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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扶桑

“你觉得咱们俩能不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南豫牵着昭北一步一步的沿着河岸往前走,问着。

“无为河是扶桑水的分支,走到它的源头只能看见个汊汊。”昭北笑着:“一个不算是很大的汊汊。”

“你们这里的人好悠闲呀,还在烤东西。”南豫指着前面的朦胧两个点点。“我们这里没多少人形的。”昭北说,突然他就停顿了一下:“长着人样儿不久我们几个吗?走,咱们俩正好赶上饭点,你不是想让他们认识认识你么?”

南豫迈大了步伐:“那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不应该两手空空。”

“瑾之。”昭北在南豫前面,面对着他退着步子:“他们什么都见过。”

的确,什么都见过,包括南豫。当昭北看清对面是何人的时候。云弃霓、陌如玉还有充当火器的青鸟正在看着他、看着他目不转睛。

云弃霓手里拿着一根树杈子,上面串着秋后蹦不起来的蚂蚱,坐在地上的席子上看着站着的两个一番尴尬的人,道:“坐吧。”

南豫、昭北堪堪坐定。南豫十分不确定地问:“这串蚂蚱是怎么一回事儿......”是用来吃的么?主要是烤了也没有多少肉啊!

“给青鸟的,它吐了那么久的火了,休息休息享受享受不过分吧。”云弃霓一副“怎么那么大惊小怪”的嫌弃模样:“它再怎么稀有本质上还是一只鸟,往前追溯也是土里刨食树上抓虫的,吃点虫子无伤大雅吧?”

云弃霓一手把蚂蚱递给化成娇俏女子的青鸟,一手接过来陌如玉递过来的两根枝子,一枝上面穿着的是黄鱼,一枝是青鱼递给了昭北,昭北递了一枝给南豫。

“扇扇火。”云弃霓扬扬下巴示意昭北,昭北清心扇扇了两下助长火势。水里上下翻飞身上串了一溜鱼虾螃蟹的正是云弃霓的藤鞭,现在它正在和一对儿大白鹅英勇地作着鱼虾保卫战——它先是和大鹅抢一条肥美的鱼,暴露身上的累累财富差一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正在交战周旋。

“寸草心,别玩儿了。过来补货!”云弃霓喊道。

南豫:“......持平之君亲自翻烤、执木之君扇火、神武寸草心打渔、青鸟当火器。我是不是该拿着一剑当成火拨子拨一拨?”

云弃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这一顿烧烤浪费了多少资源,她等着陌如玉手里的那只螃蟹:“可以呀,小伙子很有觉悟,前途无量。”

昭北咬了一半的鱼,突然发觉自己老姐是不是还没有被投喂,她看向三哥哥不对三哥哥手里的那个螃蟹眼里有着幽幽的绿光,不容易查觉得那种。

“姐,你没吃饭么?”昭北小心翼翼地问。

云弃霓看了眼弟弟,轻轻掠起袖子,露出大片新鲜的印记,轻声叹了叹摇了摇头:“体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昭北咬了咬嘴唇,真是太真实了——

“你带这个小朋友回来干什么?祭天告地知会父母你要成亲了?”云弃霓挑了挑眉。

“哪里哪里,不敢抢在姐姐前面。”昭北谦虚着。

“你放心,你抢不到。”陌如玉转了个身眼睛都不抬一下熟练地剥起了蟹壳。

云弃霓顺势倚着陌如玉:“所以你回来干什么。”

“关于药蛊还有一些其他的陈年旧事。”昭北回答。

云弃霓知道弟弟翅膀硬了能淋雨了也懒得管他,只要不是自由翱翔的时候遭雷劈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听到‘药蛊’皱了皱眉:“药蛊,谁呀这么缺德?他不怕死后专门给他辟出一个地狱吗?”

“的确有违大道。”昭北点了点头。

云弃霓拍了拍桌子:“药蛊成活率低,培养出一个队的就可能死许许多多承受不了的上千人,波及了多少家庭?不仅仅是人,妖魔鬼怪精灵等生灵都可以,所以往往这些药蛊的威力不可想象。幕后人究竟怎么想的?他是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么?”

