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申请上班

第二天，考试完的姐姐戴志如就过来陪弟弟了。江秋月唯恐戴志成继续冲动提及昨晚之事，不止一次地要求他理性一点，等暑假后两人再好好谈谈。

很快就到了8月底，肖丽已上班快一个月，师傅刘三毛上班也有半个月。但精加工车间的生产任务是依然紧张。考虑到戴志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江秋月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留在家里照顾他，不然真的会影响生产。

厂办主任和生产科长听完江秋月的上班申请都不敢表态，劝说她等去省城机械厅出差的何厂长回来后再作答复。8月29日从省城回来的何厂长得知情况后一口就否决了，也对江秋月再三强调，在戴志成没彻底康复前一切免谈江秋月不愿他们母子俩成为厂里的负担，就找了车间伍主任说明情况和提出上班要求。

伍主任一直都十分钦佩江秋月，也知道她是诚恳的。鉴于车间磨工的生产进度确实偏后，加之江秋月在磨工中的骨干作用。考虑再三后，就主动与何厂长进行了意见交流和沟通。最终，经过厂办主任和生产科长共同商讨，何厂长才勉强同意江秋月上班，但单独为她制定了特殊规定：一，允许她迟到、早退和中途离岗；二，生产区门卫对江秋月单独实行自由出入；三，江秋月可以骑自行车出入生产区。江秋月终于被安排在9月1日正式上班。

自从母子俩有过那样的对话，两人的感情也更真更深了。江秋月更加细微地呵护着他，关爱着他，戴志成也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责任。

事故后也让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得到质地好转。各个团组的慰问金加抚恤奖励和戴志成父母最后的1000元，江秋月惊奇地发现存款竟有7100元之多，还不包括已花掉的和身上现有的200多元，还有她与戴志成两个月的工资也没有领取。但江秋月是不敢花这些钱的，因为它们包含着戴志成的生命与鲜血。

戴志如是安心地参加完8月初的考试才过来的，看到妈妈江秋月是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弟弟，她常常都感动得流泪。尽管戴志成现在已基本康复和生活能彻底的自理，但她和诗雅还是坚持陪他一起上散步、看电视、去澡堂和上厕所等。每次都是耐心地等着弟弟从厕所或澡堂出来。

9月1日，妈妈正式上班，诗雅也开始了初中阶段。诗雅的成绩和特长都超过了市重点中学一中的标准，但她却没有去一中报到。因为她不愿意离开妈妈和哥哥，所以就在工业区的市二中读初一。

这下戴志成才感到特别的不习惯。开始几天，那可是天天都跟着江秋月赶脚到厂生产区大门口，再委屈地看着她离开自己去车间，惹得工人们见状都惊呼和大笑。谁都没想到这个舍己救人勇敢的英雄竟然像孩子般地跟着妈妈赶脚，这一时也成为了整个江源机械厂新的笑谈。就连诗雅都惊奇地发现哥哥突然变小了许多，有时还要自己来哄他开心。

这一切只有姐姐戴志如才深刻理解。她不得不利用补休的时间再像以前那样，抱着弟弟哄他睡觉休息和安慰着他，照顾着他。无疑，这也间接地起到缓释他对江秋月的过度依赖。只是章虹妈妈知道后深深地感叹：她已经彻底输给了江秋月。

江秋月开始上班，也无意中提醒了戴志成。他恢复了晨练，只是运动量很小。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恢复正常，如果上班专门加工中小型零件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9月中旬的一天，他去了厂办要求开始上班。

何厂长知道后，马上赶到厂办就是一通臭骂：“个龟儿子的，看来你的脑神经还真出了问题。出这么大的事故，受了这么重的伤，半年的工伤假才到一半就闹着要上班，你想找死啊还不给老子滚回去再不给老子滚我连你妈一起处分”在领导们的大笑声中，戴志成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家里突然空荡荡的，这难免让害怕孤独的戴志成悲感起来。心细的江秋月很理解他目前的这种返童现象和对自己的依赖，她也深知这个小家伙不久一定会重新坚强起来。所以一切都由着他，依着他，也不停地把自己对他的爱传输给他，让他倍感幸福与知足。每天的饮食同样也是安排得满满的，只不过是交待戴志成自己喝牛奶，吃水果。

戴志成也真的开始坚强和明智了，又像以前一样每晚都带诗雅散步嬉闹，周末又一起回老家和那边的亲人团聚。期间还骑车回市区几趟，既带了几瓶好的罐头去了刘叔那里说明了情况，还回家和市区的父母姐姐们团聚。他又开始弹起了吉他唱起了歌，又开始和妹妹一起看书学习。

时间很快就到了9月20日，戴志成也越来越觉得自己该上班了。这天下午午睡醒后他很快就洗漱完毕，喝完妈妈上班前冲好的牛奶就去了车间。

精加工车间是一片忙碌着，工人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抓紧着生产，从车间中门进来的戴志成看到这一切心里就开始激动起来。

“哎呦喂我们的小英雄啊是不是又想妈妈了”开着刨床的王喜凤看见戴志成的到来惊喜地说着。

听到大嗓门王喜凤的声音，附近的工人们看见戴志成来到车间都热情地打着招呼，有的还停了车过来和他握手问候着。江秋月因为前面的异动，她无意看了这边一眼，可当她看见戴志成来到车间后，立即就停车疾步地向他走去。

江秋月很快就来到戴志成的面前又急又气地说：“志成，你怎么跑到车间来了你是不是也学着不听话了”工人们看到江秋月着急担忧的样子，都很理解地劝说戴志成赶快回家，免得妈妈担心。

“戴志成，你这混小子不好好在家养伤，跑到车间来瞎胡闹什么”伍主任不知何时走过来怒道，同时也带有许多惊喜的成分。

“伍主任，我上午去医院复查，医生都很满意我的康复状况，还说可以做些轻松活了。您看车间的生产任务这么紧，能不能安排我专门车加工中小型零件”戴志成既诚恳又有点赖皮地说。

“简直是无法无天你等着，会有人来收拾你的。”伍主任恼怒地说完就直接去了车间办公室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