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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名

义乌累的勉强抬起腰,气喘吁吁地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老腰:“我原以为打理这个花园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呢!松土浇水施肥还要一一检查叶子有没有打卷、叶子的背面有没有生虫。

少主果然威武打理这个花园居然还有时间去处理偌大的事务。”他似乎还是为自己突然被委托照料花园而感到愤愤不平:“尤其是这朵兰花,竟然那么难伺候!你看他旁边的狗尾巴草多么的强壮、多么茁壮、多么招人喜欢!”

义乌来的时间比较短,很多事不知道。同他一同打理的朱三堂主倒是毫无不平,虽然义乌还是义愤填膺——好歹一个堂主竟然也是要来打扫园子。

就在昨天,刚刚被委托的义乌表示一定会好好干,不辜负少主的期望。差点把那个别致的狗尾巴草拔了,几乎吓得朱三肝胆俱裂:“你就算是把整个园子祸害了,那株草你也不能动!”义乌不知其意——一园子的名贵品种,偏偏那颗狗尾巴草鸡立鹤群,随风飘摇招蜂引蝶好不风骚。和那些风光霁月的仙草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太影响风貌了!但是接受到了朱三的死亡眼神警告后也就不再遐想。

朱三见打理的差不多了:“不过是三天一浇水七天一除草半个月施一回肥。恰巧今天全让你还有我凑到一起了而已。”义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认命:“好吧!”

“堂主堂主,你说少主怎么同意参加了那个什么什么清谈会。据说云弃霓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一口气居然在小浪底把那些仙门精锐全给······如今几十年的老账了,搅都搅不清。现在澄清还来得及么?”义乌对于云弃霓的态度倒不是拍案而起破口大骂表示坚定不移自己正义的态度,当初小浪底事件出来后,义乌和小伙伴甚至还认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一下子杀了五百多人:“是咱们和她有些善果纠葛么?”

朱三认真思考了一下关系网络:“额,大约是有些亲戚关系吧。”

义乌眼睛闪了闪:“啊,真的!难怪咱们当初一点精锐都没有损失!”那个时候义乌他听过豫州幸运没费一兵一卒的传言。朱三看了看义乌那个闪闪发光一脸嘚瑟的模样忍了忍,终究没有把“其实当初咱们因为某些剪不断理还乱山路转转十八弯的纠葛特意没有派人”的真相吐露出来,毕竟背后议论是一件极不仁义极不道德的一件事。

而此时,观清会议一石激情千层浪。在荆州、幽州、豫州三大宗门澄清引导下,数十年“云弃霓那厮”的风向有了些改变。

不过说起来,当初一个不知来路的云弃霓甫一入世便大张旗鼓做了荆州叶氏的客卿,抢了颇有盛名且与南氏关系不错的游侠宁夏第一美人的称号,风华灼灼绰绰袅袅。但是后来为了一群妖怪不惜和有知遇之恩的荆州闹翻,甚至在小浪底时不顾旧情对各大世家痛下杀手。

按说荆州叶氏应当是最恨其次是幽州,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豫州。虽说幽州不如荆州那么深仇大恨,但是幽州楚氏当时派的都是同族同姓,一夕之间,年轻的娃娃辈全都一柸黄土掩风流,多亏当时年轻的宗主楚念一个更比六个强,愣生生撑过来带领着宗门蒸蒸日上。所以说,不论是澄清还是痛斥,也应该是荆州、幽州发言权最多——至于豫州南氏,您撑个场面就好了!坐着听听八卦看看人生百态顺便加固一下宗门友情多么的划算。

可妙就妙在,他们豫州拿出证明澄清的证据居然连叶氏都不知晓。而幽州那位早就荣登大宝多年的年轻宗主楚念充分发挥了什么叫做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请君入瓮的高超手段,把目标设置为了广大群众,防止他们行动过激或者一言不合擦枪走火让好好的会议出现了少儿不宜的暴力血腥场面。一则是不用去打扰那两个人的斗法,二者又卖了两个宗门大大的人情。

至于叶云亭和南豫也不是扛着大喇叭“云弃霓当年多么多么的冤枉”他们是先阐述了关于善恶忠义的一番看法又举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例子后来把云弃霓的残存手稿日记还有一些早期别人关于云弃霓描述的文字还有一丁点的记忆残片整合了一下还请来了当初受过云弃霓庇护过的弱小贫困人家由于时光的飞逝身份的变化及人口的庞大,只请来了数十位要表示感谢的代表。