“我正在调查。”昭北宽声劝慰着。

“你回扶桑来是为了调查?”云弃霓绕了绕头发全部重量都靠在陌如玉身上显得格外慵懒:“你要找谁呀?”

昭北说:“寤悠。”

云弃霓“啧”了一声:“他又骗你们了?不对呀,他不是说干净了么?再说了,按照他的年纪,他被捉去当药蛊我都能信。算了算了,不提这个闹心玩意儿了。你去西南方,他就在尖耳蝙蝠那里。先吃一点东西来......”

青鸟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最后一只蚂蚱抿了抿嘴:“姻缘君和那个小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自他来了就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昭北、南豫齐齐低下头不言,这个问题太尴尬了。

“因为你主子和我第一次恩爱出现了个煞风景的玩意儿,自然是看他不顺眼。”云弃霓呵呵干笑翻了个白眼。

青鸟拍了拍手:“这感情好呀,省得你吊着一些人欲拒还迎的。”

南豫看见云弃霓微微一笑眉头一挑觉得有人有倒霉。只见云弃霓笑着拍了拍手“啪啪”清脆的两声后,青鸟由穿着翠羽衣衫的姑娘变成了大鹅那么大的青色禽鸟,被云弃霓拎着脖子扔到了水里,云弃霓朝着二次下水的寸草心道:“寸草心上来,让青鸟下去替你一会儿。”

寸草心水蛇一样游上了岸,甩了甩沾上的水亲昵地朝昭北爬了过去,顺着身形攀了上去蹭蹭下巴,突然一尾鞭就又朝南豫劈了下去,云弃霓皱着眉抓住了寸草心的身子:“什么毛病?惯得你了!你俩多不讨喜,上来就挨鞭子,去去去,找寤悠去!”

两个人才吃了条鱼就又要上路,南豫歪着头说:“我怎么觉得青鸟见不得咱姐还有咱哥好呀?莫不是......”这只鸟陪在陌如玉身边久了,日日看着陌如玉秀色可餐的面庞生了非分之想旖旎之意?

昭北叹了一口气默认了似的:“我姐姐把青鸟从蒹葭滩拾回来的时候养了大半年,不过这只鸟总叨我,虽然不出血但是总有瘀伤残血积压。我姐就护着我时常斥责青鸟,越护青鸟越来劲儿,好怂的一只鸟,跟我姐对峙的时候却常常炸毛。那你说说我姐会如何取舍。”

自然是不可能任由一只鸟来耀武扬威欺压亲生弟弟了。南豫想着。

按照云弃霓的性子,南豫揣摩了一下:“咱姐姐架锅烧水了?还是拿着镊子拔毛了?”

昭北摇了摇头:“你不要总是把咱姐姐想成那样,好歹一神君,理清着尘世缘分。也是一天破万卷,理断不留情。你不要总把她看得那么暴力。你得看看她的风华。你想想咱姐姐是完美的和我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想想你母亲和我母亲的气质行为五分相似。是不是就能理解一下咱姐姐的人格魅力了?”

南豫笑着点了点头,昭北的炸毛样子还有经过万般潜移默化终于从一个“我”变成了“咱”,真是可喜可贺喜大普奔。

“那咱姐姐是怎么治青鸟的?就送给咱三哥哥然后喜提情敌了?我看她对着三哥可算是恭恭敬敬无比顺服的,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么?”

“她那是怂的。咱姐姐是个雷声大雨点小打雷不见一滴雨的,轻易不出手,顶多威胁威胁。三哥不一样,他一向少言寡语不动口只动手。”昭北抬头看天有些难为情:“后来我才知道,青鸟一直欢喜的是我姐姐,见不得我姐姐忽视她一点对别的比对她还好。”

南豫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如此......丧、丧心病狂?”这个世界处处充满惊喜,前有女性精灵仰慕相曼染、后有青鸟欢喜云弃霓。果然扶桑树下风气开放,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风气开放把昭北养出了个温柔开放的脾性,那如若昭北长成叶云亭、林自明的刀枪不入的笔直脾气,恐怕南豫使出浑身解数丢下全部脸面估计也抱不得美人归。

