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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相1

杨华把胳膊放在自己的脖颈那里枕着,另一只手在地面上圈圈画画指指点点也难得一见地皱起了眉头在谋划着什么。他似乎觉得有一点寒凉,拉了拉敞开的黑纱红衽衣襟自言自语着说:“没关门儿么?”

他扭头去看门是不是关了,偏了偏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靴子以及群青色快要及地的衣摆。

“我去——你们怎么???诶呦——”是铁门被打开又立刻重重的合上的声音。

杨华隔着铁栏杆看着那两个人。那个群青色的蹲在地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看着自己‘嘶嘶’的抹药,一个一身黑的面无表情眼中带着杀气盯着自己。

一炷香前,扭头查看门是否关了的杨华在转头的时候看见了能令他刻骨铭心无法磨灭记上一辈子的两个人。先礼后兵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是一点也没有体现。

一点武德意识都没有的南豫不顾杨华还没有起身没有能力反抗的特殊情况下,把人家按在地上进行摩擦以及亲切友好的询问。在杨华进行了同样友好询问南豫以及南豫的家人后。两个人的寒暄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过还是杨华被按在地上单方面的摩擦。

昭北对这两个人如火如荼热火朝天难舍难分的交流提出了批判以及制止:“停下来吧,一会儿出人命了!”

接下来就是杨华连滚带爬踉踉跄跄自己躲到了那个“能行”的笼子里。昭北似乎领悟到了南豫下手造成伤害的严重性,然后隔着栏杆滚进去几瓶药来。杨华捂着已经青肿了的左眼,右眼在肿胀中开出一条缝儿来:“这玩意儿能用么?”

昭北表示这些药经过大扶桑树第二十六代第五位神君云弃霓的亲身验证,保证纯天然无公害恢复快疗程短童叟无欺。才有了杨华抹药,两个人围观的奇妙场景。

“我说二位呀,你们猜的也七七八八了。”杨华捂着腮帮子:“现在把我关在这里干嘛呀?不是,这次你们真的猜对了。我没骗你们!”

昭北还是微笑着盯着他:“我知道,我对自己还是有一点信心的。但是你也说了,是七七八八而已。”

杨华啼笑皆非:“你给我一点隐私好么?你们不是不干涉的么?南豫你不是说会站在我们这一方的么?”南豫抱胸冷声道:“那要看你要做什么事儿了。”

杨华突然很想笑,但是牵扯到了脸上的淤伤收了回去,他显得天真又残忍:“不过是没几个门派而已......”昭北含着笑:“而已?”

杨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古以来,万物更迭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么?我不过是顺应时代的变化而已。而且,门派兴衰、土地易主是常有的事儿。哦,对了,这话是十年前那些老头们说的。我今日说与你们听听。”

“你打算杀几个人呀?”昭北又问。杨华艰难地摆了摆手,他的胳膊是被拧脱臼后又接上来的有点残留的疼痛:“我不杀人,我很早就见不得血了。要不我弄这个笼子干什么?”

“哦,原来如此。”昭北点点头:“那我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杨华呵呵一笑:你早就开始问了好么。

“杜老门主夫妇谁下的毒?”昭北撑着脑袋问。杨华愣了愣,他似乎没想到昭北还能知道这种地步。他顿了顿:“不知,岳母刚去世,岳父便发现自己也中了这种毒自知命不久矣。岳父弥留的时候,说出了自己所想。”

杜老门主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昔日的高大威猛全部缩成了佝偻,连喘大气都不能了:“我自认为他们能护的一方百姓,所以这些年对他们多有帮助——咳咳咳咳。可小门小户谁知道还那么浑水。我自以为给他们定了符合咱们修身养性传历百年的规矩会有所好转。没想到竟然......竟然被认为干涉蚕食。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慎之又慎......慎之又慎!”

南豫走近了一些问昭北:“阿垣,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属实?”昭北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他的诡辩像你,你明明知道哪儿有不对都没有办法驳回去。行事风格却像极了另外一个人。让人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南豫想了想:“第一代神君第二位那个?”昭北点了点头。

“嘿,我以前在赌坊的时候。唯一的乐趣就是看那些小书。尤其是第一代殿下的封君故事。常常幻想着自己哪天也能出人头地......”杨华虽然一身疼痛但是不妨碍他继续接话。

南豫摇了摇头:“你也就学了一个表面。你可没有人家张扬、看不顺眼就不看,生死看淡的样子。”杨华把脸上的药涂匀:“我若是到了他那个地位——”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气质。你说你到了他那个位置。可是你这里还有把锁呢。”昭北指了指心口:“他没有锁,谁也锁不住他。”

杨华干脆躺在地上了:“是呀,人要是有了羁绊,干什么都掣肘。”

昭北回答说:“心无羁绊,多无底线。”

南豫看着杨华,这家伙不言不语什么都压抑着,怎么问都不开口。看着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也是那样的沉默、不论怎么质问怎么威胁也撬不出一个字儿来。最后几乎都是“你是不觉得你曾经做的事儿比我听说的还要不堪,所以不敢说了?”“你活该会让我母亲下令囚于地牢,非死不出。”“你为什么会让放出来呀?”“你离我远一点。”“你想干什么?这些玩意儿我不稀罕!”“请您走开,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谢谢!”

