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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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

“璇玑。”

“璇玑，你感觉怎么样了？”

在无数人的呼喊声中，褚璇玑睁开了眼，眼睛一时间无法聚焦，只看到绰绰人影，待适应光线后，她才认出了那些或喜或悲的熟悉面容，褚磊，何丹萍，褚玲珑，钟敏言，腾蛇。

她张了张嘴，褚玲珑喜道：“璇玑，你是不是要喝水？”

她摇头，眼睛往门外飘去，腾蛇看出了她的意图，问：“你是不是问司凤儿？”

她这回肯定的点头。

腾蛇目光有些躲闪：“他没事，在家休息两天就好了。”

褚璇玑没发现他的异常，她实在太累了，新塑的魔神之躯尚且未完全恢复，于是轻轻点了头，又合上了眼睛。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门外有人在说话。

她耳朵竖了起来，魔神之体使她的五官变的比之前灵敏百倍。

是无支祁的声音：“亭奴，我问你，司凤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一段漫长到诡异的沉默。

褚璇玑起了身，刚下床腿脚有些发软，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走廊里亭奴的面色很是凝重。

无支祁气道：“你倒是说呀！这傻小子又瞒了我们什么？”

“他不让你说是不是？

“好，那我亲自去问他。”

“是天罚。”有人大步走过来，是腾蛇。

褚璇玑忍不住叫出声来：“什么？”

三人闻声一震，齐刷刷的看向她。

“璇玑，你身体还没好，要不……”亭奴道。

“是什么？”褚璇玑厉声道，眼中一时戾气大盛，似要毁天灭地：“腾蛇，天罚是什么？”

“你、快、说！”

腾蛇被她那样的目光看的脖颈一凉，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说就说，你这么怕人的盯着我干什么。”

“司凤儿在人间和你历劫十世后，不是回归了神位吗，但是……”

腾蛇觑了褚璇玑一眼，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小臭蛇，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腾蛇咬一咬牙，两眼一闭，干脆利落的全抖落出来。

“你恢复战神之力，却因为体内魔神两股强大的力量始终无法融合，魂魄俱碎。我一开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来救你。”

“直到半年前，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天罚的印记。才知道他行了魔族秘术，虽然让你得以轮回转世，可也为此也触怒了天道，被处以天罚。”

“它是天道最严厉的刑罚，天罚一旦触发，便会导致天人五衰，没有神可以逃得过。”

褚璇玑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无支祁闭了闭眼：“小臭蛇，我向来听说，你们神族是不死不灭的。”

“我们神族的确不会死，只因为有件事，比死更可怕：陨灭。”

“□□死去尚且可以轮回。而陨灭，是神魂的彻底消弭，一旦天人五衰开始，便非陨灭不得终止。”

“司凤会经历天人五衰，最后神魂消散于六界之中。”

“也就是……”

魂飞魄散。

腾蛇看了看大家一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这四个字。

“这么多年，司凤一直用神力苦苦压制，天人五衰才没有发作，可是之前修补地府结界，还有他为防止你重蹈覆辙不惜用命魂之力在你体内设下禁制，再加上前几日你出事他为了寻你魂魄用了极其凶险的引魂术，重重耗损之下，他神力耗尽，灵脉俱碎，天罚印实在压制不住了。”

“天人五衰触发，他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褚璇玑看着床上的人，他原来已经这么瘦了，瘦成了一把骨头，冰冷的额头和纤瘦的脖颈上全是刚冒出的汗珠。他眉头紧锁着，眼睫微颤，牙齿紧咬着惨白的唇瓣，以至于嘴角甚至淌过一丝细细的血线。她在脸盆里浸湿了毛巾，给他擦去那血，而后又拭去脸上的汗珠，却听他一直在低声唤着什么。

褚璇玑刚想着低头听听他在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抓住手：“璇玑！”

褚璇玑手僵在了半空，她没有抽出来，而是看着他慢慢睁开了眼。

他盯着她神色恍惚了一下，然后了然：“魔神大人。”他缓缓放下她的手。

褚璇玑手中一空，微感不安。

“你为何要这样做？”她忽然问，不带有一丝感情，“你可知，就算把命搭上，我也不会感激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大人的感激，”禹司凤的脸上绽开一个细不可察的笑容，“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听到“自作自受”这四个字，褚璇玑冰冷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她捂住了胸口。

“璇玑——”看她面色有异，禹司凤不禁伸手去摸她的脸，却被褚璇玑一把拂开。

“我是褚璇玑，却不是你的褚璇玑，”她冷冷的望着他，“羲玄，你的褚璇玑她已经死了。”

“万年爱恨俱已湮灭，我是魔神璇玑。”

禹司凤闻言不可遏制的笑了起来，伴随着低低的咳嗽，他苍白如雪的脸上漫过一阵潮红。

“你笑什么？”褚璇玑有些恼怒。

“我笑自己是个傻子，活了上万年，居然还堪不清生死，堪不破长久；我更笑大人一叶障目，闭目塞听——”

“没有罗睺计都，何来战神，没有战神，何来凡人璇玑，没有凡人璇玑，又怎么可能会有魔神出世呢？可是你硬要说我的褚璇玑已经死了，您这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禹司凤眸中迸出异样的光芒。

褚璇玑起身，怒不可遏，“羲玄，你不要得寸进尺，再说这些昏话，小心我让你现在就——！”

褚璇玑剧烈喘息了两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随大人所愿，”禹司凤疲惫的闭上了眼，“反正我早晚是要死的人了。”

“什么死不死的，”褚璇玑气的将桌上放着的东西都拂乱在地，“简直荒缪！”她只觉得心浮气躁起来，冷哼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