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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多谢,请这边死一下

云弃霓觉得事态有些严峻,一肘子撞在昭北的胸侧骨上道:“小垣儿,你是打算插手了吗?”

昭北攒了攒衣角,半晌“嗯”了一声。

云弃霓笑笑轻声道:“真是好弟弟。”接着一脚踹在昭北的膝窝上,力道之大直接把昭北踹到双膝跪地:“整什么不好?偏偏要整些阳间的事儿。我不过寥寥听了几句话就知道这水有多深。凤华牡丹、上善若水、聚沙、还有齐燕飞全部缠在了里面,可能还会有那些崛起的非世家的仙门。这是要把仙盟还有商界搅得天翻地覆的节奏呀。你看看你,就你那副纯良的模样,你玩儿得过谁?就连那个南瑾之随随便便地两句话都能把你坑了。关于那什么散魂夺魂的事儿看你办的我就已经很心惊胆战了,现在你又想碰这个烫手山芋?”

“姐姐。此事不能不管。就如同当年那些妖物蒙冤,你瞒着我偷偷去的事儿。这次我不能再,再也不知情了。”昭北摇了摇头:“千百个儿童的拐卖、千百个家庭的覆灭。人妖甚至魔都可能波及。神仙骨、长记性、十万大山,这桩桩件件早就向我展示了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这线有多长。我不知道他的这些药蛊究竟要拿来干什么,但是一旦他决心要干什么拦都拦不住。几十万年前的动乱除了莽苍还有药蛊的炼制引起的世间气泽失衡大道崩塌天崩地裂吗。姐姐,我,我不可能不管。”昭北挺直了腰,就这样反驳,没错,就这样反驳......不用害怕,不用害怕......

云弃霓慢慢地、围着昭北转转悠悠:“好一个执木之君、好一个摇光上谷、好一个昭北长垣。真不愧是,本君一手教养长大的弟弟,也不愧是上一届掌缘之君和战神的遗腹子。你连自己都可能在泥潭里挣扎,你还悲天悯人。谁还没有过意气风发?可是最后都怎么样了?怪我,怪我把你藏得太好了。怪我,为了让你还没有长成时候的心性牢固一点,给你精挑细选着凡尘之间真善美的合集让你研读;也怪我,让你相信这个世界是绝对美好的。”

“呵。”她嗤笑了一声:“连我自己都信了。不过我陷得比你浅。这就是为什么你经历了快要二十年才慢慢的恢复起来。不就不知不觉里动了凡心,估摸着那位南小公子心里不全是你,不就是被摘了一朵花儿吗?所以呀,你连一个情劫都受不住、连一朵花都忍不了。你见不了黑暗,看不了污泥。你?算了吧。到时候抽丝剥茧下来你能把自己恶心死。反正,这件事情没你也得照样的发展,你是打算阻止,还是打算隐藏。或者说,既然卷进去了,就无法置身事外?”

昭北摇了摇头,避着云弃霓后面那几个尖利的问题嘶哑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受不住。人们叫我什么?”

“摇光上谷?”云弃霓盘起腿来坐了下来:“北斗星上种农作物的意思,很符合你。”

“不是这个摇光。”昭北抽了抽鼻子:“不是这个摇光,是瑶池的瑶。但是带玉听着普通,所以换成了北斗七星中的摇光。是瑶光呀!”

云弃霓心中一抖,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破土而出、慢慢发芽。

“因为我的缘故,姐姐带着我出去玩没能及时赶回去,被发现了挨了鞭子。身体自从那个时候一直不好。甚至连气候的变化都能勾出旧疾的不适。”昭北抖着肩膀忍耐着,不能哭,但凡落下一滴泪都对不住云弃霓经年的教导:“瑶光花,瑶光花可以的。所以我才在外种植瑶光的。”先种下诸多的幽兰作为辅料辅助瑶光的生长,后来直接种到了能长出凤华牡丹的豫州去。“可是我笨,种的时间长。最后也没有......收获。”

云弃霓扯出一丝笑站起来扭过身去手在脸上蹭了蹭,肩部有着细小的颤动。她几乎是在强忍着说:“笨的超出天际了,你这样掺和在里面就是一个死。所以呀......”

昭北看着云弃霓高雅地弹掉了纤长指头上的水滴,听她坚定地说:“心中念何在?”

心中念如同露出了獠牙的蛇一般,快速地爬向昭北,毫无疑问它接下来就会做出曾经重复过无数次的事情——把昭北捆得严严实实的。

“姐——还有!”昭北闭着眼睛大声道。没有一如既往熟悉的捆绑的感觉。姐姐肯听了?

他睁开眼睛,却看见身前高大魁梧的身躯,而自己却在这片阴影里——类似于被保护。“瑾之?”他喃喃道。

南豫绞麻花似的绞着心中念,语气却是很客气:“都说娘家不重视的人婆家也不重视。殿下整日里这样对阿垣,就不怕以后我也潜移默化耳濡目染么?好吧,我承认我护着他也还来不及,所以就更不能让你欺负他了。”

“心中动来。”云弃霓磨了磨牙:“丫的碍事!”