杨华看见南豫这副模样,往角落里爬了爬:“殿下您看住他了不然他要是发起疯来,我估计我们这一圈儿都得遭殃。”昭北不言语,南豫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复了下去。

“杨华,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我说过你的一切事我都不会干预。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出了这里我只当做在蜀地游山玩水了一番。你不要以为我脾气好手段就温柔。”昭北挂上了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

“殿下这样说我好怕呀!”杨华绕了绕头发往上轻轻一吹:“殿下有什么用来交换的么?”

昭北从袖中取出一截红线放在笼子里:“你若是向我索取什么,出了大活人我什么给不起?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对这个感兴趣。这是世缘殿中最好的红线,牵之生情愫、系之成姻缘。上至碧落下至黄泉,线的那头就是你爱慕的人。系上了,生生世世年年月月不分离。这个,你觉得如何呀?”

杨华捏了起来,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低头了一会儿,有些涩声:“殿下说话算话,我不杀人,不干涉我的计谋。”

“我以太主、亡母起誓。”昭北肃穆起誓。南豫起首:“以亡母、豫州起誓。我随阿垣。”

杨华袖了红线,舌头在上牙床处转了一圈,朝门外喊:“子规,过来!”

南豫皱着眉问道:“你确定要让孩子听到?”杨华笑着摇了摇头:“他迟早要知道的。他也迟早得接过重任呀。还是得让他记住传承了千百年的怀德怀刑、讷言敏行、无争无愧、博文约礼。可以多出来些其他的,但是不能漏掉,尤其是怀刑。”

子规探出了个脑袋,有些拘束的走了过来。他的趋步走的很标准,直到行到了笼子前面,垂着头似乎眼框都红了。昭北一直蹲在那里没有起身,此时身高正好可以和子规持平甚至不用挪一下就可以直接对话。

昭北拿出拨浪鼓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害羞?给你!”

子规拿着拨浪鼓却又塞到了昭北手里,似乎带着哭腔:“哥哥,我把它给你。你把我爹爹放出来好不好?”昭北看着手里的拨浪鼓很是无奈,该怎么解释是他老爹自己进去的呢?

“儿子过来,离那个青色的哥哥远一点。”杨华招手:“他旁边那个黑色的可凶了。你看他瞪你呢!”

昭北扭头的时候南豫已经炉火纯青的把眼神收了起来,所以昭北也不想点破只说:“他一向是这样,对着我的时候也不知道收敛。”

“爹,爹你跟我说你该怎么出来?”子规扒着栏杆问。杨华“哎呦”一声勉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宝贝儿子,你还是进来吧。安全一点儿。就豫州那个动起手来略微狠了一点,咱俩的小命儿都不保啊。”

杨华的指头按在大铁锁上,铁锁自动松开了。杨华立刻把子规拽在了里面但是没有锁,只是象征性地关着了。他瘫坐了下来喘了口气。子规的小手放在了他的红肿的嘴角那里摸了又摸:“爹,疼么?”

一瞬间,杨华有些恍惚,握着儿子的手:“宝贝儿子,待会儿爹就给你讲一些你可能不愿意听或者你不愿意相信但是是真真实是发生的可怕的事儿。”

子规眼里憋了一团泪,他问:“是关于我娘亲的么?”

杨华抱着儿子:“嗯,但是你不要因此而愤恨,因为就在这几天咱们就能报仇了。我给你挡住污秽,你往前向着光明。嗯?”子规点了点头:“嗯!”

“殿下,公子。在下要开始讲了。”杨华笑着却突然从空隙中把昭北的扇子拿到了手。南豫剑出了三寸,倒映着杨华的影子。

“公子不用心急。在下要是想和你们刷心思。早就在把我儿子拉进这个笼子里的时候就让屋子里火龙吐火了。”杨华摇了摇手笑笑:“咱们都看过学过《秘术集》,殿下的扇子有什么作用你应该也知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对我肯定还存有怀疑,可我都这样做了,你们总该相信客观事实了吧。”

杨华划破了手掌,血液顺着扇面往下滑,直到汇聚在“清心”两个刻字上,慢慢的被吸收了。血液虽然在慢慢减少,扇子上面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儿子,你娘——”杨华指着一身新黄的神采四溢的女子:“怎么,比画上的好多了吧。”

“这是岳父岳母尚且再世,我家娘子还是没有心事的少主的时候。这不,我就在这里。”杨华指了指在杜简后面看起来还不是那么轻佻甚至有些可靠,背着弓箭挎着箭筒任劳任怨的青黑色衣服的跟在一蹦一跳的杜简后面的男子。

昭北盯着杜简,觉得她实在有一点点像云弃霓,可怎么就是“小南楠”呢?南豫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我母亲气韵风格是随着你母亲的,而你姐姐不是酷似你母亲么?”

“不过按时间来推算,殿下那时候还在人世吧?”杨华摸着幻影。

昭北尴尬一笑:“什么叫我还在人世?阁下说话能不能准确一点?”