“说实话,当年叶云亭一直搞不定咱姐姐,除了我不肯出手相助,还有三哥哥的不置一词,更有青鸟的大力倒戈。这才......”昭北笑了笑:“现在青鸟想故技重施,可惜比不过三哥哥,也只能望洋兴叹。”

“三哥也真是大度,还留的青鸟。倘或是我身边有这么一个心思不正整天觊觎的人,早就留不得了。”南豫摇了摇头,幸好云弃霓养得好,一般人够不到昭北的门槛。

昭北继续往前跨一步:“大约是咱姐姐送的,再怎么可恨也不愿意扔。而且,她还长着俩翅膀能飞回来。”

南豫和昭北去的路途中天上已经暗了下去,但是路还是看得清的,因为草里流萤星星点点,有些花草树木还长着放光的茎叶花朵。

“阿垣,那是望归叔么?”南豫指了指。

那是扶桑水汇成的扶桑树下最大的湖——星冼湖。湖里有着湖心岛,一株十分耐水性的大树蜿蜒着出水投下千条万条丝绦来,夜里泛着莹莹的幽兰色的光。

望归就在那些垂下的枝子里面朦朦胧胧显露一点身形。他穿着一袭纯白的轻袍跪坐在那里虔诚的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未绑未扎的头发柔顺的垂了下来,铺成九天银河,似乎成了石像一般,连呼吸都轻微的探查不到。

昭北很有恻隐在眉间显露:“望归叔夜夜如此,据说是为了山海君嵊泗祈福等待他回来。山海君说过会回来的。”

南豫也有等待的共情轻轻叹息:“他一定等了好久。山海君,羽化快千年了吧?”

“九百九十四年。他等了好几辈人了。”昭北扯出一丝笑:“我母亲儿时在他手指上绑了根红绳,远远地抛了出去,两个人就跟着红绳那边的尽头,跑了好久好久,尽头什么也没有,就在星冼湖畔。望归叔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满天星斗,静影沉璧。”

“望归叔说,没事儿,他已经习惯了。风吹竹帘动,疑是故人来。”昭北摇了摇头。

南豫抓着昭北的手:“倘或是你,我就一并跟着去了。”

昭北的睫翼投下一片影子:“山海君让他等着,他就等着。或许有一天转身一回眸就能看见了。也或许,山海君想让他好好的活着。”

南豫不想让昭北触景生情:“走吧,咱们先去找寤悠,然后翻翻看看咱母亲的手札等什么瞧瞧父母辈的联系。”

昭北若有若无吐出一口气:“二十一年里你是怎么过的?”

南豫怔了怔,坚定地拉着昭北的手大步流星向前:“傻子,他无错,我有罪。”

昭北笑了笑:“那得判你一个刑罚了,不然总会明知故犯。”

南豫配合着:“那我的宝贝儿想判我一个怎么样的刑罚?”

昭北认真的“唔”了一声:“判一个‘有妻徒刑’如何?”

南豫爽朗的笑了一声:“怕是还不够,不如每晚加‘绞刑’如何?不求上限!”

昭北:......

南豫一本正经严肃着说:“阿垣过来。”

昭北以为有什么大事,刚刚转身扭头,就被南豫兜头抱在怀里。

南豫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叫一声夫君。”

昭北:......

南豫坚持着:“叫不叫?”

昭北:“不叫!”

“你信不信我把你搞得下不了床,到那个时候在床上叫的可不算数了!”南豫恶狠狠地威胁道。

昭北挑眉:“我好害怕呀~你信不信我让你连床都上不了。”

南豫失笑心想:这个雪狐狸!

他说:“你次次这样说,那搂着我抱着我哭着求饶的是谁?奇怪了,昭北和长垣还是两个人不成?”

昭北轻轻地说道:“那瑾之可真是贪心呢,风花雪月,一边想要昭北,一边又惦记长垣。不过咱俩半斤八两,你怎么知道我抱着叫瑾之的时候,心里想的不是那个叫南豫的呢?”

南豫笑出了声哈着气:“是呀,一个朝三暮四一个见异思迁,谁能降的过谁呢?阿垣呀,你看见我的昭北了么?”

昭北拥着他踮着脚:“你的昭北在我的南豫怀里呢。怎么,捉奸去?”

“走呀,捉奸去,看看是哪张床让他们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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