她一只手还没有举上去就被捏住了。陌如玉的声音无比的清凉:“飞白,不要暴躁。另外——”

南豫灵机一动:“姐夫,姐姐想让你找个雕像过去,你是不是,太旺盛了惹得她受不了?”

陌如玉歪了歪头看着云弃霓:“......”

云弃霓:“......”

见好就收见机行事,南豫捞起昭北就跑:“姐夫你们好好的谈谈,另外姐姐,阿垣都长那么大了,你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这事儿办完我俩就成亲!!!”

昭北哭笑不得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巴掌:“怎么说话的。算了,小目呢,你刚刚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对,阿明呢?”

“灌醉了,丢在床上让他梦周公呢。”南豫得意洋洋:“不就是目不怜么,走。”

他是直接捏个诀躲在目不怜的观察死角。

“我说,魃。你何必和你自己过不去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彪哼道:“你图的是众叛亲离还是家破人亡?算了吧,停手吧。大不了你让你那只猫头鹰什么的进去烧一通,把根基全部摧毁了,你这样做下去没有意义的。最后的苦难还是会反到你身上。”

“我猜这个摧毁根基,是把所有的半成品、还有你这种的全部烧毁对么?”目不怜问。

“你觉得,我们这些药蛊被放出去了就会有好果子么?要么是众人争夺逃不脱一个被活割成药的下场,要么是为了你们口中所谓的秩序被义正言辞的宣读一大篇冗杂的长篇大论然后‘慷慨赴死’呗。你有人撑腰你怕什么?”

“你觉得我这些年没什么谋划么?”目不怜坐下来和他平视:“你恨你母亲,所以她死了你开心。但我是我娘亲父亲手上的宝贝,凭什么我要家破人亡去成全他的追求?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山川地形了如指掌民众风俗更是成竹在胸。我等着那一天,我等着把所有人都解救出来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

彪想要起身,身上的链子哗哗作响,他道:“你脱离了地狱,就以为你自己是神了?目不怜对吧?目不怜你告诉我,他除了让我们受这种苦他可曾对不起任何人?我们,世人为之色变甚至唾弃的药蛊,没有参与战争没有害过好人,他用我们的力量斩杀邪祟、缓旱治水......你怎么就不看看他做出的贡献?你说说他害了什么好人没有?”

目不怜斩钉截铁喝到:“他害过。他害的我母亲死不瞑目、害的所有被掳走的孩子的家庭灰飞烟灭、他所降服的妖魔有多少无辜?他害的云弃霓因此血溅回头崖......你说他没害过,好,不算我前面所说的,没有熬过去的死了多少?你还记得请么?同类相食剥皮挫骨他哪儿少干了?”

我曾见过我的母亲在我面前倒下,我曾见过那些我苦苦寻找家庭的断壁残垣、我也看过那些无辜的妖魔多么渴望着活着、我也见过一个神明被所守护的人逼上绝路、我更见过封闭空间里的自相残杀剖肠破肚鲜血淋漓断肢残臂、我更忘不了,把和我一样苦的生物活活掐断脖子,掏出心腹吞食的恐惧和恶心。因为杀戮而得以活,因为活而去杀戮。每每午夜梦回,永远是望向自己的头颅以及沾满了血腥的双手。即便曾经用过最钝的石头,一点点的割开皮肉砸开骨头最后把仅剩的皮肉咬开,露出腕部还有骨碴子的森森白骨。它还会长出来,那么白皙,那么血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

“你他妈问过那些骨头愿意了么?”目不怜狞笑着咆哮着:“强行的洗脑,盲目地效忠,自以为有意义的赴死。对,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不是神,那你为什么要把地狱里的鬼奉为神明呢?我跟你说——”

“我不会被策反的,你可以试试!”彪一字一句的说,咬断后槽牙。

“不是,我不是来说这个的。”目不怜神神秘秘几近癫狂:“用不着你的策反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得拿你做个幌子,被释放的那些当然极大的可能会被‘派给各家好好照顾’或者直接‘为保安定而处死’,即便我是商界王、齐家女、林氏妇也不可能全部救下来。可是对于后者推波助澜会起到很好的效果。我会拿你做个幌子,你,还有那些死去并未处理过的尸体会被一同的焚烧。当然,让你做一个明白人。不过既然那么早说与你听了,也害怕你在对簿公堂的途中乱咬人,就请哥哥。”

“把舌头拔了。在此,小妹感激不尽。”

昭北眼睛微微睁大,小目,何时变得如此?心思缜密了?

彪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撬开我的嘴?你觉得你是能把我的舌头割下来还是我能先把你的手废了?”

“我没打算自己割呢。”目不怜缓缓展开一方卷轴,展现出外边的无限繁华——东风夜放花千树,箫鼓追随春社近:“多好的外边呀。哥,内部攻破那才是真的破了。败局已定,不管有没有替罪羊,顶多,再死一个人呗。可是罪孽会记到我的头上吗?你扪心自问,将来上审判台上的时候,你觉得功过相抵他能好好的么?”

