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互相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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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里周晓雪的心情都很低落，因为方义成在她心里的地位太过重要，她认为她的冷漠，让她无法高兴起来。她自己填报了志愿并没有其它原因，而是因为她不想给方义成增加太多的负担，她有能力自己做一些事情，也想自己做一些事情。

后来，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联系方义成，她把自己泡在了图书馆里，每当没有课程的时候，她便将自己留在知识的海洋里，读书，学习，再读书再学习。她们之间所造成的误会并不是单人所为，而是两个人缺乏沟通。在金陵的这段时间里，周晓雪想了很多，她也成熟了很多。

大部分时候，她不会去见孟维佳，她退去了方义成送来的学费，开始走上了勤工俭学的道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如她所想的哪样简单。

她有点累了。

她也在思念方义成。

勤工俭学的路并不好走，赚来的钱只能够勉强维持她的生活，要是再多加一些费用，那就不够了。买书，买生活用品，这些小事都需要钱。习惯依赖方义成的周晓雪这时候才发现离开了方义成之后的自己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无法保证了，她有点后悔。

孟维佳的出现并不能解决她的问题，她想要买的那些日用品只能由她自己来解决。当她实在走不动的时候，便开始更加思念那个在永兴村里陪伴着自己长大的男人。

她有时候在想，他到底在做什么呢他在想她吗他有没有吃饭有没有休息，有没有

然而，周晓雪很快适应了大城市快节奏高效率且虚荣的生活，学生们的穿衣打扮深深的影响着她，在一个学期之后，周晓雪便将自己收拾得像天仙一样。和刚来时候的土里土气完全不同的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了。

而这些改变是悄无声息的，就连周晓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直到某一天方义成前来看望她的时候，她才从方义成惊讶的眼神里看出一些不同。

她的改变不是因为孟维佳，而是因为时间，因为思想。

方义成帮着余瑶处理了她厂子里的事之后便打算回苏北，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陪着余瑶在苏州各处风景区转了转，拍了许多照片，这些照片全都是余瑶的宝贝。后来，余瑶把这些照片收藏在一个专门用来存放他们之间记忆的相册里，保留了一生。

当问起他需要不需要去金陵看望周晓雪的时候，方义成思考了之后还是回绝了。余瑶没有高兴，也没有失落，她很平静。他在成长，在感情的事情上他还是一个孩子，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包括让这个男人完成心理上的蜕变。

她不能告诉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即便是他已经猜到了，她也不能承认。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秘密，有的秘密能说，有的秘密打死了也不能说，只能烂在独子里，带进棺材中。

临走的那天，余瑶拥抱着方义成，把身上的香味全都留在了他的身上，并且长时间没有散去。

余瑶说“你回去之后，写信给她吧，她会看的，如果你们真的分开了，那就给我制造了很大的机会，你如果愿意娶我的话，那你就和她分吧。”

“我不会的。”

余瑶尽管听着他的话非常不舒服，但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他至少没有在自己的“花言巧语”下改变心意，这是她看中的男人，品质不会错。

“丝绸厂建立起来的同时，我们也背负着巨大的债务，我给你的那些钱有一部分是贷款贷来的，五十多万的钱，可不是小数目，感情是感情，经济是经济，你要分清楚。你二十岁了，不再是十六岁那年刚创业的孩子了，你也是男人了。”

“我知道，厂里的事情我不会分心的，对了，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多打电话联系，一个人的时候也要做饭，身体最重要。”

“你说这些，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暗示你在对我好”

“关心你。”

“知道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让我开心开心周晓雪不在这里，你就骗骗我又能怎么样”

方义成笑了笑“我骗你，你会信吗”

“我会。”

方义成回到苏北之后，余瑶很多天都沉浸在当天他说的话里，她爱他爱得太深，已无法自拔。

永兴村迎来了一大批乡里来的，他们陪着上级的管理，参观方义成的新厂。这个厂的建立对孟新庄乡来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能给乡里带来巨大的收益，并且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乡里的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农业发展起来了之后，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这个厂的出现，就让管理们的思绪得到了极大开拓。