那些个被云弃霓在妖魔肆行正道自顾不暇的时候保住了整个村庄的代表颤颤巍巍感激涕零得知恩公下场如此悲惨几个瞬间悲痛不已两眼一翻昏厥过去,几个拄着拐杖破口大骂:“放你们的屁,如此良善之人怎会行出这些事?就算干出了你们口中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请来,我就不信你们给了她第二条路!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那个差点被卖到窑子的阿红姑娘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她在下面忍着眼泪咬着嘴唇过了好大一会儿:“云姐姐多么好啊,让那么多女孩子免去了为奴为妓命运,还让人们都吃上了饱饭,她不会······”

有了读书机会虽功名不成但做了一个年轻的教书先生且颇有盛名的青衿秀才摇头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或许世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本身就是一种罪吧!”

被救下父母没有一夜之间成为孤儿的老实庄稼汉代替死去的爹娘执意前去,一路精心呵护用以表达感谢的土鸡蛋一个也没有破,一麻袋子菜蔬还是鲜嫩水灵。听到这个不幸的事的时候,一股酸意直扑天灵盖最后挤出几个字:“这样差不多也好,云姑娘大约在下面有俺爹娘那些人陪着,至少也不会太孤单······”那个挤出来的微笑太过勉强,到了最后,他终于跪倒在了价格不菲的砖石上匍匐在千百万年沉默的大地上失声痛哭。

那些被爹娘带过来开开眼界的下一辈们三观突然就不知所云。开始的时候父母耳提面命恨铁不成钢“看看叶云亭/南豫/楚念多么的堪当大任多么的众星捧月多么的为人敬仰······”少年们心内犯嘀咕:也不看看人家的家底咱么的家底。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好赖话都让你们说尽了。云弃霓千万人指骂的时候,他们之间最大的不过刚刚启蒙的年纪。故而,云弃霓就一直是反面教材“忘恩负义”“背叛”“嗜杀成性”“不忠不义”“衣冠禽兽”的冠名词。

但是今天突然见到手稿记忆碎片有了很大的代入感——她真的那么天理不容么?又见到那么多平民百姓极尽哀悼乃至痛哭昏厥又不禁想:她真的有那么好么?后来不由得把目光投在了父母的身上——云弃霓修缮村庄、兴盖学校、传授耕织,救死扶伤的时候你们在干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人父母了,说自己闭关修炼以图突破和年纪轻轻修为不菲的云弃霓两相对比有些拿不出手、说自己在帮着上层斩妖除魔救死扶伤显得格局太小、说自己当时正处于叛逆期天天忤逆长辈更拿不出手。只有小部分问心无愧大略讲讲,其余的宗主贵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视,彼此之间推杯换盏了起来。

原本叶云亭觉得把云弃霓的是非功过都晾出来是不是不利于把她摘出来,南豫没有什么大的表示。楚念倒是笑了笑,功就不必说了,主要是这过错就是全都拿出来也比外面流传的那些好听多了,即事实很简单流言很难堪。再加上某些混入在内妖族的同船们的舆论引导,事情进行得很是顺利。

南豫以前嚣张跋扈张扬骄傲的时候就不喜欢大小应酬,就算突然转了个沉稳老练宁静冷漠的性子也是不大喜欢交际。因此待了四个半日头的时候,就直接了断:“家中还有花园照料,先行告辞!”

叶云亭看着仍旧温热的茶杯,语气十分冷清甚至有些不满捶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内一阵涟漪:“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

楚念一向只说好话不言是非:“呆了大约五日,已经算是十分重视了。看来是确确实实为云弃霓姑娘着想了。”

一提到云弃霓叶云亭心里就泛酸甚至多年过去那股酸气还会直冲天灵盖逼下泪珠子来,当然他会找个途径发泄出来:“他哪里是看重阿霓了?满门心思虎视眈眈着人家的弟···”楚念微微一笑适时打断:“是第一美人儿的称号吧。不过也是,当初豫州依附于南氏的宁家的那位姑娘可真是扬名倾城倾国,难怪他心下欢喜。可惜云弃霓姑娘更胜一筹呢!不过到底情人眼里出西施,有这心思不足为奇。到底是云弃霓姑娘过分貌美,即便污名加身,也没第二个人在这方面越过她去。这一点上,仙门百家还是承认的。”