彪强撑着:“难怪,可惜我几乎把当年咱们一代杀了个遍,偏偏还能留下个内鬼,桃花仙还是那个羸弱的人族小伙?至于审判,我不信那些玩意儿,冕炬寤悠的审判你也见了,那么多的‘怜’还是让抓走了。再严厉又能严到哪儿去呢?左不过一个神魂聚散永世不得超生呗。既然总会这样,为什么不让他去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儿呢?”

“你傻么?寤悠的罪过是因为泰山祭天的时候想要伤人。审判过后犯的罪你能归咎到审判不行?”目不怜转了一个诱惑的声调;“我,神明后裔。能渡人过劫海减轻人的罪孽。你乖乖的引颈受戮,我来渡他不叫他收地狱之苦,如果可以,我剪他一缕头发,黄泉路上奈何桥边你能觅到他的身影。”

“对不起,我忘了。药蛊是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的。透支了万万岁的能力以灵魂作为燃烧获得的力量。那,你就做个念想,起码化为灰烬的时候你和他是一体的。”

彪看着目不怜:“魃?”

“一个人的罪孽只会与日俱增不会日渐减少。换句话说他死的越早我越能渡他。为什么那些婴灵成群结队可以被渡化,出生婴儿无谓善恶,善恶不减渡化自易。他若以后罪恶滔天便是神君来了也救不了。你想想,所有人都会解脱,所有人。”

“哥,我见过他的。你真的以为我那么傻吗?我若不是装的愚蠢如何能逃出来那么多年呢?哪一年的夜里呢?他还和你一起踢着蹴鞠呢,猫科动物的本□□玩球。你说,你会保护他,护着他一生一世,哪怕你死。对么?”

我将一生忠于您、爱着您、守护您,哪怕日月星辰湮灭山川河流灰化,我都会为了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会保护您,护您一生一世。哪怕化为骨灰,也要迷住想要伤害您的人的眼睛。

“你没有背离,但我会审判。我要,祭奠枉死的冤魂。”

彪笑了笑:“对,哪怕我死。他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恐怕这也叫死生同命了。目不怜,你真是一个,善于用吉光片羽似的言语挑起人的一种想法。杀人诛心,这是让你体现到了淋漓尽致。”

“谢谢夸奖,如果不是大厦将倾我有后手,估计你就算是废了四肢也得咬死我。”

“外有劲敌内有叛徒而且你又看到了记得死死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就不会去成宁寺了。”

“不,你会的。你仍会去,然后被我抓住。即便你知道嫁祸给叶曼陀罗营造出五大世家动荡仙门百家不稳的氛围的这个可能会比我们知难而退两害取其轻的手段会失败,你也会。我来渡他的这个条件太诱人了。多谢你的爱了。”

“我好奇的是,这个事情过完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婚期推迟或者直接取消,可能会和一些人反目成仇。然后按照我的计划,把药蛊们好好的安顿好,最好让他们活得自在一点。其他么,再说吧。我得好好的经营,万一哪天被发现了被指摘成别有用心,那多不好?。不过我有后手,我思虑了好多年了。”

“你可真是不为你自己考虑呀,还是说,你早早的就算计了?用你那窥察人心的方式居心叵测?”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喜欢上他的?爱的死心塌地恨不得肝脑涂地。难以置信——你倘或不爱,倒是难为我再去找一个幌子了。虽然你在就在我的计划之内。”

“心之所动,神之所往呗。我终于明白了,你这是步步为营,各有应对的方法,不似我们急中生智自乱阵脚。那个看似自发实则有人主导的逃亡,就是你干的吧?你是算好了步骤等着自投罗网呢。你原先等的是溯本清源大排查的趋势里抖露出来,结果有一个云弃霓的平反,这个机会更好。没想到泰山祭天赤水牢炸更是让你嗅到了良机。即便没有云弃霓平反等事,你也有最初的等待——世家中凤华牡丹、上善若水、聚沙、扶阳的正本清源匡正风气趋势,对么?还有那只颙——”

“原来知我者彪哥呀。你猜对了。连老天都眷顾我我有什么办法呢。人无完人,算了。死局。天生的死局。”目不怜笑笑打断转而回答:“你动手我动手?”

彪却认真了起来:“目不怜。我未叛离。”

目不怜含着笑点点头:“我来审判我来渡。”

“带东西了么?”彪释然了:“你都说服我了,为什么还要再割我的舌头呢?”

目不怜干脆直接:“怕你临阵反水,顺便保留一下你在她心里的形象。另外,被洗脑的那么多,我总得有个震慑的物件,也不好挂着你的头颅让他们安分......”

她把破魔箭头递给彪,笑的深沉,说出了‘神北行’相似的话,恭敬无比、虔诚无比、疯癫无比:“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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