起过这个事，但不是上吊死的，听说是吃了烧红的秤砣死的。我二爷爷说他那会还年轻，见到那女人的死状，的确很惨”

方义成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读书多，唯物主义哲学的书也看过，物质决定意识，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有的只是人装出来的鬼。所以，这声音肯定有来源，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把蚕蛹库房的门锁了之后，让众人先散了，既然是鬼那就让它在里面待着，没什么事也不许它出来。随后他来到女生宿舍，叮嘱了她们把门关好，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之类的话，随后和唐铁牛夫妻二人来到了翁增寿家。

翁增寿还未睡，见方义成和唐铁牛两口子来了，十分奇怪。他给他们倒了茶，随后又拿了点水果出来给他们吃。方义成和唐铁牛夫妻也没客气，拿过苹果香蕉直向嘴里塞。

这些水平和零食都是翁慧兰买来的，平时翁增寿也吃不了多少，有些零食都烂了过期了，扔掉了可惜，不扔又不能吃，方义成和唐铁牛来了之后正好帮他消耗消耗。翁增寿也很喜欢年轻人到他家里来，现如今唐铁牛夫妻又是新婚，来他家是给他家里添喜哩。

“怀上没有”翁增寿见唐铁牛一个劲的往自己嘴里面塞苹果，率先打开了话匣子，“结婚快三月了吧你爸不急着见孙子吗”

唐铁牛倒什么什么，李亚娟红着脸说“翁爷爷，哪有那么快，铁牛天天忙，晚上有时候在厂里住，都不回家。”

“那不行”翁增寿责备道，“铁牛，怎么能让新媳妇独守空房呢不吉利，以后常回家来住。我看得出来，唐满仓那小子急着见孙子呢，每一次看见我，都得说说你的肚子怎么还没反应。不过不急啊，这要娃娃的事也急不得，老天爷给嘛就要，不给嘛就等，老天爷早晚会给一双儿女给你们的”

“谢谢翁爷爷”李亚娟红着脸，为翁增寿削了一个苹果，翁增寿没要，让李亚娟自己吃，李亚娟又把苹果给了唐铁牛。翁增寿看在眼里，心中欢喜，年轻人呐，就是得互相帮助互相理解，不像他的侄儿翁家高，两口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翁增寿还不知道翁家高和陈桂兰早就离婚了，并且陈桂兰已经许了别的人家，现在已经过起了另外一种日子。他看着唐铁牛两口子，在看方义成和周晓雪，想想自己的孙女翁慧兰，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吃着永兴村里的水，为什么活出来的人是不一样的呢

“大爷爷，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您，早些年的时候，老蚕农厂身子下面真的死过人”方义成放下手中的苹果，问翁增寿。翁增寿一听，仔细回想了想“那里不死人有黄土的地方就埋过人，怎么问这个是不是厂子里出什么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方义成把今天碰到的事儿说了，又提到了翁德胜说起的那个女人的事，“我想知道翁德胜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在怀疑他”唐铁牛惊讶道，“义成，我总觉得翁德胜这小子心术不正，心思都用在了别的地方，前段时间捉狸猫，我亲眼看见她放走了一只，把采摘桑叶的六婶吓得魂都没了，后来他又把狸猫捉回来，在六婶面前邀功。”

“我说的不是这个。”方义成说，“大爷爷，我知道这样说不好，但是我怀疑，那声音应该是人为的，只是我实在搞不懂声音的来源到底是什么，难道说有人就藏在我的蚕蛹库房里，但是我们就是找不到”

“这事啊”翁增寿理了理思绪，“老蚕农厂身子下面的确死过人，但我也说了，有黄土的地方就埋过人，而且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不信也罢。不过你说的那个声音，我倒是能一些线索给你，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您说。”方义成给翁增寿孝敬了一支烟。翁增寿接过烟，说“打仗那会儿，我们这里叫永兴庄，你们方家，我们翁家，还有周家三大家族住在这里面，还算和睦团结。而在老蚕农厂北面，曾经挖了条地道。”

“那您说的地道现在还在吗”方义成好奇道。

翁增寿说“在，后来永兴庄改成了永兴大队，就把那条地道修成了排水渠，加了水泥管，但是很多年没有人维修了，也不知道塌没塌。”

方义成说道“那照这样说，那声音的主人有可能是从地道里钻进蚕蛹库房的可是我盖蚕蛹库房的时候，挖了两米多深的地基，也没有发现地道啊。”

翁增寿揉了揉眼睛，说“你是没有发现，但是盖房子的工人不见得不知道啊。盖房子的时候你并不是二十四小时在一旁监工的，若是发现地道，工人直接把泥堆进去了。而且这条地道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你爷爷也知道，唐耿年也知道。”

唐铁牛立即说“照这样说，按就解释得通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抓那混蛋去”红色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