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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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义成的心里面非常痛苦，因为他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在一起心也没有在一起，其实周晓雪的心里面非常矛盾，因为她也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很排斥。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才让两个人有了如此尴尬的局面，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彼此都在等待着对方，在矛盾之中，在痛苦之下彼此相守，然而依然未能解决实际的问题。

自从方廉若胎死腹中之后，周晓雪的心里面一直有着一个阴影，她没有办法将这个阴影去除，所以就没有办法接受方义成，她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人在矛盾之中活着所做出的事情也充满矛盾，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矛盾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就是矛盾。

那天晚上周晓雪似乎觉得心口痛了一下，但是她却不知道因为什么。隐隐约约的，她感觉到这个世界是会变的和她之前认识的世界不太一样，她想要走出门去却被寒风吹了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肚子开的是隐隐作痛，后来唐翠萍送来红糖水，她喝了之后才有所缓和。

在她的记忆里面并没有所谓过去，正如她现在的自己，看不见未来。她在一阵一阵腹痛之中，隐隐约约又想起了过去某些点点滴滴，但那些碎片似乎并不完整，在脑海里面稍纵即逝，随后化为光点，消散于茫茫脑海之中。似乎有一个人曾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前，而不是母亲。

她又一次将抽屉里面方义成和自己的结婚照片拿出来端详，看了许久，从方义成的面容上看出了这个男人的朴实，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离开自己。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那一杯红糖水，周晓雪陷入沉思，或许在很久以前，周晓雪就觉得有那么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为她送来温暖的红糖水。当她喝了一口之后，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在一旁还没离去的唐翠萍吓得慌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起了一个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周晓雪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落在地面上。哽咽的语气里包含了无尽的委屈，却无从说起。寒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她才想起窗户还没有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被打开，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在窗户跟前陪她说话，逗她笑或者是送她最喜欢吃的红苹果。

“或许是你这段时间想的太多了，试着不要去想，早点休息睡觉，明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和你爸决定明天带你去县城转一转，散散心，也许会好一点，一个人在家里面憋的时间太长了总是不好。马上快过年了，是要给你多添几件新衣服了。”

周晓雪听着这些话并不觉得温暖，相反她又想起了一些记记中的碎片，可是却不能拼凑成完整的图片。

“过去的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唐翠萍在听见周晓雪这个奇怪的问题之后，笑了笑说“过去的你是一个懂事的小女孩，还能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是十恶不赦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懂我是什么意思，我过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恨吗我和他的婚姻感情好吗我是因为什么才嫁给他的”

唐翠萍依然一幅慈祥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结婚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从来没有管，因为你在我们心中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你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思考空间，我们从来没有进入到你的世界里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决定的。”

“我爱他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很爱你。”

周晓雪不太相信这句话，似乎身边的人从某一刻起开始欺骗她，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从来未曾消失过。她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能够感受到他的爱意。可是他却不在自己的身边，按照道理说，他应该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才对，就像之前那样带着她走过孟新庄乡和永兴村之间的路，看着路旁的树木和花鸟虫鱼，甚至在六塘河边划着小船看着河边青草荡漾和雾气朦胧。

可是这些事情似乎和她距离十分遥远，一去不复返，让她心中着急。周晓雪不明白这些事情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心中慌乱不已，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即便是在家中，也觉得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一样，这让她十分的慌乱。

有的时候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将被褥裹得紧紧的，然后将头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屋子，漆黑的一切，她什么都看不见。它可以打开灯，让光渗透到每一个黑暗之中，驱散黑暗，带来光明。可是她心中的黑暗永远无法驱除。

“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的回答我吗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当然。”

“我们的孩子是谁取的名字”

“好了，早点睡吧，不要再问这些了，孩子已经升到了天堂，他或许已经在另外一个人家重新降生，你们会拥有第二个孩子，但不是现在。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带你到县城里面去转一转。”

周晓雪十分沮丧，她就知道母亲不会如实地回答自己。

唐翠萍像逃跑一般离开了周晓雪的房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周万才正在床上看了一本不知道从哪借来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唐翠萍开门的时候，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让周万才打了一阵哆嗦，随后朝被窝里面缩了缩，继续看他的书。

他的老花眼镜好像就是方义成送给他的，他扶了扶眼镜问道“整天帮着方义成做这个做那个有意义吗有本事他自己来安慰啊，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我跟你说，下次不要再帮他做这些，女儿都嫁给他了，现在在娘家里住着算个什么，到现在连句话都没有。”

唐翠萍根本就不想和周万才说话，自从上一次吵架了之后，唐这边嘀嘀确确没有跟他说一个字，饭做好了就放在那里，他爱吃不吃。衣服脏了她随便洗洗，挂在晾衣架上冻成了冰疙瘩，晚上的时候她再收回去朝屋子里面一扔。周万才很多时候想要说她去，可是又不敢开口，刚才她确实有点着急，进门的时候风吹的进来让他一阵哆嗦，打扰了他看书的兴趣。

“我跟你说话呢，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跟我说话对不对我们死了以后葬在一个墓穴里面，你别挨我太近，我嫌你啰嗦。”

唐翠萍依然不理他，按照以前唐翠萍的性格，必然会将周万才骂得狗血淋头，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那么做。她必须要给女儿营造一个安静祥和的环境，让女儿好好的生活在这里，这是方义成特别交待的。女婿在这几年来对她做的一切，她非常清楚。她感恩于方义成能够将她当亲生母亲一样看待。如今女儿遇到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必须要配合方义成将这一件事情都做好，这是她亲生的女儿，女婿也是她亲生女儿的丈夫，她义无反顾。

周万才放下书，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唐翠萍，你要是不想跟我好好过，你就直说，干嘛天天甩着脸给我看饭做得稀里糊涂，衣服洗得不干不净，马上过年了，一点年货都没有，你打算干什么天天帮这方义成做这个做那个，一分钱都没给你天天跑的跟狗似的，图个什么”

唐翠萍本来不想跟他说话，可是听周万才唧唧歪歪，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他真的火了“周万才，我跟你说，你要是再废话，我把你舌头割了。女儿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看什么小说，你有了看书的能耐吗你识个字天天看书，天天看书，看的什么学到了什么明年开春的时候蚕房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乡里面那个店放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转出去，也没有经营，都是靠方义成给你送点钱过日子，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懒得说你，你要是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扔到外面去，你信不信”

周万才终于听见唐翠萍开口了，这才放下心来，钻进被窝里不理她，继续看书。唐翠萍发现上了他的当。他就是想要勾自己说话，如今已经开口了，索性就多说一点。

“周万才，你把我话勾出来了，现在你不开口了是不是你就想跟我说话，那我现在跟你说了，你开口呀。别一天到晚的没心没肺，将来老了谁养活你还不是方义成整个永兴村就你周万才心大女儿记不住以前的事情，那是记不住吗那是她自己把自己的心封了起来和女婿在一起那么些年，有了自己的爱情结晶，现在却没了，放谁谁心里都不舒服你忘了我们以前怀的孩子掉了以后你的心情了”

周万才听唐翠萍在自己的耳边啰里啰嗦，说了一大通，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她若是一直不说话，反倒开始担忧，现在唐翠萍骂了他一句，他心里踏实了，放下书本正要睡觉，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又是方义成”周万才念叨了一句，唐翠萍抬起脚在他身上踢了一下“开门去”

周万才极不情愿的从暖和的被窝里钻了出来，裹了件大衣，来到门口“谁呀”

“亲家，是我，老二，没睡了吗没睡到我这边来喝两杯。”

周万才一听是方礼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红色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