“不好意思啊。”杨华的手指在幻影上一路滑动:“那个时候殿下还有公子应该能察觉到那些大大小小不讲武德的仙门百家已经开始嚣张躁动了吧?”南豫说了一句:“都是惯的!”

的确,那个时候就加只剩了六家,楚念、南豫年纪小虽然能力出众但是根基浅薄难以服众。林家主母李蒹葭在仙盟有主席之地,对于这些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荆州叶老夫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门前雪。蜀地杜老门主是一片好心助力,结果养了一群喂不饱的狼。青州老宗主虽然能力高超,但是儿子毕竟是近亲所生,门面难撑长久。那些各路的仙门可不是使劲蹦跶么?

“那时候,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蜀地富裕,驻守的仙门又宽宏仁慈。将来的继承者是一个丫头片子。谁不想着分一杯羹呢?”杨华讽刺的笑了笑:“岳父岳母不易生养,所以格外爱积德行善。故而对那些在蜀地的成立开山的小小仙门都是十分客气礼待。老来得女珍爱得很。即便如此也有人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画面闪现。“杨华,你躲好。”看这样子应该是杨氏夫妇了。子规酷似杨华儿时,几乎是按着模子刻出来的。“你们要干什么?”杨华虽然小但是还分得清危险与否。

“乖儿子,杜门主对爹娘有恩。而今他的妻女大祸临头。爹娘能坐视不理么?你要记住,这叫有恩报恩。”杨母摸了摸儿子的头。

“所以说,这件事,是有些仙门策划的?”昭北微微瞪大了眼睛。

“要不然怎么能说早就坏了风气。毕竟没有子嗣可比有个女儿容易篡位的多。”杨华摸了摸头发舔了一下嘴边的伤:“青州那个傻子不足为患。同样都是开山立宗,眼看青州的可以不劳而获生生高出一大截。从平起平坐到哈腰点头,在谁身上谁都不乐意。”

“殿下可不要疑惑,怎么有这么多人干坏事。只要利益相同,结盟不就是两杯酒下肚的事儿么?”杨华笑道:“不只明月呢。难道豫州那里就没有么?公子无父无母的,怎么没有动手么?明月那个时候才六岁。公子那个时候应该和我同岁吧?八岁。您八岁的时候应该不像现在一样不好惹吧。您就没有遭到过么?”

昭北细细想了想,南豫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不会吧,一方打破了平衡,另一方还能坐以待毙么?幽州的楚宗主那时候有父亲袒护着都被别人质疑人族血统不正呢。你的运气那么好么?”杨华笑了笑:“不过也有可能,你看你们豫州现在连一家仙门都不多呢。我只是很好奇,令堂的手段真的那么凌厉么?即便仙逝多年还能威吓着一家仙门都不敢在这里立宗。后来公子这里来了殿下,虽然那时候没人知道殿下身份——”

“但殿下的能力摆在那里呢。那时候荆州、豫州是谁都不敢蹦跶。殿下一走了之,公子却不久后血洗了十万大山,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吓得不敢抬头。”杨华脸上笑意逐渐深了起来:“可是我觉得,以令堂的身后名,压不了他们几年呀。当初豫州是活跃着几家的,可后来就没有了,而且也不是因为您出了意外没有的。”

这个由于继承人出意外而境内门派遭打压有先例可循。青州张宗师夫妇的那个傻儿子曾遭人刺杀,幸而福大命大没有造成严重伤害。但是张宗师夫妇手段凌厉,立刻就打压甚至遣散了青州的仙门。

但是因为流传的祖训和作风张宗师夫妇没有斩草除根。后来那些仙门就野火吹又生的卷土重来瓜分了青州张氏,甚至还流出了流言“张氏心胸狭隘不容他人发展”。甚至这些还隐隐约约对剩下五大世家含沙射影,更是让那些讲道德的仙门如履薄冰。

“八岁?”昭北细细地想着:“瑾之,你八岁的时候......”

“我八岁的时候。”南豫涩声说道:“长辈们以怕我没有亲生血缘引导教育为由,把我父亲放了出来。”

“你还有个爹?”杨华皱眉:“......莫非是,那个南什么来着?哦,南风?你姥爷的大弟子?我听说过,我爹娘以前说过,他可是一个狠角色。难怪呢,有人替你铺路给你保驾护航呢。”

南豫的手紧紧握着剑柄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昭北知道,南豫心里的墙算是塌了,只杵着几根棍子,只要南风以后解释一下,就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对了,怎么扯到你们家了?明明是我们家。唉——殿下关爱一下鳏夫行不行?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牵手行么?我要是不说,你们是不是打算就直接亲上了?没有这么个安慰人的法子好不好?”杨华嫌弃着,捂着自家儿子的眼睛。

“你觉得,你站在这个立场上不羞愧么?”南豫恬不知耻的亲了亲昭北的眼睛,顺便向扇子那里使眼色。

“你喜欢我、眼睛里面都是我、想站在我旁边一辈子、保护我只是一个借口,不想让别人接近我。对不对?”杜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下面仰望她的杨华。眼睛里全是笑意,背后是一大片一大片摇曳的芦苇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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