新厂开始投入生产是在国庆节之前，正好，周晓雪回来了。村子里的人忍不住把她和翁慧兰做出对比，翁慧兰是妖，她是纯。这一点，毋庸置疑。周晓雪把自己收拾得非常漂亮。周万才逢人便夸自己的女儿如何，唐翠萍更是不得了。

周晓雪见到方义成的时候，尽管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幸好方义成在晚上的时候拉着她，到了六塘河边，静静的坐了下来，才打开了话匣子。

“在学校里怎么样学习紧张吗大学里的日子，应该比高中那时候要轻松很多，对吧”

“嗯。”

“生活费够用吗”

“嗯。”

“那天，庄章元在六塘河里抓到了一条大鱼，有十来斤中重，听他们说呀，那是鱼王，不能伤害它的，所以庄章元又把鱼放生了。那鱼在河里游了一圈才离开，他们都说，那是在感恩呢。”

“嗯。”

方义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连日来的忙碌并没有让方义成觉得疲倦，相反，和周晓雪在一起说了五分钟的话儿，便觉得浑身累得很。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像是有许多事情变得不如以前那么美好。当他们都长大成年之后，许多事情都变了。

周晓雪的沉默和方义成的无话可说，让他们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风一吹，他们都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夜深了，还是天凉了，周晓雪想回家了。

“义成，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们之间有许多事情变了。泰戈尔说过，距离产生美，可是我没觉得距离能够产生美。相反，距离让我们之间产生了隔阂，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不会忘记你的，我还是你的女人，但是让我先冷静冷静好吗”

“好。”

他们回家之后各自失眠，他们之间只隔了两道墙，却仿佛各了千万里。他们都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但又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不清楚。

国庆节这几天，周晓雪和方义成依然在一起，但是没有那么多话了。唐铁牛请他们到家里吃饭，周晓雪便和李亚娟在一起，周无双做完了饭之后帮着带孩子，随后又把孩子给了李亚娟，拉着方义成在一旁，低声问道“你和晓雪吵架了”

“没。”

“那也不对，我感觉你俩人之间有事，你跟我说，问题不大还好，要是出了大问题，我也能帮你着点。念慈不在了，我算是你姨。”

方义成想了想“周姨，我和她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

周无双心里很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出现了问题，她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年轻人的心里藏不住事，方义成再老成，在感情上也是个孩子，他眼神里能够透露出一些信息让周无双读取出来。周无双是好心，方义成心里清楚，但是他怎么说都不对，只要他开口，错就在他这一边。

他不是没有勇气承认错误，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周晓雪也是如此，李亚娟问起她来的时候，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和方义成一样，报喜不报忧。因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李亚娟说“你就把心事藏在心里，谁都不告诉，你就憋着，我看你能憋多久，我不是替义成说好话，他对你掏心掏肺，也许是没在一起感觉淡了，但是如果你们分开了，你会后悔一辈子，那天来的那个人，我没看好，铁牛说了，他眼里都是贼相，没骨气没出息，和义成法比。”

“我知道。”周晓雪说道，“亚娟，你和铁牛有感情吗”

“你问的是什么时候”

周晓雪想了想，说“一开始的时候。”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看上他呢，黑不溜秋的，长了一身的横肉，却不知道心疼人。走在路上净把我往沟里挤，路都没他肩膀宽。”

周晓雪噗嗤笑了出来。

李亚娟又说“可处着处着，我提不动的东西，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拿起来。上街买东西，再重的东西，他都能扛回来，不用我多操一点心。我有个头疼脑热，他半夜到方三叔家买药，下雨的时候出门还摔了一跤，回来满嘴都是泥，洗都没洗，先把药拿到了我手心里。你要是有个心事跟他说，他听着是听着，可左耳进右耳出，你要是有个困难跟他说，他一会儿就替你办好了。女人，有时候也不能要求太多，你读书比我多，可有时候读书多了，也会失去了某些单纯的东西。”

周晓雪似乎懂了。红色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