叶云亭倒是消了几分气,但骨子里的不服输容易把其他人拉下水,比如这位无辜的宁夏小姐:“宁夏么?不过仗着是个女子的优势罢了。若是男女混杂排起名来,阿霓的弟弟也甩出她几条街来。”楚念无奈摇了摇头:到底还牵扯上那两个最冤的姐弟。南豫和叶云亭倒真是会彼此迁怒。

话说这两个人,南豫当初是张扬的骄傲不饶人,叶云亭是骨子里的骄傲不肯轻易服人。那时两人还能谈上几句话来然后背后吐槽。后来南豫无条件帮助宁夏就有了顾忌无形中矮了叶云亭半截,但是宁夏的第一美人儿好歹也替他增了不少光,几乎平手。又后来荆州来了个云弃霓,于是乎便了不得了——直接提高了荆州的颜面。

从此这两个人就爱时不时地杠上,终究是叶云亭相对较为内敛的抬杠更符合大家的审美所以往往是南豫铩羽而归。后来来了位某位名为昭北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公子以及其温柔的姿态给南某人圆场子,然后暗地嫌弃南某。当众人开始怀疑你们豫州是不是生产美人儿的时候。南豫的脸色更难看了,因为叶云亭终于发现云弃霓口中左一个右一个“我那不争气/不上进/烂泥扶不上墙/缺心眼儿的弟弟”就是昭北。所以时不时以各种理由邀请昭北去荆州,对于昭北的说辞是“你姐姐怎么怎么了”无比的好使。对南豫直接了当“人家明显向着家姐,你怎好阻止姐弟叙旧?”

即便是昭北有去有回,南豫还是一脸欠债人已死无人偿还的表情。南豫一冷脸,昭北就聊赖。昭北一旦慵懒,他那张口闭口“混账弟弟”的姐姐就和他进行频繁的通信,他那个行辈上但无血缘却自小兄弟姐妹相称的某位哥哥就如同自家妹子在婆家受气一般生怕吃穿克扣,大车小车大箱小箱的送东西来。结果就是昭北南豫连相互解释的时间都没有,毕竟昭北有心理物质上的安慰,所以往往都是南豫更加生闷气,便形成了恶性循环。

或许是两个姐弟之间的通信方式太过奇葩,他们把写好的特殊纸笺扔到火力然后就会一字不差的传到对方的身边,然后叶云亭看着紧闭的云弃霓的阁子里浓烟滚滚眼皮直跳嘴角抽搐心脏乱蹦四肢不协调受到极大惊吓。

另一边是迷茫的南少爷在更不靠谱的手下所谓“男的劝和不劝分女的劝分不劝和”“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但毕竟姐姐和老娘不一样”“自古以来姐姐都希望找个美貌贤惠能生养的弟媳”“云某某眼界太高”等终于让路过的昭北听见有人如此议论长姐,于是他微笑着收拾了那几个人,彻底同南豫进入冷战期。

于是南豫和叶云亭终于受不了来自于大扶桑树下友好交流的方式以及那两个人太过于专注亲情让其他的感情让了路,迅速达成了和解。当时洞若观火如楚念心想“这俩估计认清了日后也许会成为连襟或者妯娌的命运”然而命运弄人这两个谁也没有成双成对的自由飞翔,都陪着楚念单着。

先是昭北某日的不辞而别一去不复返,又是云弃霓回头崖自刎叶大公子最后一丝的姻缘线扯断。按照南某的性子转变来说,过错方应该是南某。但至少云弃霓是真的“本人已死”没戏了,而昭北是“少小离家”至于“老大回不回”是个不确定因素。但凡日后两个人见面,南豫对于叶云亭“逼死了我大姨子”叶云亭对于南豫则是“逼走了我小舅子”谁都看谁不顺眼。

然而经历些变故,这两个人终于学会渐渐和过去的自己道别,一点点的把自己塑造的更加完美无懈可击,也终于和曾经几年前嗤之以鼻的楚念式内敛不动声色隐忍殊途同归。一步步,在小浪底后各家元气大伤时,三个青年渐渐中流砥柱,逆风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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